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傅晏礼,大概所有人的新年愿望都是希望江寻早日痊愈,不用再忍受病痛的折磨。
江寻好像永远都是乐观的,因为有他在,这个春节在还算热闹欢乐的氛围中过去了。
春节是在二月份,等春节过完了,傅晏礼的生日也快到了。
三月六日,江寻一直都记得这个时间,他们在一起的这几年,都会在一起庆祝每个大大小小的节日。
今年,傅晏礼显然没有什么过生日的欲望。
江寻却不这么觉得,他兴冲冲地跑进傅晏礼的书房里,从背后搂住男人的脖子,笑眯眯道:“我们后天去山上看日出吧,去年露营的时候我睡过头了,都没看到。”
傅晏礼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脚尖抵着地板,将身下的办公椅转了个圈,面对着江寻。
“小寻。”
江寻一听对方这语气,就知道不会同意,果不其然,傅晏礼将他的手牵进掌心里,温声道:
“山上气温太低,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去看。”
“又是这样,每次我想做什么,你都这么说。”
江寻看起来有点生气,他边说着边推开傅晏礼的手,抱着膝盖蹲在地上,弯着腰将下巴搭在膝盖上,蜷成了一团。
他语气顿了顿,小声嘟囔:“我要是好不了了呢。”
傅晏礼的脸色微微一变,语气也跟着严肃下来,“小寻,别乱说话。”
江寻心里不乐意,刚想呛回去,但在看到男人眉眼里的情绪后,气势顿时就弱了下来,最后小声哔哔:“说说而已。”
他余光里扫了眼脸色比平时要难看些的傅晏礼,又小声埋怨:“干嘛凶我。”
江寻这几个月长了点儿肉,但还是偏瘦,此时整个人蹲在地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异常委屈。
傅晏礼有些无奈,心里又软了几分,他起身上前,把江寻拉起来。
“宝贝,没有凶你。”
在一起这几年,傅晏礼都没有真的跟江寻生过气,不舍得,尽管有时候江寻会闯祸不听话。
生气冷战解决不了问题,最好的方式是沟通。
傅晏把江寻的手握在掌心里,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叹息,“我只是……”
“好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去就不去嘛。”
江寻的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牵起唇角不甚在意地笑了下,“你继续工作,我不打扰你了。”
他有种预感,自己离开的时间快到了,他只是想和傅晏礼去看最后一次日出而已。
虽然还是有点儿不高兴,但在傅晏礼生日当天,江寻早早就开始准备了,他要跟邓舒学艺,亲自给傅晏礼做一个生日蛋糕。
嗯,第一步……从烤蛋糕胚开始。
“小寻,蛋清和蛋黄要分开,不能混在一起。”
“哎呀,你糖倒得太多了。”
……
“蛋糕胚烤糊了,还是我来吧。”
好的,第一次尝试失败。
没事,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
不擅长的事情就不要勉强了。
蛋糕胚烤好了,江寻开始用奶油抹面裱花,再搭配上各种各样的水果,最后在表面撒上糖霜。
别说,你还真别说,像模像样的。
因为每年傅晏礼的生日,江寻都要搞这一出,实践出经验嘛。
犹记得第一年,他直接把好好的一个蛋糕给做成了一坨粑粑,傅晏礼还能昧着良心夸好看。
江寻把做好的蛋糕放进冰箱里,等傅晏礼晚上下班回来,再拿出来给他看。
“怎么样,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好不好看?”
傅晏礼很认真地欣赏着眼前的蛋糕,这回没有昧着良心,语气里含着温和的笑意:“好看。”
因为江寻不能在外面吃饭,晚上的生日宴是在家里准备的,菜式也都是些江寻能吃的食物。
这次傅老先生和傅老太太也来了,以及褚星野和他爸妈。
褚星野毕业之后就在家里的公司上班了,穿着高定西装打着领带还是像模像样的,但是一开口就暴露了他那幼稚的性格,“小土豆,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江寻觑他一眼,“什么小土豆,要喊舅舅。”
褚星野照例垮着一张批脸,哦了一声,费劲巴拉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舅妈。”
喊舅舅是不可能的。
他已经放弃了要把自家墙角从傅晏礼那儿挖回来的想法。
江寻生病之后,舅舅有多么尽心尽力,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褚星野都看在眼里。
行吧他承认,他舅和小土豆确实是真爱,他就不横插一脚了,那叫自取屈辱。
江寻颇为欣慰地拍拍褚星野的肩膀,大外甥还是懂事了。
晚上,一行人聚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吃着饭聊着天,气氛极其和谐,其乐融融。
今年是傅晏礼三十三岁的生日,江寻亲自在蛋糕上面插上三根彩色蜡烛,用打火机点燃。
“大外甥,关灯!”
褚星野不情不愿地起身关了餐厅的灯。
屋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三根摇曳着的烛火散发着暖黄的光芒。
烛火倒映在江寻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里,“傅晏礼,现在可以许愿了。”
傅晏礼配合着他,又许了一个跟新年相同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