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叹气道:“我知道,可他就是想上阵杀敌,他虽是山匪出身,但也想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为这事已经求我好几次了,毕竟喊我一声后娘呢,您看……”
“嗯,知道了,只要他不怕死,会给他机会的。”
“多谢祁小将军,我再给您添个菜去!”风吟高兴的蹦哒走了。
“呵,保家卫国?怕不是想挣功名娶你吧。”祁英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却发现这口感有些许熟悉。
“这是女儿红。”沈星言手中端着一个盒子回来了。
祁英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味道这般熟悉,这应该有三十多年了吧!”
“嗯,就是你从前去偷酒的那家,不过这次是花了钱买来的。”
“他们竟肯卖你?”祁英饮了一口,只觉得这味道熟悉,让他身心舒畅,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半夜带着沈星言去偷挖藏酒的时光。
沈星言给他斟上酒道:“他们的女儿嫁了,自然是肯把那酒挖出来,我说想买一坛讨个吉利,他们要送,我不习惯平白拿人家东西,便付了银子。”
祁英觉得那家女儿蠢笨如猪,长得又丑年过三十还未出嫁定是没人要的,不曾想竟还嫁出去了。
“那……”祁英小心试探道“殿下觉得我能嫁出去吗?”
“祁小将军年轻貌美,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嫁你,好不好?”明明是调笑的话,少年却提着心,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祁小将军想当太子妃,有何过人之处?”
“会伺候人,算不算过人之处?”少年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像只可怜的小奶狗。
沈星言浅浅一笑,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默默的拿起酒杯饮了一口酒,随后将刚刚拿来的盒子推过去给他。
祁英看着那盒子,心中一喜,他想定是那块玉,可打开盒子后,里面是一个长命金锁。
沈星言的东西他都见过,小时候沈星言就常戴着这锁在身上,两人一起睡时,他总喜欢把玩着沈星言脖子上的金锁,后来,那金锁被沈星言摘下来,存放起来了。
“你这是……”
“借你戴,打完仗记得亲自还给我。”
沈星言语气平淡,却让少年红了眼眶,他凑到沈星言身旁,握住他的手与他额头相抵,颤声道:“好……这次我定平安回来,你放心。”
沈星言抬手轻抚着他的脸,偏头吻了上去,轻柔的吻如春风掠过湖面,却在少年的心底漾起惊涛骇浪。
“这次,我在你身后,做你的后背,你只管安心前行。”
曾经的遗憾仿佛在这一刻被填平,阳光终会刺破云层拥抱大地……
“阿言啊……我爱你。”他不给沈星言说话的机会,吻上他的神明,夹杂着温热的咸湿的泪水,在绵长的吻里将那十五年日夜积压的思念诉尽……
圆月当空,寝殿昏黄的灯光透出窗子。
门外的小院里的孩子盯着那扇寝殿的房门许久,他看向手中攥着的玉石,那是沈星言丢掉的玉石,被他在草丛中捡到了。
他看着手中的玉石,他想起北逃时在玉山看到的那个水深到发蓝深潭,那颜色像极了手中这块玉石。
那时,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要把哥哥找回来,他把自己见到的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留下一点,他想等哥哥回来了与哥哥分享,于是他想装一点潭水……
结果差点淹死在深潭里。
前世他失败了,如今哥哥回来了,却和那个罪魁祸首和好了……
他气的将手中的玉石砸向寝殿的房门,玉石砸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咕噜噜的滚落在地。
沈哲宇仿佛发泄了怨气一般,长叹了口气,他拿出怀中那块用牛皮纸包裹着的糕点,这块糕点没送出去,他想,应该是没用了,便随手扔进了一旁的水池,离开了,却不知池子里的鱼可遭了殃。
床上的两人竖着耳朵听外面传来的动静。
沈星言轻声道:“许是小宇来了,这段时间他总要赖着同我一起睡。”
祁英有些吃味,抱着他俯下身吻了吻他的唇,“听说他埋了苏慕遮,这孩子怕是不简单,我不在,你可留个心眼,莫要因为他小,与他太亲近忽略了他的变化。”
“嗯,我知道,我准备让他跟着老师,老师最擅因人施教,定能把他教好。”沈星言说着轻轻捋开他额角的碎发,“今晚贪杯了,可有喝多?”
祁英摇了摇头,抱着他,讨宠般把头蹭在他温热的颈窝,低声道:“没有,我高兴,不会醉。”
沈星言轻轻抚着他的头发,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阿言。”他顿了顿,似乎在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低声道“你来上我吧。”
沈星言的手顿了顿,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曾经他们为了上下的问题互不相让,谁也不肯屈居人下,仿佛那就是原则性问题,如今祁英竟主动让步了。
他以为沈星言没听见,又低声问了一句:“你……不要吗?”
他问出这话,又觉得尴尬,如果沈星言拒绝,那岂不是送上门人家都不要?
“祁英……”沈星言翻身将他压下,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眼尾,薄唇轻启“为什么?”
祁英揽着他的腰,与他鼻尖相蹭,“我就是想让你再亲近我一点,阿言啊,我感觉太不真实了,如果这一切都是梦,我愿意永远都不要醒过来,阿言,你再主动亲亲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