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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的。”
    女儿自知父亲的脾性,也只能无奈抱怨。
    父女两人带着一个孩子正准备离开,诊所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啊嘞?这里什么时候开了家诊所?咦?毛利老师?你怎么来了,身体不舒服吗?”门外进来了一个男人。
    他乘着月光而来,柔软的浅色在他的身周浮现一层淡淡的光圈。
    在黯淡的星辰照耀下,他麦色微黑的肌肤趁着一头金发更加夺目,脸上惊讶的表情落在凉水澈的眼睛里略微有些做作。
    “啊,是安室啊。”毛利小五郎嗓子一痒,刚想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想到进门时这女医生的嘱咐,便只能收回手。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但是眼神颇冷。
    对视时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不由自主的让人对其话语产生顺从的下意识。
    “安室先生。”小兰笑着打招呼。“您身体也不舒服吗?”
    来人笑笑:“啊,是呢。今天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手背划伤,想来买些药酒和纱布。”
    他晃了晃手背,白色的纱布隐隐有血丝露出,看起来有些渗人。
    “好严重的感觉。”小兰惊觉。
    凉水澈看着那人,不动声色。
    屋内的白炽灯光在他金色的发间倾洒,他身上穿着一件带有波洛餐厅的标志衬衫,黑色长筒裤裹着瘦削的腰肢。
    笑起来干净温柔。
    “凉水医生,我想要清理一下伤口。麻烦了。”他抬手,举止优雅。
    微敞的门飘进一抹夜风,将他的领口吹拂,露出精瘦的锁骨和微黑的肌肤。
    “请坐。”凉水澈让他找了个桌子坐下,帮他把纱布拆掉。
    手背上有一条食指长的伤口,肉往外翻露出里面带血丝的白肉,隐隐还有瘀血挤出。
    小兰担忧道:“看起来好严重啊。”
    “在厨房工作受伤是很正常的呢。”他笑笑,在那弯起的笑眼中纯良无害。
    “真的是在厨房受的伤吗?”凉水澈站在药台前,拧开止血药水的瓶盖,漫不经心道。“您应该是右撇子吧,如果是做饭的时候受伤划得也应该是左手。而且伤口在右手手背,我实在想不通是在做什么样的食物,会伤在这个地方。”
    “……”安室透。
    凉水补充:“这个伤口内浅外深,看起来像是从安室先生左手方向往右划去。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挥刀的时候,安室先生伸出右手挡了一下,所以才造成这样的伤痕呢?”
    “……”安室透。
    昏沉的柯南隐隐觉得有些异常,他努力睁眼看着那位年轻的女医生。
    但按照自己的角度,只能看到背影,知道那是一个身形不高,长发白衣的女人。
    安室透眯起眼来,笑容明媚如暖阳一般,将所有神情掩盖在灰紫色的瞳内:“凉水医生观察的好仔细啊。”
    “你也不赖。”凉水澈抬眸。“第一次踏足这里,就知道我姓凉水。”
    “正好看到了墙上的营业执照。”他指了指藏在角落里,墙壁上极其不起眼的挂牌,这让同样是侦探并且是安室透师父的毛利小五郎有些脸红。
    凉水澈笑而不语,重新替他绑好纱布,起身拿纸笔计算价格:“一共一千元,刷卡还是现金。”
    “我可以一次性支付接下来一周的费用吗?”安室透摊摊手,笑容燕然。“这个伤好像需要一直换药,我自己有些不太方面呢。”
    “当然。”凉水澈点头。
    淡淡的白炽灯光洒在她褐色的发间,和一双清冷的双目之中,犹如无尽的寒风不带三月春风。
    安室透在那一瞬间,被这冷漠的凉水浸湿,骨子里涌起一阵寒意。
    这是一种让他非常熟悉的感觉。
    来自于那个地方的。
    冰冷的感觉。
    走出诊室后。
    安室透右手伤口发麻酸痛,促使他神志从不尽的黑暗中抽离出来。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拿出手机,给一个人发了条消息。
    “贝尔摩德,组织最近对毛利家有什么别的指示么?是否安排了同伴过来?——bourbon。”
    不到一刻钟,安室透收到回信。
    “——没有。”贝尔摩德。
    握着手机的手骤然用力,将屏幕箍出了些许花屏。
    他伸出左手,拂过额前刘海,让夜晚的冷风拂过眉心。
    企图带走那焦虑的燥气。
    安室透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
    组织的第二把交椅朗姆让他调查工藤新一的事情,已经让他推三阻四的拖了很长时间。
    如果是那里的人不放心他,又派了人过来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话,事情就又变得复杂了。
    而在凉景医疗所内。
    凉水澈依靠在窗口,看着那个消失在街口的黄发男人。
    女人嘴角微弯,从喉咙深处涌出冷笑。
    昏黄的路灯将安室透单薄的背影勾勒的与世隔绝。
    拉长的漆黑影子消失在另一边,坠入黑暗之中,无处可循。
    凉水澈手里端着一个高脚杯,里面猩红的液体像血一样迷人通透。
    细细一闻,覆盆子的香甜和酒精的夹杂在这黑暗之中相得益彰。
    凉水澈高举酒杯。
    将里面的酒和月光重叠。
    好像在和一个很遥远的人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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