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巳看向了他的背后,季临泽却以为他是不想承认他们是一类人这个事实。
下一秒,身后的声响让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唰地转过头,看到了令他差点惊叫出声的一幕。
那个原本吊在圆柱容器里的女人,竟然出来了!
他扫了眼散落在容器底部的绳子,完全不明白这个女人是怎么挣脱绳子的!
这女人的长发罩在脸上,看不清她的真容,四肢古怪扭曲着,她走动的时候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像是久未发动生了锈的机器。
季临泽在缓过最初的惊惧之后,恢复了强势的神情,“恶魔,就让我将你献祭给学长。”
凌巳一头雾水并颇为无语地觑了他一眼。
季临泽从角落里拿出了一个榔头,颇为凶狠地猛地冲向那女人。
凌巳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但等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听到榔头与骨肉碰撞的声音。
他试探着睁开了眼,看到的是,那女人将季临泽的手臂握住了,女人瘦弱的手掌紧紧钳住了季临泽举着榔头的手,季临泽一直在挣扎,但丝毫没有撼动那女人的力量。
季临泽的另一只手原本大概是想掐女人的脖子,但同样被她紧紧牵制住了。
季临泽完全没有料想到这种发展,“你是谁!”他开始怀疑他抓错了人!
那女人口齿不清,凌巳只听清了一个字,“死”。
季临泽听到她的声音,猛然眼睛瞪大,被惊得汗毛竖起。
“不可能!不可能!”他状若疯癫地叫嚷着。
他的叫嚷声很快就停止了。
因为那个女人的手穿过了他的胸膛,凌巳眼睁睁地看着季临泽被四分五裂。
凌巳怔怔望着女人,那女人好似察觉到了凌巳的视线,她的手伸向遮挡着面容的头发,但即将触碰到头发时,她停下了。
凌巳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手上满是血污,女孩子碰脏头发总归不太好,凌巳便柔声提议道:“不如你先去洗一洗手。”
那女人听到了凌巳的话,转动了脑袋,随后走了出去。
等她回来时,手上的血污已经没了。
她轻轻撩开了头发,凌巳惊讶不已,因为这张脸长得很像季琳萱。
季琳萱是他曾经的同学,虽然两人算不上好友,但那样貌凌巳绝不会认错。
她唱起了歌,那歌声很熟悉,分明就是不久之前才听过的。
那是梦里池塘之中,少女所吟唱的歌。
这歌声像是有引人入睡的作用,凌巳听着听着便闭上了眼。
等他清醒过来时,还未睁眼便听到了一个声音,“你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事。”
凌巳下意识反问道:“什么?”
“你醒了!”一张人脸出现在了凌巳眼前,“放心,你已经没事了,这里是医院。”
是钟北。
“医院?”凌巳低声呢喃,眼眸忽然睁大,“季临泽呢?”
钟北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若有似无地扫了眼凌巳,“他死了。”
“死了?”凌巳惊讶不已,“怎么死的?”
钟北试探问道:“你不知道吗?”
“我好像...失去了意识,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钟北不知该遗憾,没办法从凌巳这里得到更多有用的讯息,还是感叹他运气好,没有看到那样可怖的画面。
如果看到那样的画面,说不定凌巳又要晕过去了。
不对,这次他本来就是昏迷状态。
幸运的是,另一位受害者并没有生命危险,或许等她清醒过来,就能从她口中获得更多关于案件的关键讯息了。
钟北还是例行公事为凌巳录了口供,“你和季临泽是什么关系?”
“他的姐姐是我的大学同学,他是同校的学弟,我跟他姐姐是一个课题组,所以他来找他姐姐的时候,我们经常遇到,慢慢就熟悉了。”
钟北微微点了点头,季临泽和凌巳是同校的事,他们已经查出来了。“那你为什么会跟他到十三区的居民区?”
凌巳顿了顿才回道:“季临泽告诉我,我的大学老师发生了一些事,和一个女生有关,他约我一起去见那个女生,了解事情的真相。”
“所以,你就跟他去了十三区?”钟北眉一挑,就算没说出口,凌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我现在很少和人联系,但我的大学老师当年很照顾我,我想如果能帮上点忙,就......”
钟北不置可否,只说了句,“我看你跟十三区犯冲,以后别来了。”
钟北简单地做完笔录后,就告辞了,临走前,他还是透露了一些事,“你那个老师应该的确是被诬陷了,你要是真想关心他,就直接跟他联系吧。”
凌巳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他将脑袋放空,这时,病房里迎来了一个令他意料之外的人。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一个冷面男人走了进来。
凌巳将视线挪向了他,他望着那个人,一时怔愣住了。
男人面上一黑,“你不认识我了?”
凌巳这才如梦初醒般叫出了他的名字,“陆霈。”
陆霈神色稍缓,又立即不耐烦道:“老头子叫我来接你。”
陆霈是陆子民的儿子,凌巳和他已经很久不见了,所以乍一看,差点把他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