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真每次睡醒,身子就没有哪处是安然无恙的。揉了揉酸麻的腰背,见屋里又没人,四周看了看,瞧见桌上放置的女子衣物,下床去看。
衣物旁边有张字条,写着“虞姑娘,这是你的衣物,请耐心等候,有人自来接应。”案上有一身浅绿色百花图纹的齐胸襦裙、一个素色肚兜和亵裤,衣服上面还放着束发的系带和鞋袜。
这身衣裙看着像寻常姑娘家穿的裙子,布料摸着柔软,虞幸真迫不及待穿上衣服,有衣蔽体,安心多了。
过了半柱香,虞幸真梳洗好了,眼见还没人来,她坐着也是闲着,索性去后殿看了看,那是赵澈研究机关术法的房间,摆满了他的得意作品,木马、摇椅、机关兽、机关弓弩……她回想起自他俩相识,每年她过生辰,赵澈的礼物从未缺席,六岁时送的竹节人、七岁送的扑满、十岁送的机关蛇等礼物皆是他亲手做的。想到他一个人安静地待在这里,潜心研究机关术,一动一式皆令她心动不已。
他心灵手巧,虞幸真是最清楚的。十四岁八月中秋,她也和赵澈一同做过滚灯,他来编灯,她赋画。女孩梳着双螺髻,穿着红色俏丽衣裙,抱着滚灯,紧紧跟着男孩穿梭于鱼龙花灯间。回忆如此美好,不知现在的他是否还记得这份美好。
虞幸真轻叹一声,这时有丫鬟叩门,她去开门。
“虞姑娘可梳妆完毕?”
“嗯,好了。”
“请随我来,去姑娘的住处。”
循着小路,虞幸真跟着小丫鬟绕过府内好几间屋苑,她记得这几间原先是赵澈的父亲赵尚书的小妾们所居之地,后来赵家几个姨娘惹事生非,通通被赵夫人赶出门去,现下赵尚书的小妾少了许多,这些屋苑也成了客房。
走了很久,越走越偏僻,最终停在一座阁楼跟前。虞幸真抬头看了看,玉、露、阁,小时候她也没来过赵府这么偏远的角落,从未见过这房建筑。小院白石为栏,院里佳木青葱,倒是不落俗套;走进一看更是别有洞天,一进门便觉春色如许,堂内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们烹茶闲坐、唱曲跳舞,做什么的都有。
虞幸真猜到,这些都是赵澈的“红颜知己”,心中难免酸涩,面上不显。
“这是我住的地方?”
丫鬟笑着摇摇头:“姑娘跟我走吧。”
“这些女子都是一等佳人,姑娘的住处还要再走一段才能到。”
“一等佳人?”虞幸真哼笑一声,想不到他还给这些女子分了三六九等,真是小瞧他了。
“那我,是什么?”虞幸真指着自己询问丫鬟。
“姑娘是……罪奴。”
早知道就不问了,凭白惹一肚子火。终于走到了,梁上挂着一个不太显眼的牌匾“静苑”,推开门,屋内光线暗了许多,只有几根烛火勉强维持亮光。大眼一扫就是下人的房间,但这里的结构与寻常房间不同,过道狭窄,里面有多个小房间,称“房间”实在是夸张了,所谓的“房间”只是一个个密室,大小只能容得下一个成年女子平躺的空间,活像一口口棺材。
虞幸真不敢往里再走了,拉住丫鬟问道:“这里没人住吗?还有,这是什么声音?”
丫鬟笑着放下她的手。
“这里是关押罪奴和犯了错的佳人的地方。姑娘听到的声音,是因为这会儿正是她们每日受罚的时候。”说罢,丫鬟死死抓住虞幸真,眼神可怖地看着虞幸真,带她往里走。
“姑娘的房间到了。”
一路走过来,每个“罪奴”的脚都固定在外面,被几个姑子拿硬毛刷刷着,从屋里传来惨烈的笑声……
虞幸真还没定神,被丫鬟拽进房间,只有一张床,一盏灯,再无其他。丫鬟和这里的一个姑子一齐将虞幸真推倒在床,脱下她的鞋袜,将她的双脚从孔洞拽出固定。
“什么意思!我要以这种姿势躺着?”
人走了,门“啪”的一关。这时,虞幸真感觉到有人在她的每个脚趾上绑细绳,牢牢固定了十根脚趾。
姑子给虞幸真的脚底涂了一种药液,据说这种药能增加其敏感性。姑子和丫鬟分别拿起硬毛刷,在她双脚脚底上快速刷动。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哈哈哈哈哈哈……不…哈哈哈哈哈哈!”虞幸真看不到她们的动作,在屋里面痒的快失心疯了,使劲敲打着周围的墙壁。
“姑娘,刷够一刻钟,当天的惩罚才算作结束,你若想早点结束苦难,只得白天认真做好份内的活儿,晚上若有幸得了少爷欢心,就能搬去玉露阁过好日子了。”
虞幸真的脚底涂了那药,那里的神经变得异常敏感,钻心奇痒,又动弹不得,大腿尽力向内夹着,强忍着尿意用力敲墙。
“停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不要!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
一刻钟后,姑子和丫鬟停手了。
小丫鬟朝屋内说:“姑娘,收拾一下跟着我去花园浇花,若是逃跑被发现了,惩罚不止这个。傍晚之前好好梳洗一番,少爷说今儿个晚上会过来一趟,只看姑娘的玉足能不能讨得少爷欢心了。”
姑子又添一嘴:“姑娘是新人,不知道咱们静苑的规矩。少爷若传令晚上过来,每个姑娘都要梳洗打扮,尤其是一双美足露在外面,供少爷挑选。倘若你的足底颜色、嫩肉、晃动起来的模样掌握好了,少爷自然就相中了不是?”
虞幸真默默抹着眼泪,再这样下去她迟早要疯,赵澈把自己扔在这里受尽屈辱和蹂躏,她难以接受。多年的感情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居然还要以这种下三滥的方式勾引他才能走出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