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茉却做不到拒绝阚泽。
他的邀请,就像从天而降的馅饼。
哪怕她因未知而迟疑,也想先痛快的尝尝鲜,不计后果。
于是她莽撞地答应了。
“对不起,我刚刚语气不好。”
阚泽给她道歉。
冷静下来,奇茉已经分得清谁对谁错。
摇摇头,她不好意思:“是我生病了状态不好。”
这不是一个好的话题。
阚泽适时转移她的注意力,“身份证号发给我,我给你买票。”
“好。”
但奇茉用左手不太方便,半天还没输入好。
阚泽余光注意到,靠近她,俯身给她拿着手机,让她只用食指就可以触及数字键。
距离拉近,奇茉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香气,是柔和的木质调,干净又温暖。她不知不觉红了耳尖,嗓音娇细:“好了。”
“好。”
阚泽从未让她的话落在地上,低头点进购票软件。
手上处理着正事,他问她:“明天跟我去,你身体情况可以吗?”
这是一个不行也行的决定。
奇茉完全抛弃了道德,说好做炮友怎么了,就算她把他当成男朋友也只有自己知道,没人有机会谴责她。
只要她开心不就得了。
奇茉自私地想着。
“没事。”
她语气笃定,“我今天会好好休息。”
阚泽很快订好了票,截图发她一份。
“等你输完液,我陪你回宿舍拿行李?”
奇茉有点懵:“不是明天走吗?”
闻言,阚泽垂眼,笑得有些纯情:“今晚住我这儿,不愿意吗?”
奇茉的脸腾地一下红透,浑身泛起热意。
尤其是薄嫩的眼皮,氤氲温度,让她目光都朦胧。
“不是……”
她不知道怎么说,嘴笨起来:“可以啊……”
阚泽被她娇憨的反应逗笑,抬手勾了下她下巴。
“记得好好吃饭,跳舞重要,健康也重要。”
奇茉钝钝地点头:“知道了。”
其实她没有为了保持身材减肥,是之前太忙。
输完液,才不过上午十点。
阚泽拉着她的手,路上主动让她靠着他的肩。
“累的话告诉我。”
他不时查看她的脸色,确认她的状态。
几次过后,奇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
“不累,真的不用……这么关心。”
“好。”
阚泽给她拉开车门。
回学校的路上,奇茉头靠车窗,迷迷糊糊地犯困,好几次头往下沉,把她吓醒。她意识混沌,但知道难为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解释:“我昨晚没睡好……”
“你把座椅调低些睡,我慢点开。”
阚泽总会在她窘迫的时候提供有效帮助。
奇茉照做,连感谢的话都来不及说,就失去意识。她是真的困了,头歪着,顾不上姿势舒不舒服,渐渐响起平稳的呼吸声。
阚泽看着导航,发现回学校的路比回他住处还远,临时改变目的地,先送她回舒适的环境休息。
奇茉的梦一个接一个,眼前浮现的画面从小时候买得数不计数的娃娃,到青春期开始感兴趣的各种奢侈品,又到纯白的舞蹈服,最终浮现被法院查封拍卖的家。
像从头浇下一盆冷水。
冰冷刺骨,激得她骤然惊醒。
她大口呼吸,惶然中,又发现身处陌生环境,吓得缩紧身子,目光慌张。
阚泽担心她发烧,已经记不起第几次进门给她量体温,就撞见她满眼恐惧地缩在床头,满眼防备。
“别怕,在我家。”
比看清他是谁更快接收到的安全信号,是他轻柔温和的声音,具有强大的安抚作用,平复奇茉疯狂跳动的心脏。
她长舒一口气,解释自己的失态:“我做噩梦了……”
不是对他的恐惧。
“没事了。”
阚泽怕她刚醒害怕他的靠近,试探地向她伸手,问道,“外面下雨了,要不要到阳台看看?”
呼吸下新鲜空气。
奇茉脑袋很胀。
她白天睡觉总是不舒服,此刻昏昏沉沉的。但她不想拒绝阚泽,嗯声答应。
下一秒,阚泽给她拿来一次性拖鞋,手搀着她胳膊,扶她下床。
奇茉路上就睡着了,第一次睁眼看他的房子,哪哪儿都觉得新奇。尤其是看到对面开着门的房间,她脚步一顿,心中生出危机感:“女……女生的房间?”
阚泽的目光随她而去,淡淡哦了声:“阚芮,我妹妹的房间。”
奇茉难掩惊讶:“你妹妹跟你住啊?”
“放假会来,平时回家住。”
阚泽过去把她的房间门关上,罕见有些讪讪:“她平时不让我进去,还是关上好,免得她回来找我麻烦。”
奇茉唇角上扬:“你真宠你妹妹。”
阚泽挑眉,“这点我没法否认。”
噩梦带来的低压气氛很快翻篇,两人站在阳台边,观赏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
正因为不具威胁,才有美感。
鼻端都是飘上来的湿土腥味,奇茉喜欢这种大自然的味道,做了几次深呼吸。
紧胀的胸口渐渐开阔,舒服很多。
“谢谢你。”
她不敢看他,轻声开口。
阚泽想当然的以为她指被他抱上来睡觉这件事,觉得她看法太过正经。
‘“没……”
“谢谢你看上我。”
她打断了他。
阚泽神情一怔。
“没有你,我现在的生活肯定很糟糕。”
不仅没解决金钱上的需求,也得不到情绪价值。
这一切都是在他出现之后变好的。
外面的雨渐渐倾斜,凉风袭来。
阚泽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抬手关窗。
两人的距离在瞬间拉近。
奇茉胸口的跳动骤然加快,激发出强烈的情感表达,踮脚圈住他脖子。
“雨天,适合睡觉。”
她脸上浮显飘忽的红色,神态羞怯。
阚泽垂眼看她,嘴角缓缓上扬。
下一刻,他低头凑近配合,“素觉荤觉?”
“……”
奇茉猛地把脑袋扎进他怀里。
“嗯?”
阚泽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并不打算因她羞涩就放过,轻声问:“说话啊,小奇茉。”
“……荤的。”
抬头时,被喊名字的女人面颊通红,眼底氤氲水气,像被人欺负过,楚楚可怜的。
阚泽喉结上下滑动,眸光发深。
但欲念很快被压制,他正了正神色:“下次,等你身体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