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乙将宫灯放到殿外,小心翼翼走了过去,却一把被沈铎寒拉着坐到腿上。
两人之间亲密无间,萧乙能明显感觉到,那头沉睡的猛兽有觉醒的迹象。
“春、春缪酒呢?”萧乙顿时脸红到耳朵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沈铎寒呼吸声越发沉重,手掌从他的衣摆探进去,抚上少年特有的劲瘦又略带纤细感的腰身,有些不耐烦道,“今日是最后一次了,不用喝春缪。”
不多会儿,床幔被震得一层一层滑落,将大好春光遮盖得严严实实。
时不时传出几声隐忍又压抑的低喘,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更多的时候,两人只是无声地换着一个又一个动作。
快到尽头时,沈铎寒凑近少年耳边,嗓音低哑地说:“记住我教你的这些,到时候别忘了用上。”
这次没了春缪酒的作用,萧乙比以往都疼得多。他死命咬着嘴唇,沈铎寒直接掰开他的嘴,让他咬上自己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这一次的战况比以往都要激烈。只不过七爷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萧乙早就神志不清了,压根没听清楚。
结束之后,他大脑昏昏沉沉,整个身体从内到外都像被浸泡在寒冰深潭里,不动都难受,动一下更难受。
“七爷,毒都引完了吗?”即便如此,萧乙还顾念着七爷身上的寒毒。
沈铎寒没说话,往他嘴里塞上一颗回元丹,然后唤来殿外候着的老神医。
老神医一进寝室,闻到那股强烈的腥膻气味,就知道这次沈七爷又把人折腾得不轻。
床上的床幔全都被放下了,里面的人被遮盖得严严实实。他给沈铎寒把完脉,说:“恭喜王爷,已经成功将所有寒毒引出体内。”
“嗯。”沈铎寒听了这话,表情冷冷淡淡,看不出情绪。他指了一下床上的人,对老神医说,“阁老,辛苦你尽量把他医好吧。明天晚上,他还有用。”
第10章
萧乙醒来时刚到卯时。他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硬生生冻醒的。
偏房内置了暖炉,就连棉被都多盖了两条。老神医半夜里给他开了药方喝过,也扎了几针安神针,好让他睡得舒坦些。可那寒毒属实太过厉害,再年轻硬朗的身子骨也受不住。
浑身都像被冰冻住一样,好不容易能动弹几下,心口处又传来一阵又一阵剐心般的疼痛。难受得厉害,萧乙侧过头来,吐出几口寒血。
寒毒刚引过来,正是身体排斥得最厉害的时候,内力几近于全无。萧乙想着,就他现在这副模样,别说是去暗杀吏部尚书之女,就连舞那花架子剑他都可能提不起胳膊。
偏生这还是七爷第一次给他下达任务,可该如何是好。
这时,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个头矮小、花白头发胡须的年长者。萧乙没见过这人,但面见老者,躺着总归不合适,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刚一动身,心头一阵剧痛,又咳出一口血来。
“莫急!”老者连声阻止他,“年轻人,莫要着急,你这寒毒就是如此。初期越是心急气躁、发力运功,它便越是得劲。等到你心平气和、怡然自得的时候,也就能以一种相对温和的方式同它相处了。”
萧乙将老者的话听在心里,虽用不得内力,却也自行调理呼吸,不让寒症继续恶劣下去。
“好,好啊,果然是七爷看中的人。”老者见这孩子一点就通,老实规矩,又生得俊朗非凡,自是心里喜欢。他面带微笑走近床边,慈眉善目的,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琉璃瓶,递给萧乙。
“这是七爷让我给你的,里面有三粒凝火丸。虽不能让你正常使用内力,却能最大程度缓解你体内的寒症之痛。只不过,一粒仅能维持一个时辰效果。”
萧乙小心翼翼接过琉璃瓶,放入怀中,向老者连声道谢。
“不必谢,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原本不该由你承受这些痛苦。”
老者话中有话,萧乙听了,既不多想,也不多问,只恭敬回道:“多谢前辈好意。前辈若是指我替七爷引毒一事,那是晚辈自愿为之。若不是七爷,早在六年前的冬天我就已经死了。七爷救了我的命,给了我名字。如今我以自己的命救他,于我看来,便是理所应当。”
“好啊,好一个理所应当。”老者微微眯起眼,捋了一把胡须,神色不明。
须臾,他复而又从锦囊中取出一粒暗红色药丸,递给萧乙:“我与你这孩子有缘,就多赠你一物吧。这是世间绝无仅有的涅槃丹,将死之人吃了它,无论多大的疾病痛苦都能活下来。”
“哦,当然了,”老者顿了顿,嘴角笑笑,“脑袋掉地那种可救不回来。”
萧乙原本神情紧绷地听着老者说话,听到这最后一句,他也会心一笑,忍不住心口又一阵闷痛,只能憋住,想笑不能笑,一时间倒显得有些滑稽。
“那前辈,这枚涅槃丹我能现在吃吗?”他感觉自己现在离死的状态也差不太远了。
然而老者却摇摇头:“涅槃丹,涅槃丹,就是要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吃下去,才能涅槃重生。你现在虽说身有寒毒,却还没到将死之时。只是,你需谨记两点。”
老者半坐在床边,凑近萧乙耳边:“你一定会有用到此丹的时候,而且此丹药绝不能为他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