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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重塔罗牌中毒的朋友,在四个人的聊天群分享了很多大众占卜。
    昭也饶有兴致地点开,选牌。
    杂乱的信息对应不上每一点,却默契地指向同一个分支。
    ——你或者你的伴侣,最近会陷入一段三角关系。
    另一个朋友也沉迷大众占卜,接连刷了好几条。
    【小陆:什么意思?】
    【小陆:每一个都说我最近要跟伴侣吵架?】
    【小陆:这玩意不准吧?!】
    昭也默默评论。
    【momo:感觉概率很高?】
    【小陆:?】
    【momo:照你这个脾气】
    【小陆:我杀!!!】
    昭也拿捏不准“准和不准”的区别,信息对应得上的那一条,明晃晃地指出——
    那是你的理想型。
    理想型吗?
    她想,隔着网线,真的能感应到吗?
    倒不是怀疑,神婆是一种存在即合理的生物。
    她原来也不信所谓的玄学,牧昭言被逼到没辙,开车在B市大小的寺庙转过一圈之后,他虔诚了很多。
    他信了,昭也也跟着信。
    说她会碰到理想型的那一条,昭也偷偷点了收藏。
    她也想知道,除了牧昭言,她还有什么别的理想型。
    这件事就像一个小小的插曲,在生活中掀起一点点涟漪,最终归于平静。
    她几乎把这件事忘到脑后,去医院复诊,一个人去。
    按照惯例,牧昭言该陪她。昭也说,我一个人也可以。他于是说,我在家里等你。
    如他所说,从她睁眼的第一秒,就在家里直直地看她。
    他常年无休的居民区咖啡店难得关门一天。
    再三问询,“真的、不需要哥哥陪吗?”
    睫毛很长,根根分明。
    “我怕你哭。”
    廉价的激将法。
    昭也果然中计,鼓起勇气去了医院。看着长长的扶梯,不敢登上,垂着脑袋,在装鸵鸟。
    这个世界对社恐不太友好。
    她面对头发花白的主任就犯愁,只有自己一个人……更愁了。
    儿科门诊玩具赠送,超龄的“儿童”,想要获取。需要支付一点金钱。
    昭也上次被骗过一次——买了一只会“呱呱”叫的发条青蛙。
    很蠢。
    此刻有个长发少……正在复刻她干过的蠢事。
    扫完了码,他揣好青蛙,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漂亮的浅瞳瞬间亮了。
    他快步靠近,把昭也逼退了两步。
    “小姐姐——”
    好听的声音喊她。
    很少见长发男生,穿着潮流的背心,隆起的小臂肌肉,像不太规律的山峦。
    金属碰撞的叮咣声散发着浓浓的潮人气息。
    昭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了这尊大佛。
    只知道她这周第二次见他,还差一次就达成加微信的kpi。
    她瑟缩着在原地社恐。
    高挑的身影小跑到她的面前站定。阴影覆盖上她的身高。
    无形的压迫感,让人脚趾抓地。
    他说,你好,我叫尧越。
    专属于大学生的、清澈而愚蠢的自证身份的行为,在她面前展现。
    尧越掏出学生证,标准的红底一寸照,衬得那个被定格的微笑阳光而标志。
    清楚地印着。
    ——澄明大学,播音系。
    ——尧越
    “我没有恶意的,这是我的个人信息证明。如果你需要更多,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住——”
    “等等等等!”昭也疯狂摆手,“你们大学生对陌生人这么不设防吗?”
    “也不是。”
    浅瞳尤其明亮。清澈、澄净,像没有杂质的玛瑙。
    “只是我想拥有你的微信。就是、感觉到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就知道,我跟你做不成单纯的朋友。”
    昭也:“……”
    大学生的直球打得她有点懵。
    “我记得……我跟你说,第三次才……?”
    他很积极,“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我相信!”
    “……明天是周末。”
    理智的成年人并不相信玄里玄气的缘分。
    第一次见面,昭也给尧越画了个饼——假设这周能见三次面,就交换联系方式。
    那一回不太美妙。她接了遛狗的活,在拐角没看到人,泼了他一身豆浆。
    “会有下次的!”尧越像一个小太阳,散发着致命的热度,“姐姐。”
    她几乎连滚带爬上了电梯,一路冲到预约好的科室。
    九点到十点的时间段,还能摸鱼。
    主任收起手机,慈爱(?)地看着昭也,“你这回是不是又往后拖了点时间?”
    “我说的是,过来复查。”
    昭也:“……”
    她惯例刷了二维码,沉默着装傻。
    头发花白的老人,主动提起了那个节点,“癌症时间里,最关键的、五年生存期。”
    “滴——”一声,病患信息,出现在电脑屏幕。
    他问,“你哥呢?”
    “我没让他来。”
    “你一个人可以?”
    “应该可以。”她眨眨眼睛,“牧昭言比我脆弱,在我的事上。”
    “是啊。”主任惯例开了检查,“我当年跟他聊你的病情,没两句他就哭了。你比较坚强,除了在他哭时哭过,好像蛮少哭的。”
    单子打印出来,“还是那几个检查,结果我会发癌症中心一份,让他们评判,是否要过去一趟。”
    昭也“嗯”一声,低低开口,“希望有个好结果。”
    “会有的。”主任应,“总不能老天无情到,连仅剩的一点血脉亲缘都要夺走。”
    她道了谢,收起单子,绕去相关部门检查。
    边走边想“血脉亲缘”。
    好像是这样的,世界上其他的“关系人”,都因为可怕的疾病,慢慢疏远。
    只剩她跟牧昭言,相互依靠。
    他们的关系紧密,不单单是字面上的“兄妹”。
    牧昭言的消息像他本人一样慰贴。
    【哥哥:见了刘主任了吗?】
    【momo:嗯】
    【哥哥:检查的时候,我能过去陪你吗?】
    【哥哥:看不到小也,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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