“好说。君山台的《屠龙令》,你可想学?”
?
夜惊堂听见这话,着实意外。
刀魁轩辕朝是义父的仇家,他若是能学会《屠龙令》,日后用轩辕朝的刀法把轩辕朝干趴下,教君山台该怎么用《屠龙令》……
那得装多大个逼……
念及此处,夜惊堂怦然心动,但想想有点尴尬的道:
“我就会一刀,换当代刀魁的《屠龙令》,怕是……”
“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东方离人走到案台前,素手轻抬,拿起一把做工精美的老刀,来回打量:
“你只会一招起手式,连自成一派都做不到,换完整的《屠龙令》,肯定不行。你至少得拿一门完整的上乘武学来换,本王才会教你。”
夜惊堂就知道没这种好事儿,稍微无奈:
“我确实只会这一刀,后面的还在想,什么时候能想出来,我真不说不准。”
“你把此刀完善,至少十年后,本王可没心思等。”
“那靖王的意思是?”
东方离人手指轻弹,宝刀出鞘,可见宝刀护手附近,刻有‘天合’二字,看起来大概率是仇天合的佩刀:
“你对《天合刀》可有兴趣?”
“……”
夜惊堂瞧见这把宝刀,忽然明白了靖王的用意——她想学《天合刀》,但仇天合肯定不会教,所以想借他之手,从仇天合哪里学来。
夜惊堂今天听说了仇天合和义父的往事,不好说义父的对错,但仇天合的所作所为没啥问题,如果有机会名正言顺捞出来,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夜惊堂稍作斟酌后,摇头轻叹道:
“天合刀名震江湖,若有机会,我自然想学。但仇天合身陷囚牢,我学了刀法就得记情分。明知授业恩师命在旦夕,我若置之不理,就变成了白眼狼;我若搭救,殿下恐怕会把我也关进去。”
东方离人把宝刀收回刀鞘,放在了案台上:
“你能千里迢迢把家产送入京城,本王便看出你重情义,这种两难之事,自然不会让你去做。仇天合被擒获,至今未被处斩,你可知缘由?”
夜惊堂摇了摇头。
“承安二年,仇天合劫走秀女轩辕淑夜。轩辕淑夜是君山侯嫡女,本来要被封为贵妃,被劫走,一后二妃就缺了人,为此婚使就近选了一名世家女入宫。”
东方离人回过身来,昂首挺胸,身形笔直:
“那名女子入宫后,深得父皇宠爱,诞下两位公主。你猜猜是哪两位公主?”
“……”
夜惊堂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靖王,颇为意外:
“是靖王和……”
东方离人点头,沿着走廊继续前行:
“虽说是阴差阳错,但仇天合确实算得上‘从龙有功’。本王不杀他,一来想要他的刀法;二来是对他的‘大逆之举’,很难心生反感。
“你若学了他的刀法,敬他为长辈,又愿意为本王做事,本王看在你的情面上,可以上书天子,法外开恩,让仇天合离开地牢。不过恢复自由身就不用想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能让仇天合在黑衙附近找个小院养老,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恕。”
夜惊堂对于这个提议,稍微沉默了下:
“靖王想让我做什么事?”
“嗯……”
东方离人原地负手驻足,回头打量夜惊堂俊美无双的面容、高大硬朗的身板,若有所思。
?!
夜惊堂站直些许,感觉这火辣辣的女王爷,意思是——你想当王妃吗?
“呃……”
“哼~”
东方离人把脸颊转回去,留给夜惊堂一个后脑勺:
“别想太多。本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样的俊才都见过,你这样徒有其表的花拳绣腿,还入不了本王的眼。本王掌管黑衙,负责追缴江湖上为非作歹的匪类,你说能让你办什么事?”
夜惊堂就知道没这种好事,悻悻然笑道:
“明白了,草菅人命的悍匪,人人得而诛之,在下若有机会遇上,靖王不开口也会为民除害。”
“空口无凭,本王如何信你?”
东方离人微微抬手:“你敢接无翅鸮的案子,说明有把握,先让本王瞧瞧你的能力。”
啥?
我有个锤子把握!
夜惊堂暗道不妙——他刚才手上全是‘蚯蚓竖着劈’的江湖悍匪,为了安危着想,才挑了个危险度较低的差事儿,本想着尽力而为,意思一下就行了。
靖王这话说下来,他要是抓不到,在靖王心里的形象,可就大打折扣了,以后找机会进宫挖宝,自然也成了问题……
差事是自己接的,夜惊堂总不能现在反悔换一个,想想还是硬着头皮道:
“在下定然尽力。”
“去吧,本王静候佳音。”
……
第二十一章 狗官!
时至中午,染坊街人影稀疏。
夜惊堂牵着马返回双桂巷,沿途都在琢磨抓‘无翅鸮’的法子,老旧巷道很幽静,遥遥就能听到深处传来的鸟鸣:
“咕咕~……”
走到院墙外,踮起脚尖查看,干净整洁的院落里又多了几件家当,远角的瓜架重新搭建了起来。
一袭青衣的貌美少妇,将裙摆收拢至腿前,蹲在瓜架下,以小锄在墙边挖出小坑。
少妇本就身段儿曼妙,收裙蹲下的姿势,使得盈盈一抱的腰肢下,画出了一道满月般的丰盈。
毛茸茸的白色‘有翅鸮’,则很勤快的从少妇旁边的小布袋里叼起种子,小跳到挖出的小坑前放下,然后做出‘鸟鸟乖不乖’的傻模样,张开鸟喙讨要吃食。
“种的什么?苦瓜?”
骆凝见夜惊堂回来,就把小锄头放下,来到了院门处,注意着巷口的动静:
“今日去黑衙,打探的如何?”
能有这反应,是因为折云璃不在家,骆凝若不注意着外面,脚步声一响,这小贼准把她往屋里拉。
夜惊堂有些好笑,从厨房拿了个小板凳出来,在屋檐下就坐:
“挺顺利,见到了仇天合。”
骆凝戒备的面容微微一凝,眼底显出狐疑,并未靠近。
但夜惊堂描述仇天合的相貌特征后,她脸色就变成了惊讶,来到屋檐外,询问道:
“你怎么见到仇天合的?黑衙这么痛快放你进地牢?”
夜惊堂把一个小板凳放在身边:
“我是良民,底子清白,刀法又不错,去找衙门的大人行个方便,见识下江湖豪侠,合情合理,有什么难的?过来坐下说话。”
“……”
骆凝瞄了眼摆在一起的小板凳,稍作犹豫,来到了跟前,把板凳挪远了几分才坐下,让鸟鸟蹲在中间,柔声询问:
“仇天合处境如何?”
“被关在鸣玉楼地下两层,铁锁、铁栅栏暂且不提,身上还中了软骨香,估摸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至于营救,你就别想了,潜入地牢劫狱的难度,比直接去刺杀靖王还大,我估摸世上没人能做到。”
骆凝眉宇间显出愁色:“我自然知道机会不大,仇天合对云璃有救命之恩,若置之不理,云璃会为此内疚一辈子,唉……”
夜惊堂笑了下:“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嗯?”骆凝眼神意外:“你有办法救人?”
夜惊堂点了点头,但没直接说,而是打量骆凝: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骆女侠让我帮忙,是不是得有点诚意?”
?
骆凝坐直些许,摸向腰间软剑,眼神微冷:
“夜惊堂,我看你本性不差,才没因为上次的事儿,对你下杀手。若你不知轻重,得寸进尺,想以此为要挟……”
夜惊堂摇了摇头:“我没啥非分之想,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
“什么问题?”
“骆女侠,你到底嫁人没有?”
骆凝娇颜愠怒,沉声道:“嫁了!都嫁好多年了,江湖上人尽皆知。”
“你连怎么抱男人都不知道,举止青涩连叫都不会,哪像是嫁过人?我感觉你还是雏儿……”
嚓——
话未说完,寒光闪闪的佩剑就指向了脖颈。
骆凝被这污言秽语弄得脸色涨红:
“嫁人了就是嫁人了,夫妻在于‘情’字,和有没有做那种事,有什么关系?你再说着这种下流言语,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没做过……看来确实是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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