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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抬手在宇文越侧脸捏了一把,又滑落下来,犹豫片刻,轻轻握住了宇文越的手:“阿越,你是特别的。”
    少年的呼吸顿时乱了。
    谢让垂下眼,不去看对方那愈发炙热的目光:“刚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心里很不安。这里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陌生的,那般情势之下,我不知道自己将遭遇什么,亦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是因为有你,才让我与这个世界重新有了连结。”
    他是很惧怕孤独之人,在现代生活的时候也同样如此。好在那时他身边有亲人、有朋友,他几乎不曾感受到孤独无助的滋味。
    所以,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其实非常畏惧。
    在那孤独无依、举目无亲的时刻,是宇文越给了他安全感。
    他一边贪恋少年给予他的温情,一边时刻警醒自己不可沉溺其中,最终做出了那般伤人又伤己的举动。
    那恐怕,才是令他思虑伤神的缘由。
    谢让闭了闭眼,坦诚道:“你在我心中……与他人是不同的,唯有这个,你无须怀疑。”
    谢让几乎不曾说过这样直白的话,热意从侧脸一直烧到了脖子。他低着头,好一阵没等来回应,抬眼却见少年神情怔愣,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谢让无奈:“说话啊,真喝多了?”
    “没、没有!”宇文越回过神来,但仍有些不确定,小心翼翼地问,“老师说我不同是指、是师生那样的……不同吗?”
    谢让:“……”
    谢让险些被这人气笑了,可触及对方可怜兮兮的目光,又消了气。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谢让轻轻叹了口气,抿了抿唇,身体微微前倾。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少年眼神直勾勾盯着他,一动不动。
    谢让受不了他这过分□□的视线,抬手盖住对方的双眼:“别动。”
    宇文越今晚被葛大夫拉着喝了不少酒,脑子远没有平日清醒,说什么就是什么,乖得不可思议。
    谢让盖住那双眼睛,倾身上去,在对方唇角轻轻印下一吻。
    那亲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触及分。
    谢让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举动,他呼吸稍滞,正想退回原处,忽然被人用力攥住。
    急切的亲吻铺天盖地落下来。
    将谢让困在行宫那段时日,宇文越吻了他很多次。但那时的亲吻,大多带着点惩罚的意味。
    那时的宇文越,总是故意将动作放得极缓,表现得游刃有余。谢让知道,那是少年还在气头上,他想用这种恶劣的方式,让谢让从中感受。
    感受到他的欲望,感受到……他们之间逐渐崩坏的关系。
    那不是真正的宇文越。
    但真正的宇文越……还挺一言难尽的。
    “唔——”谢让在极度缺氧中无力地推了推身上的人,少年的臂膀铁墙般不可撼动,几乎要将他完全揉进身体。
    不知过去多久,钳制在身上的力道才稍有松懈。
    宇文越抬起头来,舔了舔嘴唇,有点委屈:“……你咬我。”
    谢让唇舌一片麻木,急促地喘息:“不咬你,就要被你憋死了。”
    宇文越不回答,低头又想亲上来。
    谢让连忙偏头躲开。
    他不知何时已被少年彻底压进床榻里,长发散落下来,一偏头,少年的吻便落在他侧脸。细密而潮热的亲吻从侧脸蜿蜒至耳畔、脖颈,宇文越细细亲吻着他,复而抬头。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宇文越轻声问他。
    谢让觉得好笑:“你做过这样的梦吗?”
    “……没有。”宇文越注视着他,眼眶微微发红,“我只梦到过你从我身边逃走,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只有一次,我找到了你,可你一直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骂我恶心。”
    眼下这般场景,他就算是在梦中,都不敢幻想分毫。
    谢让喉头一哽。
    “阿越,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对你说这样的话。”他抚摸着宇文越的头发,轻声道,“你过去总说你不想离开我,可实际上,我……”
    实际上,他才是那个离不开对方的人。
    如果没有宇文越,他要如何拖着这副残破的身躯,在这陌生的时代生活。
    如果没有宇文越,他哪里有勇气,面对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与记忆。
    他早已经离不开他了。
    甚至……比他意识到时还要更早。
    谢让睫羽颤动,到底说不出这么肉麻的话。他抓着宇文越的衣襟,下定决心一般,扬起头来,主动吻上了对方的唇。
    比起宇文越无师自通的吻技,谢让的亲吻青涩许多。他学着对方的样子将嘴唇贴上去,缓缓摩挲,却不敢深入。
    那动作稚拙又拘谨,少年轻轻笑了下。
    谢让推开他:“你笑什么?”
    “我是在笑,终于找到一件老师不会的事了。”宇文越低声笑了笑,在谢让鬓发摩挲一下,“没关系,我教你。”
    他重新低下头,身体力行地教学起来。
    昏暗的烛光跳动,在墙上映照出两具缠绵的身影。漫长而深入的一吻过后,却是宇文越先松了手。
    他抬起头来,闭了闭眼,胸膛剧烈起伏。
    “……怎么?”谢让嗓音有点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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