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佛教不提倡搞“人前显圣”(怕教徒走上歪路),但祂是没什么顾忌的。
车窗降下,让卓家的安保看到我的脸,顺利放行,和尚才跟在车屁股后面进了门。
到了之后,我看了眼卓家的地面停车场,还有很多空位,说明我来得早。
一进别墅,我直奔露天游泳池。我知道卓秀浩那家伙,上午是会游泳的,能唤醒他作为一个懒虫的身体机制。
25米长的泳池平静无波,表面看起来像是没人,但座椅旁排成两列、手挽浴袍严阵以待的安保告诉我,他在。我脱了外衣,在岸边稍做热身,“噗通”一声,一跃而下,很轻易地找到了那个以坐姿潜在底部的卓秀浩。
他也看到了我,一脸惊诧。
我游到他身边,与他并排坐下。
就这么在水底待了差不多3分钟——这家伙在我来之前就已经不知道潜了多久——才到他的极限,他伸手拉住我,往水面游去。
“哗……”二人破水而出,张嘴、抹脸、甩头的动作都是一致的。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卓秀浩今年已经33岁了,但面庞稚嫩,时间在他身上似乎停止了。于是我问:“你不会老的么?好具有欺骗性。”
“抗老的长相是天生的,这一点光日和我一样。不过等我年纪再大一些,就该考虑选择使用某些品牌的nmn(nicotinamide mononucleotid,全称β-烟酰胺单核苷酸、尼克酰胺单核苷酸)、nad+(nicotinamide adenine dinucleotide,烟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简称为辅酶1)或者高压氧舱等方式来延缓衰老了。”他看向池岸,说曹操,曹操到,“至于长相的欺骗性,我不否认我的长相给我带来了很多便利。商场上的对手轻视我,合作对象会喜欢我外在表现出的无害,多给予我信任——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想占更多便宜。这是我,自我驯化的过程。
“你也在自我驯化,所有人都在自我驯化。如果世界上有神,那么天堂、人间、地狱这些环境都是祂们创造来驯化造物的地方。我不喜欢,但我需要融入。”
我心想:何止是商场上的便利。
卓秀浩和金光日他们的这种幼态,惹人怜惜,即便被人发现干了什么坏事,只要表情假扮得稍微无辜一些,那对方第一感觉就是“他们怎么会这么做呢?一定是情有可原的吧”。
就连金光日这个人中渣滓劈腿有夫之妇后被绑架勒索,我都还半夜独自一人带钱去赎呢。
泳池岸边,金光日手拿蜘蛛侠手办,追着金流芳:“不是想要蜘蛛侠手办?买来你又不要了,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金流芳见了我,哪还理他,一个劲儿喊:“叔叔!叔叔!叔叔!”
我游过去,趴在岸边,仰头看他,笑着说:“诶。”
他又在我脑门盖了个章,留下口水印。
“真不知道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金光日抽了口烟,不满道。
我说:“生是你生的,但是我放进你肚子里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金光日呛咳几声,眉毛一竖,夹着烟头的手指着我,不停发抖,“西巴shake it呀!你瞎说什么!”
那边先我一步上岸、擦着头发和身体的卓秀浩听我这么一说,动作僵硬,眼神里全是震惊。
“我以为你身边都有蜘蛛精了,就是已经查到郁陵岛并加以利用了,”想到那个“张 club”的酒保的外在形态和能脚不沾地在有限的空间里快速移动,我又加了句,“蜘蛛身体表面和空气中的带电的分子接触时,就会形成电场,它们漂浮在空气中,靠的是静电力和以克计的轻体重,你们能用和到人形物相当的体量上,说明改造得不错。”
原本连金流芳的几十斤肉都是靠蛛丝“荡秋千”才能做到那个地步。
金光日将手中的烟头随手一扔,脸色难看:“你到底是谁?”
我朝他扔的烟头一抬下巴,眼神示意,金流芳就走过去把烟头捡起,扔进了躺椅旁的垃圾桶。
见状,金光日又低声骂了一句:“西巴老母。对着我的时候怎么没这么乖!”
他压低音量,是因为李英俊和赵英民、徐仁宇、毛泰久和毛东廷都来了。
我甚至还看到了人类形态的柳(克罗塞尔)和嘉波。
他们纷纷朝我打招呼问好。
和尚对两个魔神表现得一点都不在乎,既不忌惮,也没喊打喊杀。
这让我很意外。难不成佛教的佛不管魔王(魔罗)波旬及其魔子魔孙以外的西方魔?
嘉波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我于未来看到你来了,于是我也来了。”它侧对卓秀浩,道,“有个魔神名叫亚斯塔禄,它提倡自由的学说,好吧,其实就是懒惰。它从李俊秀这里知道了你的存在,让我来问你,有没有兴趣当他的信徒、和它签订契约?”
卓秀浩此时已经系好了浴袍,恢复了嘴角带笑的模样:“不论真假,我懒得信它。”
嘉波:“……”
我:“……”
“好吧,我只是个传话的。”嘉波作罢,又对我说,“我还得替格剌西亚拉波斯传话给徐文祖。真烦哪。”
徐仁宇听到徐文祖的名字,装作不经意间将眼神扫了过来。
他从未见过柳(克罗塞尔)和嘉波,以为是卓秀浩请的客人,大概开始好奇这两个是怎么认识徐文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