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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屏指的是一张孟淮之仰拍的沈骛的照片。
    沈骛趴在窗口举着手机,专心致志,完全没留意身后黑着脸的班主任。
    而vcr的上一段录像,正是沈骛在窗口拍的孟淮之。
    那天孟淮之上体育课,投篮是必修项目并记入考试成绩,孟淮之不得不用他矜贵干净的手去碰脏兮兮的篮球。
    这一幕百年难得一遇,孟淮之第一次投篮,居然表现得相当不错。沈骛听到楼下小操场的女生尖叫——这尖叫声他太熟悉了,结果一探出脑袋就看见了孟淮之。
    他立刻拿出手机录像。
    不为人知的是,在沈骛偷偷给孟淮之录视频的时候,其实孟淮之也在楼下偷拍他。
    正在看直播的狗仔看到这一段,皆是脊背发寒。
    孟淮之果然是天生的艺人,看人家这与生俱来的找镜头能力……他们一直坚持不懈地跟拍孟淮之,自以为行踪隐蔽,大概在对方眼里跟跳梁小丑也没什么区别。
    vcr播放完毕,灯光暗下去,音乐奏响。
    歌曲的选择安排全交给孟淮之,为了保持神秘和惊喜,沈骛也是到了现在才第一次听见。
    all i know is (ooh ooh ooh)
    我只知道
    getting lost late at night under stars
    我们曾迷失在漫天繁星下
    finding love standing right where we are your lips
    发现爱其实就在我们身边
    they pull me in the moment
    你的唇瓣将我吸引到你面前
    you and i alone and
    那里只有你和我
    people may be watching i don't mind ‘cause
    也许有人在偷偷向我们张望,但是我不在意
    anywhere with you feels right
    有你在是那么美好
    anywhere with you feels like
    有你在的地方就像
    paris in the rain
    和风细雨的巴黎1
    ……
    “我们走吧。”沈屏小声提醒。
    “嗯。”沈骛回过神来。
    沈屏还记着孟淮之上次直白的敲打,努力克制想要过度亲近沈骛的冲动,双手紧绷绷地垂在腿侧。
    沈骛见状,反倒挽住他胳膊:“哥,谢谢你。”
    沈屏微微一愣。
    抵达终点,沈骛抽走手臂,又轻声说:“哥,如果有下辈子…”
    沈屏认真地凝注着他,既期待又害怕。
    沈骛顿了顿,弯起桃花眼,一字一句:“……我来当哥哥吧。”
    台下,南灯微热情地摇晃手里的塑料掌拍,全场就他动静最大,沈屏一错目便看到了他。
    那阳光般的笑容,以及弟弟的浅笑,一同映入沈屏幽暗无光的眼底。
    他眼睫轻颤几下,眼角隐有泪光闪过,最后还是在这大喜的日子忍下了,只微笑点头:“好。”
    冷气源源不断钻进肺腑,沈屏的身体还没能完全恢复,忽然低低地咳了一声。
    原本是他送沈骛,后半程反过来变成沈骛扶着他走。
    走完红色的长毯,沈骛四下看看,发现高举保温壶的南灯微,忙对沈屏道:“哥你快去休息,加件衣服,小南那里有热水。”
    直播机位安排得稍远,没能到处的观众听不见他们的窃窃私语,只能看见大概的仪式流程。
    自然也包括送亲的这一段,他们清清楚楚看到被亲人送上台的是沈骛,像新娘一样走红毯的也是沈骛!
    所有年下党在这一刻被啪啪打脸,年上党终于取得了他们的胜利,可歌可泣。
    在司仪喋喋不休的话声中,沈骛悄悄抬手摸了摸肚子。
    在场的亲属宾客并不会留意这个小动作,直播间的观众却惊叫连连。
    【不是我说,在结婚的时候偷偷摸肚子,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你们是奉子成婚啊】
    【艹,年下党给我擦亮你们的眼睛看清楚,咱们骛骛都揣了,还年下攻?】
    【男的揣个jb啊!够了哈,就要年下就要年下】
    【hhh你们泥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沈骛任何一点微小的动作也逃不过孟淮之的眼睛:“怎么了?”
    沈骛快速把手收走,小声嗫嚅:“……饿了。”
    他们从清晨化妆换装开始,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
    孟淮之笑说:“快了。”
    沈骛轻轻点头,又皱了下眉:“感觉突然变得更冷了……”
    沈屏慢慢喝了口热水,嗓子舒服了些,正要盖上杯盖,忽有一点雪花落进了热气腾腾的杯口。
    旁边的南灯微也看得清楚,不敢置信道:“下雪了吗?”
    祁颂的反应也很快,第一时间把随身携带的伞交到父母同坐的第一排,对沈天衡仇视的目光视若无睹,只温柔地关心徐琼娅:“下雪了,这把伞给你用。”
    徐琼娅听他说了仍不信,直到亲眼看到落到袖管上的雪花,愣愣道:“怎么这么不凑巧就今天下雪了呢?上一次春天下雪,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吧……”
    沈天衡面色不善,却难得说了句好话:“瑞雪兆丰年,结婚下雪也是好事。”
    四月飞雪,三十年一遇。
    这雪来得突然,天色还未阴下去,碧蓝如洗的天幕,落下一点又一点乱琼碎玉般的雪。
    孟淮之怔怔抬头,莹白的碎雪映入他漆黑的眼眸。
    “淮之哥?”
    沈骛喊了他好几声也没有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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