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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走廊尽头处的大门异常敞开着,门内传来阵阵惊心的碎裂声,昂贵柔软的地毯上一片狼藉。
    许知念接到会所来电时正沉陷在温香软玉之中,即便他性格出了名的好说话,也难免在这会儿上了点火气。
    若不是真碰上了棘手的事,翰宫会所的余经理也不敢冒然打搅许知念。
    听着对面颤颤巍巍的回话,背景里还不时夹杂着摔砸破碎声,许知念毫不留恋的起身,不顾身后女伴的哀求大步往浴室走去。
    许知念到翰宫的时候,室内几乎已经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了,上个月刚拍下来的那套瓷器现在也如同垃圾一般四散在各处。
    他踢开挡路的画框,避开碎裂的玻璃瓷器一路走过去,将盛怒之中的裴醒知一把抱起,几道尖锐的划痕瞬间浮现在他的脖子上,他微皱眉,不顾裴醒知的踢打把人放但沙发上。
    “轻点儿。”
    此时的裴醒知毫无理智可言,宛如一只浑身张扬着尖刺的刺猬,许知念知道她的脾气,好脾气的略过此事。
    他招了招手,站在远处时刻观望的余经理立马心领神会的招呼人进来收拾。
    “滚出去!”
    裴醒知抬起猩红的双眸,瞪着停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一帮人,余经理只好用眼神求助许知念。
    要不是多年的朋友,他怕是也要冷脸。
    又抬了抬手,余经理带着人鱼贯而出。
    “这么大火气,至于吗?”
    想当初为了让裴醒知安分的出国读书,裴父裴母轮番劝说也未动摇她半分,裴父甚至断了她所有的卡,僵局之下还是裴洛开口才让她顺利出去。
    风平浪静了几年,临到快毕业又出了岔子。
    “我知道真公主回来了你心里憋屈,但......嘿,别动,疼着呢。”
    许知念啧了声,再次捏着她的腿拉过来查看。
    疼也是疼在裴醒知身上,可她丝毫感觉不到。
    匀称细长的双腿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血口子,都是刚才被摔砸四溅的碎片划伤的,可她无法平息的怒火远胜过那几处不痛不痒的伤口。
    随意查看了两眼,小伤口周围的血痕已经结痂,许知念拿过刚才余经理放下的药箱,小心帮她清理消毒。
    “放心吧,那晚宴会我去瞧过了,没你长得带劲。”
    许知念那双眼睛看电线杆子都深情,毫不避讳的朝裴醒知轻眨了下。
    “你知道?”
    “知道啊。”
    又道。
    “我不说吧,也是怕你像现在这样不管不顾的跑回来。”
    再者,他知道季清徽一定会告诉她。
    倒不是怕当这个坏人,只是裴洛当时远在瑞士,裴醒知疯起来怕是得扒真公主一层皮,到时候裴家老爷子一发怒,她这假公主必定得被顺坡卸了手里的那点权财。
    想来那晚的宴会隆重至极,可见裴家对迎回这个亲生女儿有多重视,不过据说真公主并不是最近才找到的,而是在裴醒知出国前。
    大概是料到裴醒知对这件事的态度,又或是怕亲生女儿回来后会受欺负,裴家索性先将人送出国。
    人家其乐融融了好几年,选在这时候宣布这件事,恐怕是各方面都打点好了。
    许知念帮她擦拭完最后一处伤口,将棉签扔进比地上还干净的垃圾桶里,擦手说道。
    “放心,即便家没了,家产也和你没关系了。”
    说完,许知念靠在沙发上笑出了声。
    裴醒知斜瞪了一眼,许知念不以为意。
    “其实也挺好的,这样你对你哥的心思不就顺多了。”
    没错,裴醒知喜欢她哥,从懂事起这个念头便犹如藤蔓般随着年月疯长。
    她才不在乎什么伦理纲常,她要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还没回去过?”
    否则裴家不会这么安宁。
    不过真公主的存在迟早会被裴醒知知道,看来裴家应该已经全部打理好了,才敢大张旗鼓的把人接回来,只是不知道究竟下了哪一招棋,现在的裴醒知大概怎么都动不了真公主了。
    “诶,那位叫什么你知道吗?”
    见人没动静,许知念继续道。
    “本名叫赵佳,裴老爷子给取的新名儿,叫裴佑慈。听说在原来那家过的不太好,身体弱的跟小鸡子似的,这几年可没少往她身上砸银子,模样嘛倒是还行,别说,和裴洛真有几分相像......”
    话还没说完,许知念便察觉身旁投来的眼刀。
    “我这是实话,行行,我不说了行吧。”
    刚想继续,门口又出现一个人,许知念略松了口气。
    “哟,我们阿季来了。”
    季清徽见这一屋子的狼藉,表情和许知念刚来时一模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还算能落脚的路,磕磕绊绊走到沙发处坐下。
    “你们现在已经落魄到垃圾堆都能待了?”
    季清徽看了眼鞋底,上面扎着细碎的玻璃渣,这双刚到的新鞋算废了。
    许知念轻笑了声。
    “瞧我们阿季也娇惯的和真公主无异了。”
    季清徽没忍住笑出声,无声朝他骂了句‘滚’。
    她是季家从孤儿院捡回来的养女,说是养女,其实是给季家真公主养的新鲜骨髓移植。
    不过这些年季家待她不错,衣食用度一样不缺,不特意说明和亲生的没什么差别。
    裴家的事季清徽知晓的时间与许知念相差无几,当时两人想到了一块儿,打算等裴洛回来再说。
    这一等便等到了裴醒知回国的日期,眼看实在瞒不下去才终于说出口,这一通乱砸必然免不了。
    气撒过了,但绝对不可能气消。
    刚要张口劝,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季清徽复又闭了嘴。
    以裴醒知的脾气,如果真要做点什么不会好好儿的在这儿生闷气,能劝得动她的恐怕只有那位。
    季清徽和许知念对视后立马了然。
    当初派过去陪着念书的人里不仅是照顾裴醒知,还有监视的意思,看来人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怕是她一动身那边就已经知道了。
    “裴洛还没回来?”
    “瑞士那边据说出了点岔子。”
    季清徽意外许知念居然能了解到裴洛的动向。
    “最近和洛哥合作了桩生意,刚好知道点。”
    季清徽挑眉,暗想许知念终于不打算在那家里装了。
    两人聊得热闹,差点把一旁的当事人忘了,季清徽也不多废话。
    “你哥联系过你了?”
    长睫轻颤,遮掩住些许暗涌,裴醒知攥紧了拳头,丝毫感受不到被戳破的掌心。
    她才刚落地就接到了裴洛的电话,工作上忙碌多日话里不免透着疲累,别的并未多说,只轻声让她先去云海阁住下,其他的等他回来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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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利回归,希望勤快点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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