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咚猝不及防,他被迫坐在桌上,双-腿-分-开,男人温柔地逼-近他的身体,掐住他的腰。
“咚咚老师,”韩峋取下他的眼镜,在手里把玩,慢条斯理地问他,“你再给我讲讲,韩峋是怎么追到他对象的?”
“……”陈咚窘迫得耳尖都红透了,尴尬地问,“你刚才都听到了?”
“听到了,但是记得不太清楚。”韩峋坏心眼极了,“所以需要咚咚老师再仔细讲解一遍。”
“拜托,你别这么叫我。”
陈咚一边抗议,一边想要抢回自己的眼镜,结果反被韩峋制住,偷了一个轻吻。
少年宫里老师众多,光是姓“陈”的老师就有好几个。同事之间可以互相称呼名字,可是小朋友们要统一尊称“陈老师”。
他们已经有“教围棋的陈老师”“教英语的mary陈老师”“胖胖的男陈老师”等等。
故而,刚入职的陈咚连一个“小陈老师”都没捞到,只能成为学生们口中的“咚咚老师”。
陈咚必须等教舞蹈的“小陈老师”过完35岁生日,他才能继承这个称呼——真没想到,小陈居然是世袭制的。
“咚咚老师”从小朋友口中念出来可爱又悦耳;但由低沉成熟的男声念出来,就让陈咚耳尖发烫了。
陈咚坐在冰冷又坚硬的办公桌上,盯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恋人,鼻尖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厚重又苦涩的咖啡豆香气。
“难道我说错了吗?”陈咚问,“你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
韩峋问:“那你呢,你暗恋我多久了?”
“我哪有暗恋你?”陈咚如此坚持,“我只是察觉了你的暗恋,礼貌性的回应了你。”
“我怎么觉得你说反了?”韩峋挑眉,“应该是你先暗恋我吧,所以才会每天出现在我的店里。”
“你别嘴硬了,你明明早就被我的才华折服了。”
他们就这样毫无营养地争论了好一阵子究竟是谁先动心的问题,争论到后来,那些愚蠢的问题化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吻。
办公室狭小而宁谧。
一窗之隔的走廊里,有孩子们的嬉笑声,还有老师们沉沉的脚步声。无人知晓在这间私密的小房间里,有暧昧的情愫在逐渐升温。
陈咚脸颊燥热,夕阳的余晖从窗棂里洒了进来,暖融融地包裹着他们。
他甚至无法分清,给他带来暖意的究竟是阳光,还是韩峋的吻。
韩峋的身体嵌入到他的双-膝-之间,他手臂下意识回拥着韩峋。
恍惚间,陈咚忽然摸到韩峋身上,有一个硬硬的、粗粗的、滚烫的东西,正抵在自己的大-腿-根-部。
陈咚:“……”
陈咚:“??”
陈咚:“!!”
他吓得瞬间清醒,猛地把韩峋推开。
韩峋怀里一空,他莫名其妙被恋人推开,满脸讶异:“怎么了?”
陈咚受惊地往后躲,可他正坐在办公桌上,躲也躲不到哪里去:“韩峋,你管住自己,把东西收好。”
韩峋茫然:“什么东西?”
陈咚窘迫地说不出话来,胡乱形容:“还能是什么‘东西’,当然是刚才顶到我大腿的‘东西’!——这里是学校!学校!还有学生在呢,韩峋你注意影响!!”
好吧,陈咚承认,身为老师他躲在办公室里和男朋友偷偷接吻,他也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但韩峋在如此神圣之地亮出“武器”,未免太不道德了吧!
同样是男人,他自己都能“忍住”,凭什么韩峋就“忍不住”?
谴责,强烈谴责!批判,严肃批判!
在陈咚手舞足蹈的形容中,韩峋先是讶异,再是茫然,然后是恍然大悟,接着陷入了沉默。
“咚咚,你说得不会是这个吧?”韩峋强忍住笑意,默默从兜里掏出了那个又粗又硬又滚烫的“东西”
——一颗大红薯。
陈咚:“……”
韩峋:“……”
陈咚:“……”
韩峋:“……”
陈咚一头栽倒在办公桌上,绝望至极地说:“你想笑就笑吧。”
韩峋果然爆笑出声。
陈咚丢脸死了,他哪里想到韩峋居然会买了一颗烤红薯啊!而他居然在意乱情迷之间,把韩峋口袋里的红薯,当成了韩峋的——
想象戛然而止,陈咚捂住脸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好了,首先我没那么性急,在学校里就做那种事。”韩峋怕再笑下去,把陈咚逼急了,他把陈咚捂住脸的手扒开,果然看到陈咚羞愤得泪汪汪的模样。
“其次,我也不该买这个红薯,明明快要吃晚饭了,买它就是浪费,也让你产生误会。”韩峋自然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他拉住陈咚的手,把他重新扶好、坐稳,又替他整理起凌乱的衣服。
“最后,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家了。”
是啊——他们该回家了。
大年初七刚上班,叶星友就向原公司提交了领导在机场打人的出警记录。迫于被曝光的压力,那家公司光速赔偿了叶星友两个月的工资,同时通过了他的离职协议。
叶星友处理好前公司的事情后,又在短短一周内打包行李、寄往沪市、准备入职。
他走得太快了,如雷厉风行的侠客,和老友匆匆拥抱后就踏上了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