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自从结束文科教育省的会议又马不停蹄的前往东京女子大学上课后,三日月夫人连夜写论文积於的怒气终于在三日月昼刚刚洗过制服后一天又搞得一塌糊涂之际爆发了,比起手冢国光的身材如何,她更关心晚上送什么礼物能让母亲大人消气。地处漩涡中心的三日月昼早已习惯了这些空血来潮的绯闻和流言,挥了挥手表示:“反正过两天就消停了。”
实际上,早乙女琉奈真正关心的问题居然是:“话是这么说,但……你真的看到手冢君的裸/体了吗?”
三日月昼翻着白眼,嫌弃的推开这枚探过来的脑袋。
早乙女琉奈剪着乖巧的妹妹头,夏天剪短,秋天蓄长,到了冬天就披散下来和围脖混在一起取暖,是个物尽其用的实用主义者,眼睛里总是闪烁着求索的欲望:“并没有——不过……”在她消停下去之前,三日月昼掏出手机,满脸狞笑,像是影视作品中漂亮又迷人的反派角色,调出昨天傍晚拍摄的,手中国光由于突如其来的流血事故而忘记删除的照片:“我拍到了手冢和不二同学的和合照!”
早乙女琉奈搭着她的肩膀,凑过去,就着狭小的屏幕匆匆扫了一眼便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张着嘴巴发出无声的土拨鼠尖叫,激动的像是磕了药:“我的天啊啊啊啊!”
三日月昼抛去一个媚眼,喜滋滋的收起手机:“松岛看过了,说下一期的漫画扉页要用这张照片做参考。”
后来这张照片流通出来时,三日月昼在手冢国光失望又怨怼的目光里恨不能悔的一头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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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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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田径赛进行到女子八百米时,胳膊肘上生了新皮肤,疤痕尚未消下去的少女在最后一圈弯道时再度受了伤。
九月中旬,上午十点钟,久违的阳光穿透厚重的,像成团的棉花一样的云,落在三日月昼的身上,夏季的尾巴还没走远,炽热的骄阳烧着她瓷白色的肌肤,让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
男子四百米结束后,跑道经过清理,穿着运动服的女孩子展露着细长的胳膊和小腿,站在女子八百米起跑线上扬着下巴,亮着纤长的脖颈,揪着宽大的白色t恤试图制造出风来。
八百米径赛对于耐力好爆发又强的三日月昼来说是小意思。
信号枪打响后的第一圈就一直不慌不忙的领先第二名半个身位。
变故发生在第二圈的弯道,后一名选手赶超她时绊住了她的脚踝,细细长长的三日月昼只感觉目眩神迷,世界像是颠倒了个,黄天在下厚土在上,连打了两个骨碌才躺在跑道外。
做现场记者的早乙女琉奈最先反应过来,慌乱的喊她的名字:“昼!”,丢下三脚架就跑过去询问她的伤况:“你怎么样?没事吧?我带你去医务室!”
对方眨了眨眼,撑着橡胶场地,借机超越她的选手一个又一个在眼前晃过,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身体一瞬间就先于脑袋给出了答案——她迅速爬起来,重新回到跑道。
至于早乙女琉奈还有花崎诗织,甚至还有手冢国光的声音都在她耳边回荡的:“快弃权!”她听都不想听——能不能赢是未知的,但不想输是肯定的。
冲刺阶段的最后半圈,她接连与五名选手擦肩而过,以一个身位的距离率先迈过终点线,观众席上零零星星的惊诧、议论、担忧和惶恐在这一秒全部转变为欢呼——
“不愧是三日月同学,被人反超这么多居然能拿第一”
“受了伤还能跑这么快,不去做运动员也太可惜了”
“什么啊,三日月同学这么拼命,也太让人感动了吧”。
直到花崎诗织拿着手帕,翻过观众席朝她奔来,她才觉察到擦伤的膝盖传来阵阵的痛感,鲜血已经顺着小腿肚一路流淌,浸湿了白色运动鞋的里衬,呈现出刺眼夺目的红,掌心和胳膊肘也全是渗着血腥的口子。
后知后觉的三日月昼呜咽一声疼得呲牙咧嘴,浑身发软,险些支撑不住直挺挺倒下,身为班长的手冢国光连忙凭借优越的腿长跑过去,伸手搀住她的肩膀:“我送你去医务室。”
手冢国光的形象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高大过,架住她的胳膊,二十公分的高差他得弓着脊背低着头走路,仰起下巴就能看到他俊俏的侧脸,优越的鼻梁和线条硬朗的下颌角,像是从精修的电影海报里走出来的人物,嗅到他身上清清爽爽的薄荷沐浴露的香味:“谢……谢谢……啊啊啊啊!你慢点!疼疼疼疼!”
“昼!”花崎诗织拿着手帕沾去她小腿上的血迹,一向温温柔柔的眉眼里染上几分愠怒:“都说让你弃权了!”
“就是皮外伤,明天就结痂了……啊喂!你不要哭啊……”
世界上有两件事会让三日月昼手足无措,一是母上大人发火,二是花崎诗织流泪。
她收回搭在手冢国光肩膀上的臂膀想要帮她擦去眼角莹莹的泪光,刚动了一下,腰际那只属于手冢国光的滚烫的掌心便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