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真被放到床边，背靠着床沿，尚伊玟喜欢面对面的姿势，林真真以前也喜欢，现在总觉得和她在做爱的时候目光直视会有些尴尬。
于是总是垂下眸不去看她，最多看一眼她的下巴和嘴唇。
她这副姿态是叫尚伊玟最焦躁的，覆上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用了些力道，在娇嫩的皮肤上按出了指痕。
“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被泪水濡湿的眼睫颤了一下，林真真说。
“忘记了。”
尚伊玟重重咬了下舌尖，唇角僵直。
“回来也忘记了？”
林真真把眼睛垂得更低，明显逃避的姿态。
“嗯。”
尚伊玟胸腔里窝着火，故意朝刁钻的角度撞进去，撞得她慌乱收缩，哼叫出声，一双眼瞪得圆圆的。
“为什么有话不跟我说？”
这要林真真怎么答？
以前沉默也不尴尬，现在光是看尚伊玟一眼，林真真都觉得怪别扭的，还不如热火朝天地做一次，然后洗澡睡觉。
林真真不说话，又习惯性地咬着下唇，牙印密密地迭在一起。
尚伊玟看不下去了，捧着她的脸，拇指把她的下唇从牙齿下轻轻翻出来，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们连在一起，抱在一起，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却分外遥远。
卷发凌乱地散在肩上，发丝黏在脖颈、下巴上，腾不出手去拨开，就这样双手捧着林真真的脸，她很专注地凝视着林真真的眼。
“我对你，一如既往，那晚在伦敦说过的话，一辈子也不会改变。”
林真真像是被她的目光烫了一下，眼睫慌乱地颤动着。
“嗯。”
脸颊被指腹摩挲着，吻落在薄薄的眼皮，气息交融，林真真感觉胸口涌出了一股又湿又热的气，熏得她眼眶湿润，神经松懈。
性器很缓慢地挺动着，打着圈地磨，像是要细细感受她里面每一寸软肉被撑开后的样子，把自己嵌进去，彻底地结合……
良久，林真真嘴唇微张。
“我怕你说我。”
“说你什么？”
尚伊玟放轻了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说道。
林真真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咬咬牙。“说我不接电话。”
“一开始没接是不是没看手机？”
林真真整张脸都在她手心里了，暖热的温度煨着脸颊。
“嗯。”
“等看手机了才知道错过了很多电话，所以害怕了是不是？”
“嗯。”
尚伊玟问得林真真有点想哭，鼻子酸酸的。
大概是最近天气更冷了，她有些感冒了吧，人在生病的时候是会更脆弱一些的，她想。
“我的错，我不该给你打那么多电话，让你为难的。”
“以后你没接，我就不打了好不好？”
林真真的眼皮更热了，从鼻腔里哼出了一声极轻的嗯。
身体陷进床褥里，双腿被折起来往胸上压，尚伊玟覆了上来，十指交叉，耳鬓厮磨。
林真真睁着双水润迷离的眼和尚伊玟对视，看她胸前的小玉坠随着她的动作来回地晃，晃成多重的影。
看着看着她感觉像是被催眠了一样，时间和意识纷纷往后退，退回到从前。
***
林真真在那间小小的公寓住没满半年，就搬了出来，住进了临江的大平层。
人家都说她命好，前有刘黛后有尚伊玟，上赶给给她补血，就算本家倒了，自己也没吃一点苦。
风言风语地传到了林真真耳朵里，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因为人家说的真没错，事实确实如此。
只是回去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人家说你是我的血包，你怎么看？”
她脚还在尚伊玟的手里，从上到下按了个遍，宽大一些的手掌包裹着她的脚底，暖热的温度从脚心传上来。
尚伊玟注意力更关注在她的脚上，只瞥了她一眼又垂下目光。
“坐着看。”
大拇指按在大敦穴上，她补充道。
“你别在意她们怎么说，那些都是不重要的人。霍菲怎么说？”
“她也说我命好。”
“你听了什么感受？”
“心情挺好。”林真真笑着道。
“嗯，这不就挺好的吗？”
尚伊玟晚上看手机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有个公众号封面赫然挂着林真真和刘黛的牵手图，手控制不住地点进去，是一篇分析她俩从开始到结束的八卦软文，里面放了很多两人关系尚未崩裂时期的照片。
这些照片勾起了她的阴暗回忆，那时候她远在美国，但依旧关注着林真真，看了她们很多的消息。
那时候她们在镜头面前很恩爱、很甜蜜，在沙滩拥吻，在大街上手牵手。
一想到这些心里就醋得不行，不甘心与遗憾在心底疯狂交织。
正是风雨欲来的时候，余光瞥见林真真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穿一身肉粉色的睡衣，长衣长裤，袖口盖住手背，整个人都是粉润粉润的。
尚伊玟心底那点扭曲病态的情绪一下爆发了，不由分说地把林真真推倒在床上，堆高她的衣服，扯下她的裤子，露出大片粉白的肌肤，进得又急又凶。
侧入的姿势带来极强的压迫感，把林真真弄得难受极了，秀丽的眉重重拧起，就连呼吸都是发着颤的。
“你怎么了？”
林真真偏浅一些的瞳孔给灯光一照，折射出细碎的微光，尚伊玟看到自己的脸在那些光里晃颤着，酸涩膨胀的气骤然消散了。
她俯下身在林真真脸颊上蹭蹭，把自己退出来，在穴口浅浅抽插。
“抱歉，弄疼你了吗？”
林真真能察觉到尚伊玟态度的转变，但她还是有些莫名其妙。
“嗯，有点。”
*
林真真的商业天赋实在太差，经营公司起来太过吃力，而且她对这些东西又实在不感兴趣，于是读了几年书去某个院校做艺术鉴赏的讲师去了。
尚伊玟自然是支持她的一切决定，学校环境也单纯，更适合她，自己也放心许多，不至于一听到她要去饭局应酬类的就提心吊胆，生怕她给别人占了便宜或者欺负了。
刘黛已经结了婚，她自己的无名指上也戴上了戒指，两人再无任何交集，那段荒唐的时光就此尘封。
从体育频道对尚伊玟的惊鸿一瞥一晃就是十年，三十二岁的林真真褪去青涩，终于变成了青春期时期期盼的大人模样。
给学生留了随堂作业，林真真在铃声敲响之际祝福学生们有个美好的周末。
她在讲台上收拾课件，有跟她关系好一点的女学生放了学还不走，趴在讲台上笑嘻嘻地。
“林老师，你老婆又来接你咯，晚上是不是要去约会？”
林真真瞥了她一眼，“不是，没有，你别乱说。”
“是，我们是要去约会。”
一把沉稳的声音却从身侧传来，尚伊玟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从前门高调走进来。
女学生一脸坏笑地跑开了，和同伴咬耳朵。
林真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你会显摆是不是？”
尚伊玟一脸无辜，把手摊开。
“人民教师可不能撒谎。”
林真真穿一身onepiece的西装套裙，踩着七公分粗跟全包高跟鞋，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扎成低丸子头的样式，站在讲台上娉娉婷婷，端庄又美丽。
林真真的托特包到底还是挂在了尚伊玟肩上，她个子高挑，衣架子似的身材又惯穿大衣，往大学校园里一站就跟模特似的，每次她来接林真真回去，林真真都要顶着数不清的注视，于是特意绕了小路，避开人群。
手被包着放进尚伊玟暖烘烘的口袋里，感慨时间过得很快，下个月就是尚伊玟的生日了。
林真真对要买什么生日礼物送给她没有一点头绪，干脆让她自己选好了。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尚伊玟嘴一瘪，带着小小的埋怨道，“哪有人问别人想要什么礼物的。”
林真真也不想啊，叹了口气。
“年年都买，买了七八年了，我实在是找不到花样。”
“给我煮碗面吧。”？
“我说真的，只要你记得我的生日，给我弄点什么东西都好，我都会很开心的。”
她唇角抿着浅浅的笑，在萧瑟的深秋背景下有一种冷淡又热烈的矛盾感觉。
林真真仰着头看她，目光在她带笑的脸上逡巡着。
“好。”
她的声音轻轻地飘散开，两人依偎着并排行走，在这条远离喧嚣的小路走过了四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