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笑容温如暖玉,他的女孩却在心底暗暗吐槽他无赖。
“爸爸知道,宝宝气爸爸没留出和彩排的时间……”
知道还说?!
卞琳瞪他一眼,气得牙痒痒,直想扑上去咬他一口。
卞闻名收下女儿的眼刀,稍稍停顿,坚持继续游说。
“爸爸保证过,不会拖宝宝的后腿。爸爸现在也这样向宝宝保证。”
男人说得笃定,只差竖起叁根手指发誓。
卞琳哼了一声,撇过头,懒得理他。
黄迅见缝插针,在一旁帮腔。
“小姐,就给卞总一个机会吧。您这段时间每天抽时间练习,今晚不跳的话,多可惜。”
说着,她的手伸过来,抓着杯座,拉扯了一下,拿走卞琳手中的高脚杯。
卞闻名趁势将女儿悬在半空的右手攥进手中。
接着弯下腰,嘴唇贴在女儿指背,十分绅士地印上一吻。
卞琳把黄迅的自作主张全算在男人头上,没好气地横他一眼。
男人握着女儿的手不放,好脾气地笑笑。
卞琳注意到,思黛拉的歌声停止,舞台上已不见她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日本国民歌姬。
原本聚在舞台下、或分散在各个角落的宾客,纷纷挪动脚步。礼宾人员穿插在人群中,引导女孩们将主厅中央的位置腾空。
霎时间,数百道视线集中,探照灯一般的强光投射在卞琳身上。或远或近,许许多多窃窃私语撞击她的耳膜。
她眼波流转,视线有些没着没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上去不慌不忙。
卞闻名看着女儿故作镇定的样子,心中涌起莫名酸意。
如果不是意外染疾,他的宝贝或许早已习惯观众的瞩目。
这时,中岛美嘉的歌曲——《胧月夜之祈祷》的前奏响起,不由分说,将美嘉故乡的风景在听众脑海中铺陈——
夕阳落下的油菜花田,
山边远眺薄薄的晚霞,
仰望春风拂过的天空,
香气淡淡的一芽新月……
这是卞琳选定的华尔兹舞曲。
叁拍子的抒情曲调柔婉到哀怨,与华尔兹优美到浪漫的旋律相得益彰。
男人左手扬高,迈开长腿,牵着女儿去往场中,亦行亦退。
尽管不太情愿,卞琳被男人拉着,亦步亦趋。渐渐地,她的脚步踩上节拍,轻盈得宛如跳动的音符。
她对这首歌十足熟悉,能在任何小节接入动作。她的小腹仍然一下一下、快速而有规律地收缩。
她知道,自己有点紧张、有点兴奋;她更知道,这是深植体内的舞者之魂在提醒她,每当如此动人的音乐响起——
起舞,既是她的责任,也是她唯一的选择。
卞闻名竖起手掌,左手心握着女儿右手心。掌心相对,父女二人的心跳在对方掌心跳动,体温也融入对方的掌心的温度。
卞琳眼眸微闪,看了看男人。
而男人张开右臂,搭起手架,邀请的眼神温柔地笼罩着女儿。
卞琳咬咬唇,将左手抬高,搭在男人的右臂上,手指搭在男人燕尾服肩膀的衣缝上。
而男人右臂架起女儿左臂,右手放在女儿肩胛骨下方,虚拱的四指刚好越过她镂空后背的舞裙的边缘,搭在光裸的肌肤上。
卞琳身体微微一颤,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记起这副身体对身为她父亲的男人,多么敏感。
这十来天,要不是善用男人那个玉枕清心寡欲的功效,她也很难熬。
可以忍耐吧?
至少一支舞的时间。
这么想着,她努了努嫣红的唇瓣,示意男人启动舞步。
只见男人微微挺了挺右跨,目光若有所指地扫过她的右跨。
卞琳脸颊泛红,颇有点犹豫。
没有这个贴跨的动作,华尔兹就不是华尔兹了。
应该排练几次就好了,她在心底埋怨着卞闻名。
一边忐忑地将右腿插入他两腿之间,右跨紧紧贴在男人的右跨上;一边祈祷不要在七百多名淑女面前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