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场闹剧,就是孙翠花带了人牙子过来相看,被沈二丫的娘周氏周三娘撞见,周三娘拦着不让卖,孙翠花想打她,沈二丫怕周三娘出事,上去帮着拦着,结果被孙翠花推倒在地,脑袋撞到了石头凳子上,当场流了血,人就没气了,要不是沈灼灼穿过来,现在尸体都凉了。
沈灼灼看完前因后果,只觉得头疼欲裂,不光是撞了头疼,也因为这乱哄哄的一大家子,还有那要命的银子头疼。
她就是个普通女大学生,穿越这种事情怎么会落到她头上!还好她在现代是个孤儿,没有家人,不然她被扔到古代,一辈子就见不到家人了。
沈丰年和沈满仓都没在家,他们去镇上码头扛包挣钱了,兄弟俩都想着尽快赚点钱,凑齐另一份银子。
等沈灼灼从那漫长的人生梦境醒来,大亮的天已经昏暗。
屋子里没了人,沈灼灼睁开眼看着头顶破旧的房梁,无声地叹口气,穿越就穿越,怎么还穿到一个这么惨的农家小姑娘身上,小农经济十分脆弱,还赶上边关战乱,这不是要人命吗?
话说,现在这个世道是盛世还是乱世呢?
算了,盛世乱世都跟一个斗米小民没关系,反正无论盛世乱世,最底层的百姓都过得苦,遇上灾年就得卖儿鬻女。
她不能坐看别人把她当货物卖了,她得奋起!
只是该如何做呢?
沈灼灼心烦,手上无意识戳着身下的木板,戳了一会儿她突然愣住了。
等等,她手里又硬又软的玩意是啥?
翻身一看,厚实的木板床上,几个手指头大小的洞排在一起,和她的手指头完美贴合。
沈灼灼吃惊地张大了嘴,这木板是豆腐做的吗?拇指长度那么厚的木板,竟然被她随意戳出这么多洞来!这是她穿越的金手指吗?
沈灼灼眼睛一亮,她得想办法,度过眼前的危机。
边关村落困苦贫穷,与之相隔千里的城池,则是另一番景象。
盛京繁华,无城可比,天下百万人汇聚于此,日夜笙歌不休。在盛京之内,皇宫比外城要清静许多,可在皇宫内上演的闹剧,比外面伶人唱出的戏剧更精彩。
大庄的皇帝谢宣此刻头疼欲裂,正坐在书桌后,支着头沉思。
他今年三十五岁,继位已有十五年,后宫佳丽三千,可无奈至今为止,膝下只有公主一人,被封为长安公主。
长安公主谢秋莳,今年一十二岁,乃是皇后周氏所出嫡长公主。
三十五岁对于一个人来说还正值壮年,但是大庄的皇帝大多短命,比如谢宣的父皇,先帝文帝,仅三十九岁便驾崩了。
并且大庄皇帝一脉子嗣艰难,先帝仅谢宣一子,谢宣常年无子,他已经接受,自己一辈子可能只有一个公主的事实。
若是寻常人家,家中唯有一女,倒也不算太差,可他们家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只有一个公主,这皇位难不成要落在他人手中?
宣帝自是不愿,他自己没有兄弟姊妹,如果从宗室中挑选人选,过继到膝下,那血脉早就已经离得很远了。
文帝有一个弟弟,乃是宣帝的亲叔伯魏王,当年宣帝刚刚登基时,还曾警惕过这个叔伯夺位,后来虽说什么都没发生,但宣帝心中一直对老魏王颇为忌惮,谁知十几年后,他竟要过继这位老魏王的孙儿到膝下为子,将江山传给对方,此事叫谢宣如何接受啊。
可这些日子,朝堂上催促谢宣立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少人提及老魏王之长孙谢友怀,虽未曾明说,逼迫之态却愈发明显。
“唉,长安在何处?”
谢宣想见见他唯一的女儿,金尊玉贵的长安公主。
他身旁的太监王治微微俯身道:“回陛下话,长安公主她……”
“长安公主到!”
王治还没说完,就听到殿外的小黄门高声通报,随后便看见一个身着浅红宫裙的少女入殿内,少女眉眼如画,脸上还有些稚气,玉雪可爱,很是俊俏。
她大步流星地走来,到宣帝面前行礼,全程动作十分流畅,可见平日里也常常这样直接跑到皇帝与大臣议事的宣政殿来。
“长安见过父皇,父皇万安!”
“我儿快快起来,此间只有你我父女,何苦多礼?快到朕身边来,王治,赐座。”
“多谢父皇!”
坐下后,谢秋莳直言问道:“听闻父皇早膳用得极少,可是还在为朝堂上的事烦心?”
谢宣没有隐瞒,直接点了头,“是,不若长安猜猜,朕是因何心烦?”
“近几日边关急报,西北蛮国秋后攻打燕门关,致使燕门关死伤惨重,万余百姓因此丧命,那些蛮族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当真该死!父皇,不若叫表兄领兵出征,将那蛮族人打回老家,再抢下西照九城,断了西北南下之路!”
谢秋莳怒极,伸手一拍桌子,咚的一声把谢宣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开口就打打杀杀,你在你外公府上学习已有一年整,可知朕为何要让你去?”
谢宣不高兴了,他沉下脸来看着女儿,心里更是郁结,他女儿这性子,日后嫁人可如何是好,哪个驸马能喜欢她?如果下一个皇帝是她的亲兄弟便也罢了,想来驸马不敢得罪长公主,可若是下个皇帝真是那老魏王一脉,长安怎么可能得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