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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僭越到他对面坐下,沉默了片刻,问:“你里面穿裤子了吗?”
    “没有。”庄清河面无表情。
    许僭越眨了眨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屈着手指碰了碰鼻子说:“我找人给你拿套衣服。”
    “谢谢。”
    许僭越安排下去,很快就有人拿了整套衣物过来。
    庄清河看着那套被放在旁边沙发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许僭越。
    许僭越摊了摊手做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说:“抱歉,你必须得在我面前换衣服。”
    庄清河看了他一会儿,先拿起那套衣服上的内裤,在床单下穿好,接着才掀开床单穿外衣。
    许僭越手撑着膝盖,支着脸欣赏了一会儿,说:“我就知道你穿那套衣服肯定好看,我专门给你准备的,喜欢吗?”
    庄清河掖好衬衣才看向他,答非所问:“如果下次给我留条裤衩,我会很感激你。”
    许僭越蹙眉坐正,声音沉了下去,问:“他们冒犯你了?”
    庄清河没说话。
    许僭越看了他一会儿,打了个响指,跟旁边人吩咐了两句。
    很快,刚才那个男人就被带了过来。他手上已经包了纱布,被提进来之后就跪在地上。
    许僭越走过去,在男人面前单膝跪下,捧着他的脸,在他脸颊上印上一个吻。
    男人的表情瞬间惊恐不已。
    这是许僭越每次处决手下时的的死亡之吻,他自己称之为“惊恐的浪漫”。
    庄清河猜他的这个灵感应该是来自圣经典故。
    最后的晚餐里,犹大曾向耶稣献吻,其实是为出卖做记号。犹大的意思是“我亲吻谁,谁就是耶稣。”
    在许僭越这里演变成了“我亲吻谁,谁就要死。”
    用温柔优雅的方式传达恐怖的死亡讯息,这很符合许僭越病态疯狂的作风。
    许僭越亲吻之后站起身,看向庄清河:“交给你处理,你满意为止。”
    庄清河表情厌烦地转向一边,没说话。
    许僭越看出他心情不佳,低声对身边人说了句话。
    男人被带了出去,不多时,窗外传来一声枪响。
    许僭越微微侧了侧头,看向庄清河:“开心点了吗?”
    庄清河还是一言不发。
    庄清河从离开南州的这一路上,脾气就越来越不好。
    可他越闹脾气,许僭越就越高兴。
    百般隐忍的庄清河最可怕,你分不清他的哪些笑是真心的,哪些是笑里藏刀。
    过了一会儿,庄清河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能干什么?过来做生意啊。”许僭越在他对面坐下,然后对庄清河讲自己的计划。
    “瓯岛在我的管理下会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伊甸园”,我要在那里建最大的赌场和妓院,我要枪支和毒品直接摆在商店的柜台上。”
    “我的名字会成为瓯岛的格言。”
    “人们在那里可以做任何事不用付出代价,那里不需要法律,甚至不需要道德。“
    许僭越眼中闪着愉悦的光:”清河,这才是真正意义的自由,你不觉得很美好吗?“
    庄清河只说:“那样会死很多人。”
    许僭越不置可否,只是问:“你知道帕累托效应吗?”
    他起身打开复古留声机,很少有人知道许僭越非常热爱音乐,并且音乐品味很好,他尤其喜欢古典乐。
    “帕累托效应就是我们常说的二八定律,它揭露了一个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理。就是这个世界是由“重要的少数和琐碎的多数”组成的。只有重要的少数才有价值,其他人都是次等品。”
    “他们的牺牲是为了我的大道,神圣无比。我把他们的死亡拔到这种高度,他们应该感激我。”
    “在我看来,愚蠢才是最该枪毙的死罪,聪明才是性感的代名词。”
    许僭越看向庄清河,语气暧昧:“你在我眼里就很性感。”
    庄清河撇开脸不再看他。
    许僭越也没生气,他起身往酒柜走去,嘴上问:“晚餐还要等一会儿,你要来点餐前酒吗?“
    庄清河看着他的背影,思考了一会儿回答:“好啊。“
    许僭越倒了两杯威士忌回来,给了庄清河一杯,然后把自己那杯点燃,在上方架上方糖。
    糖块融化,空气散发着焦糖的味道。
    优雅舒缓的古典乐在房间流淌,庄清河喝了两口酒,半靠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渐渐升起的暮色。
    不知道他想起了谁,眉眼都变得柔和了。
    许僭越在一旁看着他,片刻后,微微眯起眼问:“清河,你在想什么?”
    庄清河回神,转头看向他,没说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随口扯开话题:“你这么喝不烫嘴吗?”
    许僭越这个人桀骜乖张喜怒无常,嗜杀却喜甜。
    “……”
    许僭越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眸光闪了闪,然后喝下一口酒,突然掐住庄清河的下颚亲了上去。
    庄清河猝然睁大双眼,用力想推开他,却被巨大的力道死死按住肩膀,整个人都被摁进了松软的沙发里。
    融了焦糖后的酒辛辣中带着芬芳的花香,被狂风过境的气息裹挟着灌入。庄清河想把它吐出来,却被舌津堵住灌得更深。想要转开脸,又被死死掐着下巴。
    再也忍不了,他一鼓作气发力,终于把许僭越推开。
    许僭越晃晃悠悠地靠着沙发背坐下,笑问:“烫嘴吗?”
    话音刚落,庄清河已经抄起桌上的金属餐盘,扇耳光似的狠狠扇到许僭越脸上,带出的风把旁边的窗帘都吹动了。
    许僭越被扇得弯下了腰,用左手捂着半张脸,半天没说话。
    “抱歉。”
    大概半分钟后,许僭越抬起头,放下手露出被扇红了的脸:“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庄清河瞪着他,一言不发。他冷着一张脸,犹如腊梅挂雪,整个人透着一种唇红齿白的艳丽和孤寒。
    许僭越表情看起来很诚恳,甚至很深情,他说:“我等我的爱人自己情愿。”
    一直到了吃饭的时候,庄清河都没给许僭越一个好脸。
    晚餐很丰富,战乱造成的物资匮乏在许僭越的餐桌上一点都看不出来,甚至还有甜点和海鲜。
    许僭越给庄清河夹了一只虾,庄清河头也不抬,用筷子把虾拨到一旁不理会,继续吃自己的。
    许僭越见状,放下筷子亲手给庄清河剥虾壳,说:“你不会剥?”
    庄清河抬起头,看着他:“以前都是小昆给我剥的。”
    当年他刚把邓昆从地下拳场赎出来的时候,邓昆退化得连筷子都不会用了。
    吃虾的时候整只嚼就算了,庄清河就当他补钙了。结果吃螃蟹的时候,他也是直接把蟹腿蟹钳放在嘴里带壳嚼。
    当时庄清河连忙把他拦下来,用剪子给他剪蟹腿剥蟹肉,说:“你这么吃螃蟹,螃蟹都要笑话你的。”
    后来邓昆学会剥壳,重新开始用筷子,两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是邓昆给庄清河剥虾剥蟹。
    许僭越笑意凝在脸上,剥虾的手也顿住了。
    短暂的静默之后,他把虾放回碗里,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拿起桌上的餐刀对准自己的腹部,又拽着庄清河的手,让他握住餐刀的把手,轻声问:“要捅几刀才能消气?”
    庄清河和他视线对视,一言不发。
    许僭越吐了口气,拽着他的手,毫不迟疑地朝自己刺了过来,刀刃没入肉中,庄清河这才回神似的猛地把餐刀抽了出来。
    许僭越捂住正在流血的腹部,对自己的伤毫不在意:“高兴点了吗?”
    他知道庄清河因为邓昆的事心里不痛快,自己免不了要这样被他时不时刺一下。
    庄清河丢开沾了血的餐刀,没说话。
    饭是没有继续吃了,过了没多久,青可被许僭越的手下带了过来。
    青可拎着药箱进来,看到庄清河的时候愣了一下,接着就撇开脸,蹲到许僭越面前,撩起他的衣服给他处理伤口。
    青可手法熟练,清创后上药包扎,很快就把伤口处理好了。
    这时,又有一个人进来在许僭越耳边说了句什么。许僭越听完之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那人出去之后,许僭越站起来,在屋内环视了一周,说:“你们之中有人背叛了我。”
    庄清河心里忍不住一颤,看向许僭越。
    许僭越也正在看他。
    空气里绷着一根弦,没有一个人说话,死神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
    许僭越走到庄清河面前俯身,在庄清河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他的气息温热,却让人感觉浑身冰冷,随之忍不住产生一系列和死亡相关的联想。
    庄清河浑身僵直,耳边似乎能听到尖鸣,冷汗瀑然而下。
    死亡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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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可以恢复日更了,谢谢大家。
    来点小海星吧^w^
    第109章 请赐福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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