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里斯让人准备了一间用以招待贵宾的房间。
沙发,香茶,甜品,样样管够。
房间里处处都安设了监控和直播设备。
他要让全星际的人都看到,他俘虏了联盟的最高首领。
他将给这位年轻的指挥官以国之上宾的待遇,也是将整个联盟的颜面踩在脚下。
他推开门。金碧辉煌的房间,丝绸铺就的沙发上,静静地蜷着一只狐狸。
那不是狐狸,而是一个少年。
少年穿着一袭松松垮垮的白袍——这是他在被俘虏时,清洗身体过后唯一获得的衣物。
少年蓬松的尾巴被打理得很好,卷曲着覆盖了他纤细的双足。
他注意到皇帝陛下,翻个身,伸个懒腰,嫌恶皱眉。
“下午好啊,恶心的漂亮笨——”
“你再说一个字就割了你的舌头。”
他眨眨眼,及时改口:“西里斯陛下,好久不见。”
西里斯走近他,居高临下地,睥睨他。
自己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表情,永远老神在在,永远胸有成竹。
明明什么计划都没有,偏要让人怀疑,怀疑他是不是留有后手。
从军事学院到星际战场,自己已经和他交手过无数次。
已经不会再被他骗了。
“你早该知道,落入朕手里,就不会给你活下去的机会。”
“还有什么遗言,朕可以赐给你最后的仁慈。”
他想得很简单。
夜长梦多,不如今晚就公开审判,向全星际宣读他对帝国做出的暴行。然后,斩首凌迟五艇分尸或者直接丢进太空里爆体而亡。
联盟本就没什么人才,除了司韶,没有谁能在战场上正面对抗自己。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终将以帝国的胜利告终。
司韶侧着头,似乎花了好一会才弄懂西里斯的意思。
他想了想,真的抬起一只手轻轻招了招。
“我还真的有遗言,但是我不想被别人听到,你过来。”
“这里没有别人。”西里斯硬邦邦地说。
司韶给了西里斯一个你看我信吗的微笑。
西里斯料他也干不出什么事来,毕竟早就搜过身了。
于是西里斯当真走上前,俯下身,附耳过来。
……
西里斯早该知道。
这个骗了他十年的昔日同窗,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败给他过。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当下,未来,都不会有。
他并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遗言。
他只感觉自己的唇,被覆上柔软炽热的一片。
但当他还来不及回神时,这柔软的触感又突然变得凶狠而血腥。
司韶什么也没说。
司韶只是吻了他而已。
吻了他,然后又咬破了他的唇。
像小兽一般饶有兴致地舔舐着他渗出的血。
像在替他疗伤,又像在细细品尝他。
一股奇妙的电流从唇舌相接的地方蹿起来,迅速传至四肢百骸。
西里斯的大脑嗡的一声炸开,他下意识后退两步。
同一时间,监控室里的大臣侍从们也慌慌张张地喊:“护驾!快护驾!”
侍从们鱼贯而入,护着西里斯撤出房间。
羞辱感和那莫名的触电感都齐齐涌上心头,酥麻得让人险些站不稳脚跟。
西里斯顿住,气急败坏地吼:“现在就启动审判,给我杀了他!”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等等,陛下!”
近侍大臣挥舞着手里的报告。
“陛下,检验,检验结果出来了……”
“……确认……确认qjh1基因!”
陛下,您是稀有的qjh1基因携带者。
房间内,司韶也被团团围住。
士兵们为他重新戴上镣铐,要将他押去审判厅。
司韶平静地任他们摆弄,没有丝毫反抗的意图。
他脑海中,浮现出前几日和暮鳞的一次对话。
“我最近去了趟格罗姆星,抓到一个人,还截获两条情报。”
“第二条让我很感兴趣,它可能会是我以后傍身的筹码。”
“帝国的皇室,有一种隐性遗传的基因,叫qjh1基因。”
“持有这种基因的人,正常交/配产生后代的概率几乎为0,你可以理解为不孕不育。”
“但是呢……当他第一次和人接吻时,第一次,也仅有这一次接吻,两个人中,必有一人会怀孕。”
暮鳞不解:“必有一人?不确定是哪个人?”
司韶点头:“嗯,这个是随机,不分男女。据我所知,帝国如今的皇帝陛下,似乎就携带这种基因。”
虽然不到万不得已司韶也不想亲那个恶心的皇帝陛下,王冠之下的他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好玩了。
“那个笨蛋一看就是个处。”
“我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他身怀六甲的样子。”
……
王宫的过道,走到一半的皇帝拿着那份报告,脸色铁青。
他气急败坏地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住,扭头朝自己的寝宫去。
“陛下,陛下,审判还继不继……”
“审判终止,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