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着就很好了。”朱文姝笑笑。
“也是。”
罗琼低头抠手指,因为长期鼓捣化学品的缘故,她的手被烧得都是血口子、并且总是掉皮。
朱文姝瞧见了,起身去药箱里找出一个小铁盒送给罗琼:“这个油治你手上的裂伤。是我用剩下的,希望你别介意。”
“小事情,不碍事的。”罗琼拒绝。
朱文姝硬是塞给她:“手指头烧烂了会影响工作的吧?”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啊。”罗琼红着脸收下小铁盒。
朱文姝歪头:“你脸红什么?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我挺好的,就是看见你有点不好意思。”罗琼说,“你长得挺温柔的,我寻思我要是像你一点就好了。”
“呵呵,罗琼这样也很好啊,很帅气。”
“我长得不太像女人的。”
“没关系啊,罗琼很有才华,年纪轻轻就是强大的苏国军队的大尉。这么厉害的人谁会在意你的外表,内在美最重要。”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罗琼一跳,她的身子战栗,继而望向声音的来源。
毓殊已经醒了,她从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在毛巾被上蹭蹭,然后塞进嘴里嘎嘣一口。
“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突然说话吓唬人,还有苹果洗了再吃。”朱文姝起身夺走毓殊手中缺了五分之一的苹果,“嘴真大。”
毓殊委屈巴巴地把嘴里的五分之一苹果抠出来,说话时舌头翘着捋不直:“我下巴脱臼舌头抽筋了。”
罗琼笑,生气的朱文姝也跟着笑。最后做姐姐的还是软下心,给这个二百五妹妹揉揉下巴。
“怎么样?好点没?”
“好多了,谢谢姐姐,姐姐最好了,去帮我洗苹果吧。”毓殊嘴巴甜甜。
“好啊。”朱文姝连着果篮一起拿走,准备把水果都洗了,走到门口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毓殊支唤了,而且妹子还挺理所当然?
“你真能撒娇支唤老实人。”罗琼抿嘴笑。
毓殊在她眼里还是老样子,好像这四年不曾变过。
“我撒娇?呵,好吧,我确实是在撒娇。我刚才压根没下巴脱臼舌头抽筋。”
“你耍她,她当真了。”
“耍?错!人们以为小狗智商不高,其实小狗道理都懂的。她就是愿意陪着你玩。”
“小狗?”
“就是我姐,你看她哭的样子像不像小狗?”
“咬人时挺像的。”
“哎呀,我差点忘了,虎头帮一部分的胡子被她咬过……”
毓殊勾起罗琼不好的回忆,她连忙把话题岔开:“你最近里面在做什么?怎么伤成这样?”
“老魏没和你提过吗?”
“他说你回来后就扮做岛国权贵的女儿,结果被安国军抓了,经历了严刑拷打、死里逃生。”
“很详细嘛,那你还问我。”
罗琼坐直:“请满足我的求知欲,毓殊同志。”
“好吧,罗琼同志,我就告诉你我最近在做什么,”毓殊正色,“我最近就是躺在这里发呆。”
“无聊。”
“没事干是挺无聊的。”
“我说你的回答很无聊。”
“那你有聊嘛,瞧瞧,一杠四星的大尉,我都快要泡醋坛子里酸死了。姐妹,苟富贵,勿相忘。”毓殊握住罗琼粗糙的双手,罗琼看着这家伙缠满绷带的手,一动不敢动。
“哎呀,你结婚了。”毓殊摸摸罗琼无名指上的戒指,“对方谁呀?怎么样?”
“一个苏国军官,我部下。人挺好的,就是挺吵。”罗琼说,“你俩应该能聊得来。”
毓殊无视了罗琼的暗示:“办宴席了么?”
“食堂里做了好吃的大家一起庆祝了一下。”
“哎呀,真好啊,我也想参加婚礼吃宴什么的……”毓殊憧憬道。
“那……改天我们请你和文姝吃酒吧。”
“好啊,那我们可得备两份大礼了。”
这时,朱文姝端着果盘回来了:“聊得这么高兴?走廊里都听见你们的声音了。什么大礼啊?”
“姐,罗琼结婚了,看。”毓殊举起罗琼戴戒指的手,“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礼物啊?”
“那还真是,恭喜了啊。”朱文姝把果盘放在床头柜上,“你们吃。”
洗好的草莓和去皮切瓣的苹果、香瓜摆在一起,上面插着牙签。
“都切好了啊,姐姐真贴心。”毓殊捏着牙签,“看不出哪个是被我咬的苹果。”
“被你咬过的怎么能摆在这里,我吃了。”
“一边吃一边削苹果,难怪去了这么久。”毓殊侧目。
“不是的……哎,苹果是徐医生削的,苹果我和聂姐分的,我只吃了被你咬的那一边。”
这时罗琼才想起楼下坐轮椅的短发女人是谁,是当初军队里收留的岛国医生。
“那个岛国医生?我看她坐轮椅,这是怎么了?”
“被丧心病狂的小鬼子撞截瘫了。”毓殊用牙签扎了一颗草莓送进嘴里,“那小鬼子是徐医生那传说中的未婚夫,其实二人压根没关系,徐医生并没有答应那狗日的求婚。”
罗琼“哦”了一声,并没留意朱文姝提到的聂姐又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