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嫮略微犹豫思索片刻,然后再次摇头否认:“应该也没有,至少我没听何队说过。往年过春节他们家里的亲戚都会聚会,应该也全在江城。”
“那……何队是不是有什么朋友在香城?比如说工作中认识的,或者是培训中认识的,毕竟香城距离江城也不算远。”
曲嫮想了想,第三次摇头否认:“我觉得应该也不会。何队这个人你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性格傲娇着呢,就不愿意看见自己技不如人。尤其是兄弟城市之间,不愿意看见自己落后于人,所以平时虽然和兄弟城市关系都挺不错,但是结交什么交心的朋友还真是没有。”
这么说来的话……
从曲嫮给出的回答中罗煦涵很快分析给出答案:“如果是这么说来的话,基本上可以推断出何队应该和电话号码的主人并不认识。这样,我先去查一查对方电话所有人的具体情况。你这边帮忙调查一下朱慧珍的人际交往情况。”
听他这么一讲曲嫮立刻就明白他话中含义,当即惊讶:“你怀疑是嫂子?”
“估计很难有第二个合适人选。”罗煦涵严肃的点了点头,“毕竟号码是何队的私人手机号码,最有可能接触并使用这个号码的除了何队本人就只有朱慧珍一个人了。”
“但是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嫂子为什么不直接使用自己的号码?要知道,她并不是个没有手机的人。”曲嫮听罗煦涵说完也提出反驳意见。
罗煦涵认真点点头,赞叹:“确实是个正确观点,我向来认为世界上从来急不存在任何形式的滴水不漏,只要肯查一定可以查出破绽。除非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存在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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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城距离江城直线距离不到二百公里,走高速公路开车不过三、四个小时的路程。
曲嫮坐在罗煦涵开车车里面略微低垂着头默不吭声,几根手指漫无目的的绞扭在一起。
“今天怎么这么沉默,都有些不像平常时候的你?”趁着下高速放慢车速的功夫罗煦涵忽然开口询问了句。
曲嫮一惊,随即尴尬笑笑,反驳:“我怎么就不像平常时候?难道说我平常其实是个话痨?”
“那倒不至于,”罗煦涵轻巧的调整车头方向,笑道,“话痨不至于但至少会讨论讨论案情,总归不是你现在这种闷葫芦模样。”
被对方形容是闷葫芦曲嫮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无所谓的笑笑:“我承认,我今天确实是有心事。”
罗煦涵闻言挑眉。
等不多久就听见曲嫮如自言自语般讷讷声音:“我就是担心、我担心……要是万一真的是她,何队、何队可怎么办呀?”
听曲嫮说完罗煦涵无声的轻叹口气,车子平稳滑入辅道车速继而再次降低。
隔了片刻,曲嫮忽然听见罗煦涵轻轻叫了自己的名字,当即扭头朝他看过去“啊?”的一声。
阳光从车窗射入略显稀疏,却将他的轮廓照得极为清晰,整个人变得愈发的立体生动。罗煦涵忽然伸长手臂,转眼的功夫曲嫮就被他一把拉入怀里,头轻枕在他的胸前,透过单薄的衬衫可以清晰听到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
“美好,”罗煦涵再次呼唤出那个独属于他的称呼,声音温柔充满磁性,“你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讲过的吗?既然我们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很多时候就不得不面对自己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哪怕那是我们根本无法接受的。谁都不能例外。”
说完他略微停顿片刻才又重新开口,“这个道理我相信,何队他懂。”
在罗煦涵说话的时候曲嫮一直用牙齿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觉得眼眶热辣辣的涨,鼻子也酸涩涩的堵……
第131章
很长时间之后曲嫮回忆起来当时的情景, 都仍然会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仿佛自己当时只是做了一个荒诞且无厘头的怪梦而已。
根据调查结果,何能私人手机多次拨出的号码所属地位于香城市郊, 电话号码的主人为当地的一名私人律师,据了解其背景的人说这名律师十分的“不简单”, 除了能做表面上的文章,背地里也是“一把好手”, 是个有办法“摆平事情”的人。
香城不是北京、上海那种知名的国际大都市,甚至连厦门、福州、芜湖、银川这种国内二、三线城市都比不上。
事实上它只不过是个内陆没什么名气的n线城市,而位于香城周边的市郊则更显落魄, 拥挤、逼压, 凌乱不堪。
夕阳斜斜照射上高低参差不齐的旧楼, 残垣断壁之下到处都是用白色石灰书写的巨大的“拆”字, 红蓝白塑料编织布搭起歪歪斜斜的棚子,随随便便的一小方组成简陋的杂货铺,铺面贴满花花绿绿廉价美女广告。几个光着屁股的脏兮兮的小孩蹲在附近的水沟, 用手里面的细树枝玩弄某只半死不活的大老鼠, 时不时发出一阵哄笑几声尖叫。
脚下路面坑坑洼洼, 地面上流淌着浑浊的、散发着熏人腥臭味的污水。罗煦涵怕曲嫮没留神踩到污水溅脏脚面,索性将她拽到自己里手便位置,自己则贴着路边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