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昭苦着脸说道:“我哪敢问他啊,在十一郎眼里,你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真把钱扔海里去打水漂,他只怕也会跟着说九哥打得好!”
他学着楚逸的口气,清脆无比,还真有那么几分像。却不料耿九尘闻言笑得前仰后合,他莫名其妙至于,看到他指指自己身后,顿时一个激灵,缓缓回过头去,正好对上楚逸似笑非笑的眼神。
“看来,小燕子你对我很了解啊!”
燕西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差点就跳了起来,“不许叫我小燕子!我我我……我还有事!先告辞!”
说罢,也不等楚逸再开口,转身就跑,连头也不敢回。
楚逸连看也未看他一眼,只是轻哼一声,“算你跑得快!”
耿九尘已经笑得不行了,他自从知道燕西昭原来在前几次重生时被楚逸收服的事儿,每次看到这两人相处的模样,就十分有趣。
楚逸却被他笑得有些红脸,“九哥,你是在笑他还是在笑我啊?”
“都不是。”耿九尘笑吟吟地说道:“我是高兴,原来十一郎对我的信任,连燕西昭都眼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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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亲密兄弟
燕西昭眼红不眼红,楚逸不知道,但他知道,此刻自己的耳根肯定红了,甚至连面颊上都有些发热,他连忙低下头去,不想被耿九尘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我是来找九哥吃饭的,你忙了半天,肯定又忘了吃饭吧?”
耿九尘本想说自己先前跟那些工人们吃了两个饼子,但一想楚逸来找自己吃饭,想必他也没吃,若是自己吃了,岂不是要他独自去吃饭?立刻将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口,说道:“好啊,西街口靠码头那边新开了一家食肆,听说老板的手艺不错,做的凉水尤其好喝,正好一起去尝尝。”
楚逸点点头,想起自己先前“失忆”的时候格外喜好甜食,耿九尘便让燕西昭府中的人每日给他做糖兔缠在竹签上,用油纸包好放在荷包里,叫什么棒棒糖,随走随吃,直到有一次他犯了牙疼,吓得耿九尘不轻,从此给他断了糖和甜食,今日他说的凉水也是夏日消暑的甜汤,正和他的口味。
可见九哥始终还是把他的喜好放在心里的。
就很欢喜,开心,无论吃到什么都一样。
虽然说很多时候,重要的不是吃什么,而是和什么人一起吃。
但美味的食物,会将这种幸福度再提高若干倍。
就比如此时。
西街口距离正在修建的密州码头不远,那片未来会有褚明清盖起大酒楼和客栈的地方,现在还是一片空地,而在这片空地上,现在已经有不少城里的百姓和外来的流民自发开办的食肆和摆出的小摊位,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市场,晚上点起灯火时,照得整个码头这一片都亮堂堂的。
远远看过去的时候,地上的灯火,天上的星光,与不远处的大海融为一体,深深浅浅,明灭摇曳,形成一幅任谁也无法描绘出同样鲜活场景的画面。
走得近了,那热辣辣的人间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密州地处山东,因为靠海,又跟淮北接触的多,饮食也兼具南北两地风格。再加上如今密州城的人,除了本地人之外,还有不少各地逃难来的流民。
耿九尘在一开始就说了,救急不救穷,他可以施粥施药,但不养闲人。除了老弱病残没有劳动能力的,其他人都是以工代赈,若是有一技之长的,还可以申请借款自己经营,只要能签下契约保证在一年内偿还借款便可。
要不然,这里也不会有那么多流民来摆摊,毕竟就算是再小本生意的摊位,想要进货也得银钱做启动资金。
所以耿九尘是真的把燕西昭的家底都给掏空了,不光补上了军饷,还给流民借钱。每次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库房,燕西昭就十分想哭,想说他崽卖爷田不心疼,不是自己的钱扔起来跟打水漂似的没完了。
可回头一看楚逸,燕西昭就怂了,跑了。
谁叫人家背后有人,自己没有呢?
任燕西昭如何吐槽,楚逸倒是觉得耿九尘一点儿也没做错。
尤其是从生意人的角度来看,他给流民和手艺人借钱,让他们有本钱摆摊卖货,给士兵们发饷银让他们有钱买东西,这一买一卖之间,士兵的钱到了摊贩手里,再转回来还给他,加上利息和税钱,他等于赚了两层之后,再继续发给士兵们下一次饷银和奖金。
如此循环往复,钱生钱,比放在库房里看着那些铜钱生锈不知好多。
更何况,就算没有那些利钱和税钱,百姓能够安生地在这里做生意,养家活口,就无需他们继续发粮赈济,也省下了不少钱。
如果这是打水漂的话,九哥打的水漂儿,还真是跟一般人截然不同。
走到近前,正好看到一个摊主正在捞豆皮儿。他面前的大锅里煮着豆浆,热腾腾的蒸汽冒上去,连人的脸面都看不大清楚,却依然能闻到那股浓浓的豆香味儿。那人手里拿着根长长的细竹筷,锅台上还有个竹制的两层架子,上面一层正晾着两张豆皮,而他则牢牢地盯着锅里的豆浆,看到上面一层浮起薄薄的豆皮时,立刻将手中的竹筷从豆皮下面穿过,十分麻利地拎起来往那竹架子上一搭,等上面的水沥干了,就是张最新鲜的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