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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轿外,御剑的重门宫弟子们在讨论他们三小姐未来的夫婿,也就是书信中提到的‘病瞎子’。
    “宫主素日最疼三小姐,真的会将她许给一个连面都见过的无名君么?”
    “是啊,而且我听说那无名君测过灵力,半点灵根都没有。”
    “真的?怪乎怪哉!宫主以灵力为尊,平日里那些金丹尊者来也没见宫主以礼相待,怎么这无名君只不过路过来求药,反而尊为上宾,甚至连三小姐都要送出去了?”
    “你们有谁见过那无名君么,可真如同传闻一样又病又瞎?”
    “他住在内殿,就算是亲传弟子们也没有机会瞧见他,不过我有次偶然见过他的背影,步伐平稳,身高比起八尺高上好几寸,不像是病弱之人。”
    “八尺高上好几寸?怎么不能分我几寸!”
    “我估摸那无名君估计长得不错,上个月水郡的小郡主前来贺寿,听说只瞧了一眼无名君便走不动道了,宴散后闹着不想走,还说要认无名君作兄长,可把郡王气得胡子都歪了。”
    “小孩儿的哭闹哪能当真。”
    “大师兄,你不是见过无名君么,你跟我们说说,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弟子们加快速度御剑,好奇地追上队伍最前面的大师兄,“你又可否知道无名君的名讳?”
    听闻此话,平日里最为亲和的大师兄却突然沉下脸,“他是宫主的尊客,名讳哪里是你们这些弟子能随意议论的,莫要让我再听见你们随意议论他。”
    说完这段话,大师兄自己也下意识地疑惑自己为什么要维护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无名君,但是只要一想起记忆中的无名君,他便本能地觉得他必须要敬畏且维护的存在。
    一众弟子不敢再碎嘴,纷纷点头称是地退下。
    行至重门宫,山峰轮转,仙鹤长鸣,重门宫弟子跪请赵止出轿,掀开帘子后,却发现轿中空无一人。
    此时的赵止孤身已入重门宫,行至云雾间,因果卸下布在她身上的视觉障碍。
    于是庭院之间,寂静之处,悄无声息地盛开一幅女子行云图。
    赵止身段卓越,周身气质不似世间人,曾有人形容她的长相是不动声色的惊艳,她长得十分温柔,半点都不似她眼中的冷漠,如果能笑起来,便简直能用可爱可亲来形容。
    眉眼如画,每一寸都像是用饱满的笔墨点缀好的,就算在修仙人中,她的长相也是无人能比的存在。
    因果在赵止的脑海中说,“近了,就在这处地方,我感觉到了神祇的存在。”
    “近了,更近了。”
    赵止不紧不慢地跟随脑海中的指示。
    “就是这里。”
    赵止的脚步停在一扇檀木门外,而后,因果瞋目结舌地看着它的宿主嘴角牵动,露出一个连角度都调整好的微笑。
    赵止嘴角牵动又放下,来回三次,仿佛在适宜许久不做的神情。
    当她推开那扇门后,嘴角的笑意已然和神情何为一体,自然得就像是赵止发自内心的笑意。
    “吱呀”声过后,檀香味袅袅而来,屋内开着窗,晨光推着满窗的翠意而来。
    屋内人坐于桌前,指节分明的手指抚在竹简上。
    赵止抬眼望去,竟就这么愣住了。
    她似乎看不清那人,只觉得一团如雪般的光朝她涌来,身体里突然觉得温暖又冰冷,膝盖也忍不住地想要弯曲。
    ‘你要敬畏祂’。
    仿佛世间万物都在赵止的耳边如此窃窃私语。
    ‘你需得发自内心地热爱祂,却恐惧祂。’万物窸窣。
    意识里的大雪倾盖过后,赵止恢复平静,这才将无名之人的容貌看入眼中。
    赵止几乎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来形容这人的存在,只觉得‘祂本应该如此’。
    就算是未复苏的神祇,周身也全是无法探究的高深,降落人间的神明长相如万句诗,千行字,英俊而冰冷,让人不敢直视。
    这一切都是赵止从未从任何一个人身上体会到的感悟,虽然她不能从眼前之人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灵力,但赵止本能地知道,这个人不是灵力可以冒犯的存在。
    在他的面前,灵力微不足道,甚至连她的存在都微不足道。
    赵止略微皱眉,像是在探究这种想法到底从何而来。
    “萧辰,笔墨。”无名君对着她说。
    他虽然投来视线,但眼上覆盖的白绫无声地证明他是个天生眼盲之人。
    在无名君开口的这一瞬,赵止的脑海中‘叮’得响起一声,透明的面板上有三张透明的卡牌,每个卡牌上都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此时被刮亮一副卡牌,卡牌上浮现的正是眼前的无名君。
    卡牌之上,以水墨与鎏金书写出一行字。
    上古有神,其名为荼,掌天地,察人间。
    ‘荼’。
    赵止在心里默念此字,体会到一种不可言述的情绪波动。她咬住自己的舌侧,让自己冷静下来,拿起身侧架子上的银砚,朝‘荼’走去。
    赵止行至桌前,将银砚放下,轻声道,“可要磨墨?”
    语气中竟有一股旁人见她才会有的战战兢兢,学得有三分像。
    第三章
    ◎“你骗我。”◎
    听闻赵止的声音后,抚在竹简上的手指停在字上,‘荼’的视线隔着白绫看向赵止,“你不是萧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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