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刀郎失去耐心,不想再继续玩这个游戏了,直接抽出腰刀,冲向崔芄,现在杀了不至于,海路图还没有到手呢,但断手断脚没关系,只要没死能说话就行了!
刀锋在房间里映出寒光,杀气四溢,危机当头。
崔芄却躲都没有躲,笑眯眯看向蝶烟:“姑娘可是还要等一等?”
等什么等,蝶烟突然动了,从靴子里摸出把短刃,灵活挽出漂亮的花手,‘当’的一声,挡住了御刀郎的刀!
这身红色骑装换的好极了,动作丝毫不被衣袂阻滞,随便一动,就旋出漂亮的袍角纤腰,又美又飒,漂亮的不得了。
御刀郎眯起了眼,眸底一片森寒杀意:“你要背叛我?”
崔芄:“她来品仙阁,做这里的头牌,并非自己愿意。”
“那又如何!”御刀郎眼如刀锋,“最初来这里的人哪一个是自愿,最后还不是一个一个忠心于我,为我做事!”
可是这个女人,她胆敢背叛!
他予了她多少好处,多少自如物事特权,她怎么敢的!
“没办法,”蝶烟笑容妩媚,“崔郎开出的价格太高,奴家根本拒绝不了。”
御刀郎看着那双刀锋寒光中映着的眼睛,冷笑:“你知道规矩,出了这道门,品仙阁不会允许你活着。”
蝶烟:“那要是,品仙阁不存在了呢?”
御刀郎眯了眼。
“看来真是气糊涂了,”蝶烟微笑提醒,“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今天的事的?”
御刀郎意识到自己大意了。
“范掌事可真是太不小心了,”蝶烟叹气,“那晚你们在房间谋事,我正好在外面,全听到了,范掌事明明已经追上了我,我随便笑几下,说几句好听话,他就没再深问了……还要多谢你们,对我这般信任呢。”
品仙阁今天会绑崔芄,她从头到尾都知道,还利用这些对外联络,做好了一切布局准备。
比如此刻,她出现在这里。
御刀郎立刻想到了最关键的点:“武十三郎现在在哪里,他要干什么,都告诉了你什么!你果然成了他的人!可知与虎谋皮,最后是个什么下场!”
“与虎谋皮……”
蝶烟嗤笑:“真没想到,有一天能从你嘴里听到这四个字,到底谁是恶虎呢?”
她早已格挡开御刀郎的攻击,此刻摆出防御姿态,眼底媚意收起,往日脸上乖顺甜美的笑意不在,此刻眉目凌厉,杀气凛凛,像一朵带刺的花。
御刀郎审视着她,好像第一次看清楚这个女人,明明是个听话乖顺的,明明让她做什么就会做什么,不管多难,都一定会完成任务的女人……怎么会突然这么叛逆?
不对,她好像从头到尾,就没有被驯服过。
御刀郎突然想起过往很多细节。
最初进阁,蝶烟过过一段备受欺辱,暗无天日的生活,她当时应是不想的,却没办法,她想活着,就得在这里的规则下拼出一条路,她要听话,要乖顺,要美艳,要懂得勾住男人心,哄男人对她好,阁里姑娘们会做的事,她全部都做过,可后来……
后来好像不一样了,她到达了一定的位置,获得了一定的话语权后,除了对接下的任务没二话,全部照做外,其它的,她有了要求,她要求了很多拒绝的权利,比如不伺候任何男人,包括他这个阁主。
她也不怕任何人竞争,他这里有很多女人想来,想通过伺候他,笼住他,拥有让别人艳羡的地位和资源,哪怕是钱,她甚至会刻意挑选这些有野心的姑娘,可到最后,这品仙阁里,最有本事的头牌还是她,没有人比她更会办事,站的更稳。
她看似软了身段,从了这里的规则,其实一天都没认可过这里,她的叛逆,似乎与生俱来。
御刀郎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你还惦记着苏云栖!”
“别跟我提苏郎!”
蝶烟突然厉色:“你不配!”
果然是因为他。
御刀郎唇角掀起嘲讽:“他为护你而死,就是不想你堕落风尘,定然没想过你像现在这样,夜夜做新娘,一点朱唇万人尝……你可对得起他,你都不会愧疚的?”
“那可是一个谦谦儒雅,真正有风骨的君子,我记得很清楚,他死的时候还冲你笑呢,他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你怎么忍心让他心血白费呢?”
趁着对方情绪被牵扯,有了漏洞,御刀郎直接过去,刀尖斜撩,割伤了蝶烟的胳膊!
“小心!”
崔芄眼瞳震颤,却因为被绑在椅子上,动不了,也帮不了忙。
他猜到蝶烟身上有故事,过往伤痛不好提,却没想到,是这样的难,别人口舌如刀,全割在她最疼的地方。
蝶烟没管受伤的左臂,咬紧牙关,迅速格挡,短刃不要命的挥,直直逼退了御刀郎。
她虽会一点武,却是后来学的,远远谈不上精,更别说对抗御刀郎,可人一旦不要命起来,少有人敢惹,尤其现在场景,御刀郎没预料到,会担心她有别的布置后手,不敢使全力。
“你知道什么?我的苏郎,是世间最温柔的人。”
蝶烟很痛,可只要提到这个人,就没办法控制心间的柔软:“他谦谦儒雅,风骨斐然,有才华却不自傲,了世情却不世俗,他会善待老人,不管这老人是谁家的,他教孩子认真,不管这小孩皮不皮淘不淘气,他接人待物让人如沐春风,就算别人犯了错,他也不会责怪,而是会跟你聊一聊,让你自己慢慢倾诉,自己一点点梳理问题,发现为什么这么做,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怎样表达才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