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的剑童怜心,如今也成为了长老之一。
宗主白圣更是汲取无魍灵髓精华, 修为大升,将太凛剑宗发展成神州第一修仙门派。
老魔主清晰地记得,那个理应成为魔物腹中血肉的男人,凭借庞大的恨意和他数万年来从未见识过的意志,在这里活了下来。
男人的恨在深渊跌宕,和潜伏在这里数万年的黑暗戾气产生共鸣,激发出史无前例的力量。
使他成魔,也使他丧失了一部分人性,变成残暴恐怖的怪物。
这个男人会带来新的秩序,新的故事,噬魂之墟必将因他产生动荡。
老魔心念一动,统治魔窟万载,也该换人了。
石府之内,无魍正痴痴望着掌心的一个“父”字,那是他从丧亲引爆开的咒文核心中看到的字。
从天而降的少女身体里埋着危险的秘密,她让他找回了一丝丢失的人性,开始思考和回忆。
然而魔主心境两极不定,时刻都会暴走,不知这人性何时会泯灭,便将这个字刻在了掌心里。
那一丝失而复得的人性裹挟着无数痛苦的回忆,不断冲击着无魍的内心。
妻女不是都死了吗?不是都死了吗……
怪物气血喷涌,暴戾的杀意冲出石窟,在深渊中回荡。
魔气掠过魔窟,荡出地底,身在剑宗修炼的白圣都不禁浑身一颤。
要变天了,好冷啊。
待平静下来,无魍再次鬼使神差地去看那个神秘的少女。
苏星落正在修炼,在噬魂之墟的这些日子,她潜心修炼外加进补奇珍,境界接连突破,现在已经敢堂而皇之地走出洞穴,去外面看看了。
再过些时日,她想试试重回地面。
但那之前
,还有一些事要弄清楚。
黑雾飘到洞口,凝视着闭目打坐的少女。
少女敏感如斯,猛地睁开眼睛,面如桃花般姣美,眸如星辰般璀璨,抬眸间,灵气泛滥。
这般眉宇像极了记忆中的妻。
那痛苦的回忆又再次袭来,在已经混沌到只剩下的恨的脑海里,掀起滔天巨浪。
苏星落感受这头怪物的矛盾挣扎,她问:“请问,我们是不是认识?”
然而无魍只是沉默转身,准备飘走。
每次他来,都以为苏星落不知情,短暂地看她一瞬,便极快地消失了。
有时走前,会帮她盖好黑翅翼蝠软被。
这次,苏星落拾起白练追了出去,迎着魔主就是一记横劈,剑气破空,层层激荡,有倒海之势。
划破魔主所在这片虚空之际,她开口问道:“现在,我有平等问话的权利了吗?”
然而魔主无形,黑雾消散瞬间,又再次聚拢成森然巨物。
瞬间,魔气四起,苏星落感到不可抗拒的威压,一瞬间明白了魔主出没,万魔寂静无声的道理。
无魍仿佛在告诉她,平等,还远着呢。
白练:“叫你装逼,叫你装逼!”
苏星落:“我不装他又跑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天空“噶——噶——”两声,一粒黑翼残鸦的鸟屎从黑影正上方掉落,穿透黑影砸到地上,很白很臭。
白练不顾气氛地“咦——”了一声,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瑟瑟发抖地解释道:“魔魔魔,魔主息怒!这坨粪便不是我主人召唤来的,只是她生来霉运盖顶,周围的人,也会跟着倒霉。这完全是误伤,是误伤。”
话音刚落,黑翼残鸦许是发现自己干了逆天的事,更加惊慌失措地“噶——噶——”了两声,括约肌失控,两坨更白更臭的鸟屎相继落下,再次穿过魔主的“身体”,砸到了他脚下。
白练吓得当场裂出一条细纹。
苏星落也怪不好意思的,毕竟才认识没多久。
魔主倒是没有计较,但是黑雾晃了晃,眼看着又要消失了。
“别走!”苏星落一头朝那黑雾扎了过去,触到残影的一瞬,感受到一阵拉扯,再睁眼,就到了魔主的石窟。
“谢谢。”她知道自己绝没有这本事,是魔主的默许,让她跟上。
洞穴四周简陋无比,一个淄衣男人背靠石壁半坐。
他双眸微阖,脸上暮霭沉沉,说不出的沧桑阴郁。
胸膛微敞,所见之处爬满剑痕。
这应该就是魔主的实体了。
比想象中更像同族,比想象中更加残破。
苏星落正要上前,手中的佩剑突然震颤了一下,随后抖动如筛糠。
这不是我主人吗?
剑灵藏在剑中,无数回忆袭来。
原来他是无魍所铸的第一把剑,那时,他还是少年。
但他极高的天赋,已在这把剑中展露无遗。
剑身是天山玄冰用无魍自己的灵力加持而成,薄刃晶莹,洁白美丽无出其二,杀人连伤口都看不见。
然而第一把剑,通常是失败品,它很快暴露了其材质所致的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