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蕴一下变了面色,下意识地看向了温梦梦。
林锦低头,更是不敢言语。
这媒婆拿了夫人的命令来,他又怎么拦得住,都说让她在门口好生等着了,怎么在门外就大喊大叫的。
心中柔软的地方彻底瓦解。
温梦梦眼底冰凉,冷笑道:“世子,祝您早日寻到如意的世子妃,我们再不相见。”
说罢几乎是连走带跑地推门离去。
“梦梦!”
秦蕴方要上前,心口却突然一阵刺痛,熟悉的不适感瞬间涌来……
“世子!”林锦立刻上前搀扶秦蕴。
“不用管我,我无事,去寻温姑娘,定要同她说清楚。”秦蕴的额头已有隐隐汗意。
林锦跟着秦蕴这般久,又岂会不知晓这病的厉害。
将秦蕴搀扶至床上,林锦手脚麻利地取出抽屉中的瓷瓶,倒出漆黑的药丸送进了秦蕴口中。
秦蕴已有些意识模糊,只喃喃道:“阿锦……定要、同……梦梦说…明白…”
“世子,您等着,我这就去寻大夫。”
林锦出门便飞檐而去。
……
立于祉延院外,温梦梦只觉得自己真像个傻子。
一次两次的被骗不够,还第三次被骗。
真傻。
真傻啊。
如果他刚刚不说那些话,兴许她还不会再有什么期待,可偏偏、可偏偏……
一直憋着的泪终于涌出,温梦梦胡乱用手抹去,可这泪却越抹越多,最后糊了眼眸。
她甚至还在这干站了一刻钟,奢望秦蕴会出来同她解释些什么。
只要他出来了,哪怕是哄哄她、骗她几句,兴许她就心软了。
可他什么也没做。
明明方才还演得那般情真意切,以至于她又信了他。
可结果呢……
她真蠢。
她再也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了。
再也不会了!
一回到糖水铺中,温梦梦抱着柳安然便开始哭。
几个姑娘轮流哄着才好不容易止了泪。
若悠月捏着帕子替温梦梦擦着泪问:“是不是秦蕴欺负你了?”
温梦梦先是摇了摇头,后面想想还是点了点头。
终于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抽抽搭搭地将所有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那世子竟是这种人!”柳安然蹙眉,替温梦梦顺着气。
“有些事情……我很、感谢他,比如、叶榆之事,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的、我的感情,我真的……真的好难受。”
“梦梦姐姐,我懂你的感觉。”孙茜儿抱住了温梦梦安慰着。
好在有糖水铺的姑娘们在,温梦梦一口气将心中委屈与恼意全部倾斜而出,心头总算是轻松了不少。
虽仍难受不已,但第二日总是要开店的。
戚烨一走,劈柴挑水之事便没了人,温梦梦大包大揽,想要多做些事情来麻痹自己。
“梦梦姐姐,我来吧,你别累着自己了。”
孙茜儿扶住温梦梦打水的手想要帮衬一下,谁知温梦梦爽朗一笑道:“没事,我好得很。”
但谁都知道,她根本没有哪里好得很,不过是在逞强罢了。
当晚,林锦敲开了糖水铺的门,可温梦梦一见来人,直接就把门给关上落了锁。
“温姑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林锦在外焦急拍门。
温梦梦不过迟疑片刻就转身上楼。
事不过三,她累了。
秦蕴现在尚未清醒,林锦是趁着大夫施针的空隙出来的。
世子一向不喜侍女贴身伺候,他若不在,世子身旁便没了人。
见温梦梦一直不回应,林锦只能先回了府。
温梦梦听着门外之人半刻钟便没了动静,心下更寒,埋头进了被褥之中。
*
祉延院内,常乐侯夫人坐在秦蕴塌前,轻拭眼角泪珠。
“怎么回事,本来不是快好了吗?怎么又变成这般了!”
“回侯夫人的话,世子此番发病并无任何征兆啊,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原因……”大夫犹豫着又探了脉后摇了摇头。
“怎会如此……”
常乐侯轻搂常乐侯夫人入怀,安慰道:“没事的,子琛这么多次都逢凶化吉了,这次一定也会好起来的。”
“嗯。”常乐侯夫人低声啜泣。
常乐侯叹了口气,对门外伺候常乐侯夫人的丫头道:“夫人都一日不曾休息了,快扶夫人回去歇息。”
常乐侯夫人本还想留下,常乐侯安慰道:“没事的阮儿,这里还有我。”
常乐侯夫人点点头,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去。
等人走远了,常乐侯才将林锦唤了进来,细细问道:“我知夫人在你不便言说,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林锦皱了皱眉,将自己知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常乐侯。
常乐侯深深一叹。
真是造的什么孽。
子琛这般大了,好容易有个喜欢的姑娘,被这媒婆搅黄了不说,还连带着犯了心疾损了身子。
这媒婆怕是知晓了阮儿耳根子软,背地里又不知撺掇了什么来叫阮儿同意她做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