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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贝比十六岁开始当“妈”,本来就没心思学习,后来干脆打着照顾杜克兰的幌子,经常旷课。
    高考成绩理所当然的一塌糊涂,只能上本地的一所大专。
    好在顾贝比向来不把成绩当回事,她从那死鬼老爹身上的学到的事:一个人的品行和学术完全无关。
    顾贝比不想当好人,也不愿意当坏人,只想当她自己。
    大专毕业后,她去了一家保险公司。她从小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在保险行业让她混的如鱼得水。
    和顾贝比不同,杜克兰的学习成绩向来名列前茅,顾贝比每次拿到他的成绩单连看都不愿意看——没有惊喜的第一。
    头脑聪明的杜克兰不喜欢顾贝比的职业,倒不是因为对保险行业有任何偏见,他只是讨厌顾贝比利用他来骗人。
    更确切的说,利用他来树立单亲妈妈的形象。
    杜克兰从小就知道,顾贝比不是他妈妈,他的妈妈另有其人。
    顾贝比和顾贝比奶奶在杜克兰刚懂得妈妈的概念时,就已经会耐心地向他解释。杜克兰从来没有混淆过,顾贝比和妈妈。
    顾贝比第一次带着他出去冒充儿子,杜克兰才十岁。顾贝比不让他说话,自己把自己塑造成高中不懂事,一朝为爱冲昏头脑,坚强独立的单亲妈妈。
    “无论我再怎么苦,都要保证我们兰兰幸福。”顾贝比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十岁的杜克兰冷着一张脸,敢怒不敢言。
    顾贝比早就警告过他,不许说话,不然就要分开睡觉。
    杜克兰抓着戏瘾上来的顾贝比的手,生怕她跑了。
    杜克兰长大以后,这种把戏玩的就少了。她现在有自己稳定的客户,也不需要再利用杜克兰激起他们的同情心。
    杜克兰的用处只剩帮她阻挡烂桃花,而这点,他甘之如饴。
    杜克兰收拾好自己,整理好卫生间的一切,已经距离顾贝比离开家四十多分钟。他给顾贝比打了个电话,被挂断。
    这种时候,杜克兰知道,她正说在兴头上。
    锁好门,刚好收到她的信息。
    “搞定,别来了。”
    “你给我发个位置,我正好想出去转转,接你一起下班。”
    没有回复。
    杜克兰也不想进屋,站在门口静静等着她回信。
    他习惯等待,等待顾贝比这件事本来就是幸福的。
    十多分钟过去。
    “你自己去玩吧,我晚上找老丁喝酒。”
    又是老丁。
    老丁是顾贝比大专时认识的朋友,顾贝比朋友不多,老丁算其中特殊的一个。
    老丁和其他男人没什么区别,都是被顾贝比那张纯情的脸骗到,真开始追求之后才发现顾贝比是个软硬不吃的痞子。
    老丁是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有钱有闲,断断续续追了顾贝比整整一年,眼看着她没反应,最后只能剑走偏锋。
    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给人堵在路上,非要个答案。
    “顾贝比,你今天必须给我个答案,你什么时候当我女朋友?”
    被堵在墙和胸膛之间的顾贝比丝毫不显慌乱,两片饱满的唇扯成一条线。
    “切。”
    “给个der,你丫压根没长心,学那些傻逼们非卷这些情情爱爱干什么?”
    一句话给老丁说的哑口无言,佩服这妹子的眼力。
    “你也没心啊,咱俩彼此彼此。”
    “那咱们适合当拜把子兄弟,要不这样,你别追我了,咱们俩当兄弟的了。”
    “行。”
    于是,杜克兰眼睁睁看着顾贝比生命里多了一个叫做“老丁”的存在。
    杜克兰拂了拂眼镜,手指在屏幕上噼里啪啦打字。
    “去哪喝酒?晚上我去接你。”
    “不用。”
    虽说不用,但最后人还是被杜克兰接回来的。
    老丁扶着顾贝比从小酒馆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路边的杜克兰。想看不到都难,一米八二的冷脸娃娃杵在那,惹的路过的小姑娘都推推搡搡。
    杜克兰走过去,拉住顾贝比的胳膊:“顾贝比。”
    她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闻到熟悉的气味自动往杜克兰怀里倒。
    老丁的手还抓着她的另一只胳膊:“小孩,你怎么不进去等?上车,我叫代驾了,先送你们俩回去吧。”
    杜克兰轻轻一扯,把顾贝比整个人拉进怀里虚抱着。
    “不顺路,我们打车回去。”
    “你这小子。”
    “我先走了。”
    杜克兰对能把顾贝比灌醉的人,没有任何好感。
    搂着拖着人就往路边走,老丁在他背后嘟嘟囔囔。
    “怪脾气的人,养怪脾气的小孩,绝配!”
    坐上车,顾贝比一个劲地往杜克兰怀里偎。她有个巨大的北极熊,每次喝醉都喜欢窝在北极熊怀里睡觉。
    杜克兰的味道和北极熊的味道一模一样。
    “顾贝比……”
    她越来越往下,直接躺在座椅上,脸朝里。
    呼吸间的带出的热气扑在那儿,酒味飘满整个狭小的车厢。
    “干嘛?”
    她还知道回答,仰头看他的下巴,像个锥子。
    “杜克兰……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叫姐姐了?”
    明明小时候还会乖巧地叫姐姐,现在就会“顾贝比,顾贝比”的叫。
    “你才不是我姐姐……”
    又是这个语气,委屈巴巴。
    顾贝比强撑着胳膊坐起来,说是坐着,其实一半身子靠在杜克兰身上。
    “我好歹也养了你这么久,养育……之恩,你懂不懂啊?”
    “不懂。”
    “没礼貌的小崽子,小哭包,委屈包……”
    她离得太近了,杜克兰的两腮又红了起来。
    “你又要哭吗?怎么这么爱哭?”顾贝比问。
    杜克兰忍不住了。他成年了。
    他一只手扶住顾贝比的后脖颈:“顾贝比,你哄哄我,我就不哭了。”
    “怎么哄?”
    “你……”杜克兰的声音变得没有底气,“亲亲我。”
    “要亲吗?”这个念头在顾贝比的脑子里转了一圈,是她养大的小孩,“亲一下好像没关系。”
    她凑过去“啪”在杜克兰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杜克兰贴着她后颈的手刹那间滚烫起来。
    “顾贝比,这不是亲亲。”
    “嗯?”
    他用没有触碰顾贝比的那只手摘下眼镜。
    “我教你。”
    顾贝比的唇上湿润一片,属于杜克兰专属的味道。
    软糯的,带着酒气的,慌乱的,久违的跳啊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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