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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她又再世为人了!
    忽然,一声比她的哭声更响亮的惨叫声响起:“啊呀——”
    那叫声震惊又惊恐,再伴随着仓皇退后的脚步,以及盯着她看的眼神,活像她是个什么怪物。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妈哒,胎记!
    可转念一想,一块胎记而已嘛,给大家点适应时间就好了。况且她这不是胎记,应该是什么秘宝,附在她的魂魄中保着她带着生生世世记忆投胎的那种。
    一位五六十岁模样的老太太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盯着她上下打量。
    这老太太穿着兽皮衣服,头上戴着用华丽的鸟羽做成的头冠,脖子上挂着长长的獠牙串成的项链,一副原始且野性十足的穿着打扮。她打量的目光越来越惊悚,然后发现句低缓的惊呼:“魔鬼!”
    不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魔鬼,而是有大机缘的人类投胎呢?
    可是刚出生的婴儿,怎么为自己辩解?
    越来越多的人聚过来,围着她打量。
    她把进来的人看了一圈,心越来越凉。这些人穿的全是兽皮衣服,头上或多或少都插着鸟羽装饰,身上佩戴的饰物也以兽牙为主,主打的风格就是原始彪悍。
    至于她出生的屋子则是草棚顶泥土墙,墙上还挂着兽皮和野兽骷髅脑袋当装饰。昏暗的屋子里,连个照明的灯都没有,连油灯没有一盏。
    没一会儿,这些进来围观的人,又心情沉重地退了出去。
    只留下接生婆把她扔在角落里,然后照顾着刚生产的女人做清洁、穿好兽皮衣服。
    那女人,也就是她这辈子的亲妈,刚生完孩子,便穿上兽皮做成的夏季清爽衣服,戴着华丽的羽冠、挂满满身骨制饰物,在负责接生的婆婆的掺扶下出了屋子。
    看都没看她一眼!
    刚出生的孩子,脐带连着胎盘挂在身上,是不是该处理一下?就这么扔在地上,合适吗?长得丑又不是罪!
    屋子里,又进来两个年轻女人,先把满屋子沾上血腥的干草抱出去,又换上新干草和兽皮把床铺好。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来搭理扔在角落里的她。
    来了一位年龄较大的老婆婆,一只手提着她的腿,把她倒着擒出去。
    她有种不好的感觉。
    她出了出生的小屋子,入眼就是非洲落后地区那种低矮的土墙房子,倒是没有缺水干旱的情形,而是到处郁郁葱葱的,放眼望去是全是山林树林,空气质量超好的。
    可诡异的是,房前屋后立着很多柱子,一些长相奇特且在阳光下没有影子的动物或立在柱子上,或盘在柱子上。这些动物有些看起来像鸟跟人的结合,有些像蛇跟人的结合,还有些则活像神话传说里走出来的魔怪。它们有些在打盹,有些安安静静地附在柱子上,有些则在盯着来回的路人打量。
    其中一只鸟型的怪物跟她的视线对上,扑腾着翅膀喊:“你要死啦,你要死啦,你要被烧死啦!”
    她想骂脏话,可被人倒拎着,让她的脑袋充血,整个儿浑身难受,左脸更是烫得像快着火了。
    她之前顶了两辈子的胎记,左脸都没发过烫,不知道是怎么了。
    好在十几步的距离,很快便走到了。
    她从刚出生的小屋子,来到一间大草棚下面。
    这草棚的占地面积约有五六十个平方,由几根合抱粗的大柱子立起来,没有墙,四面透风,地上摆着蒲团,里面坐着二三十个人,一看就是在开会。
    她们穿着兽皮头戴各式鸟羽冠,年龄从十几岁到五六十岁不等,全是女性,没有一个男的。大概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皮肤黑黑的,衬得黑白分明的眼晴格外有神耀眼。
    她在看她们,她们也在打量她。
    然后,她就被倒拎着她的人,扔到地上。
    虽然扔得算不上多用力,但也摔得她头眼发昏,差点背过气去。
    生她的女人坐在主位上,一句话都没说。
    接生婆坐在主位的下手旁,看得出来地位挺高,这时候发话了,“烧了吧!”
    屋子里的人纷纷点头。
    她们又齐齐看向外面的天空,纷纷表示,趁着天没黑,要烧赶紧烧。
    刚出生的奶娃儿想要抗议,奈何发出来的哭声只剩下哇哇哭。
    烧死,这么惨的死法!
    她哭得超级大声,奈何没谁搭理她。
    这些人纷纷散去,各回各家,抱柴火,往村寨的最中间地带去。她哭了一会儿,就又被接生婆拎着腿提起来。
    她被倒拎着,肚皮上挂着脐带,脐带上挂着胎盘,胎盘拖在地上,身上还有刚出生时沾的脏污,看起来惨极了。
    谁来救救她啊!
    她不想被烧死。
    那死法好痛苦的。
    她吓得拼命大哭,力图把声音传得更远,看能不能有奇迹出现。
    没一会儿,便来到了村子中间的柴火堆前。
    柴已经架起来,火把也点起来了。
    许多人都围拢在柴堆前,男女老少都有。这些男的只在腰上围了块兽皮,还只遮前面,不遮屁股腚,打着赤脚,手上拿着标枪,长得倒挺壮实,但看起来一个比一个脏。
    她突然觉得,出生在这么一个地方,死也是可以接受的,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换个好地儿,但她不能接受烧死这样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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