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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么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我们要多谢爷爷您指点!”年轻差役哄着老差役离开。
    在差役们离开的时候,牢狱之中的狱头还在教育手下:“待会儿别和对那些文官一样对姚家人,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狱卒们连连说道:“知道知道,头儿我们不瞎,我们也怕姚家人被欺负狠了揍我们一顿。”
    大家说这话的时候,就想到刚刚下狱的姚万里喊人没人答应,一时激动手上力气没控制住,把牢房的栏杆扳断了……
    有这么一个凶兽在,谁敢狠命欺负姚家人啊?搜身随便搜搜就算了。
    当然,男监这边和和气气,不在一起的女监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狱卒给姚芹几人搜身,因为不敢下狠手做些侮辱人的搜身举动,所以姚芹和兄弟们金子改的裤腰带都保留了下来,姚芹甚至都没被看是男是女,很快就被塞进姚万里五人所在的牢房。
    是的,姚万里五人住在一间牢房,按照狱头的说法:“这家人要是想逃狱,在不在一间牢房有区别吗?”
    相比而言,万大妞一行人的搜身就严格多了。
    “都给我脱干净了。”大家一进门,女狱的狱头就冷着脸道:“除了里衣,都脱下来。”
    万大妞听到这话就松了口气,还保留了里衣,好歹大头的钱留下来了。
    虽然内心放松了一些,但是万大妞也不敢露出轻松的样子,战战兢兢地摘下玉镯金簪,脱下丝绸外套,握住了拐棍。
    “拐杖也放下。”狱卒显然很有经验,吩咐万大妞道。
    万大妞立马故意露出遗憾的表情。
    狱卒对视一眼,仔细敲了敲拐杖,终于在龙头的位置发现了一个藏东西的地方,里面有一小块金子。
    掏出金子,狱卒嘲讽地看了万大妞一眼,说道:“在我们手底下玩这种小把戏,这就是关公面前舞大刀,知道不?”
    万大妞连忙点头。
    “你们几个,上去搜身!”女狱头指了指自己的几个女手下,吩咐道。
    万大妞等人很快就被女狱卒上下其手。
    这时候万大妞已经不着急钱财的问题了,她没想到狱卒居然是上手一寸寸摸有没有藏东西,万大妞此时只顾着害怕姚芝会被查出来性别不对,就连冯小玉也紧紧搂着自家儿子,害怕被发现。
    不管嘴上说姚芹和姚芝多么胆大包天不经过大人就直接进行了替换,大家心里都清楚姚芝的身板去充军只有死路一条,反而姚芹应该大概率能活下来,而这时候如果被搜身搜出来,那就是罪上加罪,所以一定不能被发现!
    但是有搜查经验的狱卒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人老成精,在狱卒搜完姚芝的上身和裤腿,让他脱掉裤子只留下肚兜和宽松的四角内裤(姚芹苏出来版)的时候,万大妞假作强忍紧张的样子,看向了姚芹的头发。
    一直默默观察众人的狱卒立马反应过来,开口道:“看他的头绳!”
    动手的人立马揪住姚芝的头绳,姚芝被抓痛,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头发。
    冯小玉和万大妞对视一眼,立马理解了万大妞的意思,哭诉道:“大人,大人动手轻一点,孩子受不住啊,这就是扎头发的绳子而已。”
    说着还在其他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掐了姚芝一把。
    并不傻的姚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亲娘要掐自己,但是非常聪明地哭了起来。
    狱卒对这个场面早就司空见惯,铁石心肠的揪掉了姚芝的头绳,仔细研究了一下,对着老大说:“果然这里面有金线!”
    一直没动手的女狱头用浑浊的双眼看了眼万大妞:“这种时候,就不要和我们玩这些心眼了。”
    已经被搜身了的万大妞唯唯诺诺地点着头,一副心疼的样子抱住姚芝:“奶奶的乖孙女,别哭了,奶奶抱。”顺势从冯小玉手中接过一眼看上去就没可能藏什么东西的姚芝。
    女狱卒们没在意一个小女孩,也烦小孩哭闹,于是放过了姚芝,继续对冯小玉等人搜身。
    姚芝掉马的危机,终于在奶奶和亲娘的配合之下消弭。
    等大家都被关入监牢,周边没有人了,暴躁奶奶万大妞再也没有对姚芝的疼爱,一把薅住小孙子问:“你和姚芹两个人是怎么回事?你们胆子怎么这么大呢?”
    姚芝超级小声地回答道:“姐姐怕我会死掉,而且奶奶你们这里都是女人,没有男人的保护,会被欺负的,姐姐说了,等我长大被发现之前,爷爷和爹他们都能用军功给咱们赎身了。”
    万大妞和冯小玉对视一眼,就知道这孩子是被姚芹忽悠瘸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姚芹天天忽悠他,姚芝就是能对姚芹十分信服,屡屡上当但是下次依然没有警惕,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物降一物。
    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换过来了,姚芝的身体确实是全家最差,万大妞等人也默认了这个结果。
    等姚芝和姚蔷都睡着了,突逢大变没有睡意的大人们还看着监牢里投下来的微弱月光,冯小玉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娘,小芹也是为了保护芝儿。”
    “我知道,”万大妞说着:“她有更轻松的路,偏偏选了个难走的,我们小芹菜是心里有亲人的孩子,就是顾头不顾腚了一点。”
    听到万大妞顾头不顾腚的评价,冯小玉的脸上带出一点笑意,又很快消散:“孩子们不会有事吧?”
    万大妞对自家孩子还是非常放心的:“人家二十啷当的青年人都不一定有他们壮,能有什么事情?要相信你家公爹和丈夫。”
    “就是!”韩春梅跟着附和道:“他们那叫做充军?怕不是回到快乐老家重温当年的时光?比起来我们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这教坊的日子可不好过。”
    相比于在姚家人被抓壮丁之前就嫁进来的两位嫂子,沈兰花是姚家发达之后才娶回家的,本身是一个秀才的女儿,丧父丧母后被当小官的叔叔抚养长大,因为过于高壮一直没能说到好亲事,愁白了叔叔婶婶的头发,最后是姚万里和万大妞慧眼识珠,给三儿子娶了沈兰花当媳妇,也因此沈兰花本身还是有一点见识的。
    听到韩春梅的话,沈兰花说道:“人家那些女眷,特别是那些勋贵人家和文官家里的女眷,过去教坊当然是不好过的,不过我们家全家这幅样子,去了教坊就是当仆妇去了,最差不过洗衣服倒恭桶,安全的很。”
    韩春梅和冯小玉互相打量了对方一眼,不得不承认沈兰花说的非常正确。
    人家都上教坊了,不找漂亮的弹琴跳舞,找自己这些典型的糟糠之妻?
    不说别的,就说韩春梅和冯小玉幼时家里条件不好,吃粗粮吃出来的庞大咀嚼肌,就足够劝退所有上教坊的男性。
    沈兰花本身就是因为不符合当代审美嫁不出去,万大妞更是年过四十的老妇人了,唯一有危险的无非是姚芝姚蔷两人。
    “两孩子还有好几年才会长大,不过应该不至于长得多漂亮吧?”韩春梅回忆起姚芝亲哥姚苏的样子,又回忆起自家大女儿虽然清秀但是膀子上能跑马的样子,还算有信心的说道。
    “这倒是不用怕,”万大妞很淡定:“最起码也要等个八年吧?八年时间,老头子他们怎么也能攒到给小芝麻赎身的军功,到时候先让小芝麻小蔷薇出去就是了。”
    是了,全家人知道姚芝冒充女孩还这么淡定的原因,就是因为对自家男人有信心。
    寄托了全家希望的男人们此时正在围观姚芹这个老六(不论是排行还是行为都是老六)。
    面对一群膀大腰圆的壮汉,姚芹非常淡定:“反正我就是姚家的六少爷,七小姐也要和家里女人们一起进教坊了。”
    “我滴个乖乖,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姚万里表示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女扮男装,你以为自己是花木兰吗?”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姚芹回答道。
    “说人话!”姚万里和姚寅、姚辰同时开口道。
    姚芹换了个家里男人能听懂的说法:“你们把孙女和女儿生成这个样子,难道还害怕她们被人认出是女儿身吗?”
    好不容易才把两个女儿一个孙女嫁出去的姚万里:就,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好有道理啊!
    第4章
    作为父亲,姚家的男人们很受伤。
    别管女儿在自己眼里多么仙女下凡,但是在别人眼里没有女人味是事实。
    其实也不是姚家人头铁,硬让女儿锻炼成健美的样子,而是因为姚家基因里自带的先天彩票,才让孩子们都高高壮壮,天生就是健身达人的苗子,女孩子们虽然没有明显的大块肌肉,穿衣也还算显瘦,但是明显比单薄的官家少女们大了一个型号。
    相比于因为孩子嫁不出去而焦虑的祖父和父亲,姚芹则是非常感谢这一基因的存在:古代这种医疗环境,身体健康才能活的长久啊!和生命比起来,受不受男人欢迎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别的不说,就说要让姚芹和现在流行的那些弱柳扶风的美女一样,姚芹担心自己会因为一场风寒就挂掉,喜提古代一轮游。
    即使只是那种看起来身型娇弱但其实身体健康的类型,姚芹也会有更深入的担心——别的不说,身型弱柳扶风意味着骨盆较窄,以这个时代的接生技术,生育完全就是一道鬼门关。
    这也是姚芹会觉得教坊不可怕的原因,为妻做妾生孩子比进教坊可怕多了好不好!
    原谅姚芹一个粗人,在乎生命多过于古人看中的贞洁尊严,毕竟现代当社畜给资本家打工也没见得多有尊严,半夜加班完还得给领导小孩检查作业,姚芹早就习惯了。
    虽然庆幸自己身体健康,但是姚芹也能够正视自己不符合时代审美的事实,毕竟有姑姑和大堂姐的先例,姚芹对于自己长大之后的样子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并且毫不在意地用此来回答自家男性长辈。
    被姚芹噎住的姚万里顿了一下,才发挥自己底层长大的特色:“你这娃娃,儿不嫌母丑懂不懂?”
    “儿不嫌母丑,但是可以嫌爹丑?”
    “嘿!”姚万里薅了把姚芹的头:“你这没理搅三分的样子,得到了你祖母的真传。”
    “祖母知道您这么说她吗?”姚芹斜眼。
    “这不是我们都要充军了?你祖母还能找我算账不成?”姚万里嘿嘿一笑:“现在这地界,你爷爷我最大,懂不懂?”
    姚芹:“……其实我遗传的不是祖母,是您吧?”
    虽然不懂什么是遗传,但是姚万里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词,立即瞪起了双眼。
    姚芹脑海中立刻想起歌声: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
    “行了,别闹了。”关键时刻,靠谱的人只有姚芹的三哥姚苏:“我们还是好好讨论一下充军这件事情吧。”
    姚万里和姚芹顺势闭嘴,姚苏继续说道:“我们在家中没有听到家里获罪的原因,你们谁来给我说说?”
    姚万里看向姚寅:“儿子?”
    姚寅看向姚辰:“这是你儿子问的?”
    姚辰看向姚未:“弟弟你就站在光明殿里,你最清楚。”
    姚未看向姚丑。
    姚丑:“哥我啥也不知道……”
    姚未:行吧,就我一个冤大头!
    冤种姚未只能详细给弟弟还有孩子解释家里获罪的原因。
    知道原因的姚万里没心思听三儿子讲话,鼓捣了一下姚辰,非常不解地小声问道:“你小子是怎么生的孩子啊,怎么老三老六和老七都那么喜欢读书?一个个的和小大人一样。”
    姚辰挠头:“我感觉这应该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也看到书就头疼啊,这肯定是因为孩子他娘!”
    “奇了怪了,你家小玉家里也没听说有什么读书天赋啊。”姚万里实在是不解:“她家祖上三代都是猎户,你说孩子像她射箭准,那没毛病,你说孩子像她读书好?”
    “也许是因为周边当官的家里孩子的影响?”姚寅插嘴说道:“不是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好家伙,我就说当初不应该选现在这宅子,周边都是一肚子坏水的文官,能有什么好鸟,把我孙子孙女一个个弄的特别那啥,咱家小芹菜说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腹黑?”姚辰问道。
    “对!就是腹黑!一肚子坏水的样子!”姚万里绝对不会说,有时候自己看到孙子孙女,都会汗毛一树,觉得家里的娃娃想要坑自己。
    “可不是,我家小蔷薇多乖巧一娃,之前碰到我藏私房钱,都知道从我这里敲一笔,然后又举报给她娘换糖吃。”姚寅也心有余悸。
    姚家三父子坐在角落,达成了一致:“文官这种生物,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在这件事情中,姚芹深藏功与名,没让家里人知道她从小就试图影响和自己有所接触的兄弟姐妹,天天给他们洗脑书中自有黄金屋,并且身体力行地通过实(坑)践(人)让兄弟姐妹们熟练运用三十六计,其中以接触最多的亲兄弟姚苏、姚芝受影响最大。
    此时姚芹还不知道文官替自己背了怎样一口黑锅,还在听三叔姚未说家里获罪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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