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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天边挂白,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谢钰这才收了手没继续折腾他。
    拿过一看是好友飞机落地的信息。
    上午十点左右,谢钰在客厅的沙发上整理资料,门铃响起后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位穿着黑色风衣戴着眼镜,风尘仆仆长相斯文的年轻男人。
    “好久不见啊,严琮。”
    “好久不见,钰钰,”严琮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怎么叫我跟你在这儿见面?出什么事了?”
    “少叫我这个名字,”谢钰去吧台给他倒了杯水,“算你来得巧,我屋里有个人,呃,好像是伤着了,你帮我给看看吧?”
    严琮一听,眉头皱了起来,这房子是谢钰的私产,专门用来干见不得人的事情,看他说得有点儿为难,莫不是嗑药磕猛了?
    他二话不说赶紧上楼。
    谢钰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幽蓝色的瞳眸闪动着异样的光,修长的指尖在笔记本电脑上做着一份财务报表。
    没过几分钟,严琮脸色发青的从房间走出来,他看着悠闲的谢钰,无奈地说:“只是过度劳累,身体又有些淤伤,说得简单点,纵欲过度,”他手指敲了敲桌面,“你不是一个不懂节制的人啊,今天还好是我来了,要是换了别人,传到你爸耳边我看你怎么收场。”
    谢钰幽幽地品了一口茶说:“我说我睡错人了你信吗?”
    “你说什么?”严琮皱着眉。
    谢钰长这么大,接触过这么多华裔,都没有见过一个像季真言这样为了爽不要命的,也不知道这人是着了哪门子邪。
    谢钰放下杯子叹了一口气:“其实也不是睡错了……哎呀,我爸不会管我……”
    “你未婚妻不在乎吗?放着你这么个香饽饽不守着?”严琮喝了口水,他可是亲眼看见房间里那个人是什么情况了,好家伙,身上遍布吻痕,腰际和腿上满是淤青。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也对,谢钰就不是个人。
    “她在乎又怎么样呢,与其跟我闹,不如乖乖挂个名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钰漠然地说着,视线一直停留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
    严琮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居然想得这么开啊。”
    “不然能怎么办,又不是你情我愿,还不是我爸想要一个贵族血统的孙子……”谢钰不屑地嗤笑一声。
    严琮一听也笑了:“还有比你血统更高贵的?”
    谢钰瞟了他一眼,没反驳,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不屑比较这个,这事先别告诉我爸,我确实没有这样失控过,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说吧,想去哪儿玩,我全报销。”
    “算了吧,我来美国是受你们学校教授的邀请开一场讲座,开完之后我就要转程去古巴了。”
    “怎么赶的这么紧?”谢钰疑惑地问。
    严琮撇了撇嘴,手指指了指天上,“还不是上面的意思咯,听说古巴那边研发了一款能延缓人体衰老的药,让我去做一下药性测试。”
    “哦?两个月前,我听说亚太地区负责人换人了,看来他要动手了。”谢钰轻笑一声,眼中满是欣慰。
    “可不是,现在各地分公司人人自危,不像你们家大权在握,有钱有权,我听说你爸把公司交给你之后,把中东那边的军火生意做得风声水起啊。”
    “打着国家的旗号贩卖军火,比自己实名制办事更方便,就是苦了我啊,一边上学还要三天两头被我妈给活儿干,累死了,还是你好,有技术加身,逍遥自在。”谢钰恭维地回应。
    严琮笑了两声,“最近哥伦比亚大学有一批新生,其中有一个网络天才,你可以把他挖到你们公司嘛。”
    说曹操,曹操到。
    谢钰刚想开口,几米外的客卧门被拉开了,蒋宸顶着一窝蓬乱的头发走了出来,看见谢钰后立马整了整仪表,小心翼翼地问:“学长,我,我怎么在这儿啊,这是您家吗?”
    谢钰点了点头:“嗯,昨天晚上你喝得太醉了,我就把你带回了我家。”
    蒋宸连连点头道谢,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说:“真是麻烦学长了,我本来叫了朋友来接我……”他拿出手机一看,发现已经关机了。
    谢钰对他招了招手,说:“没事,你先过来坐吧,可能是你手机关机了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到时候你给他回个电话就好了。”
    蒋宸有些胆怯地迈着步子走到谢钰旁边,谢钰笑着对他介绍说:“这位是我朋友,严琮。”
    蒋宸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您就是那位着名的科学家,天哪,您的许多着作和学术研究论文我都拜读过。”
    他们这种学霸要是没听过严琮的名号那就是白当学霸了,严琮何许人也,全球各个高深科学研究领域的天才,世界着名科学家。
    学霸见面总有很多要聊,严琮看了谢钰一眼立刻明白了蒋宸就是他需要的人,他便顺势开口说:“我时间比较赶,下午要去哈佛开一场讲座,是关于人工智能与基因开发的,你要去听吗?”
    能得到特约讲师的邀请,实乃三生有幸,蒋宸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三人一块儿离开了。
    直到下午,季真言才幽幽转醒,看着从窗帘缝里透出的光判断窗外已经大亮了,他想坐起身,可刚一动,肌肉便拉扯得生疼,他闷哼一声,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他坐起身,长久未进食的空腹感和宿醉痛苦一齐涌了上来,真是难受到不行。
    白皙圆润的脚趾刚踩上地面,大腿和尾椎的痛苦瞬间蔓延进脑仁,他疼的嘶了一声,脸皱成一团,扶着腰在床上缓了良久才好过一点。
    纵欲太过了,他怎么会这么饥不择食?
    光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放在沙发上的衣服全是酒精味,穿是不能穿了,本想开口叫一声roger,却发现嗓子干哑得生疼,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季真言简直欲哭无泪。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从衣柜里拿了件浴袍,刚一穿上,门铃就响了,刺耳的铃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季真言疑惑地看向门口,难道roger不在家?
    他缓步挪动着去了客厅,站在门后往猫眼儿里看见有个大妈站在门口,说屋主让她来打扫卫生。
    季真言拉开门后,大妈走了进来,客气地对他说:“你好,老板叫我这个时间来打扫卫生,还说房间里有一位客人约莫这个时间醒,就是您吧。”
    季真言颇有些疑惑,“roger他,出去了吗?”
    大妈见眼前这个人和以往趋炎附势的人都不一样,气质斐然,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的,十分平易近人,她便也对季真言和颜悦色的说:“是啊,今天老板的朋友要去他的学校开讲座,现在已经离开纽约了。”
    “回学校了?他还在读书?”
    “是啊,在哈佛大学读书。”
    哈佛,啧,此话一出,让季真言这个花钱出国镀金的富二代有些汗颜,他抹了抹鼻子,在这个阿姨面前连着夸了roger好几句。
    大妈从柜子里翻出一瓶药酒,说:“来之前老板叫我拿这瓶药酒给你,不知道是做什么用,但是他说给您留了一张小纸条,让您看着使用,您是不是还没吃饭呢,我先给您做顿饭吧。”
    大妈问了问季真言有没有什么忌口,便撸起袖子去厨房做饭。
    季真言拿过药酒,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客厅桌子上确实有一张小纸条,上面的英文写得优美娟秀,是roger留给他的。
    说他和朋友带着蒋宸一起去哈佛大学参加一个讲座,那瓶药酒是针对淤伤效果非常好。
    季真言嘴角微微上扬,捏着纸条转头问正在做饭的大妈,“阿姨,您有roger的联系方式吗?”
    大妈转过身来,看了季真言十秒后尴尬的笑道:“抱歉,老板都是通过秘书联系我,他的私人联系方式我也不知道。”
    “好吧。”
    季真言转过脑袋掩去眼中的失落,慢慢走到一旁的落地窗前,看着百米高空下的车水马龙,最繁华的地段无论是时间还是行人,都格外匆忙,他心里也很清楚这是一夜情。
    无关情爱,只有欲望。
    大妈做好饭就去帮季真言洗衣服去了。
    季真言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口蛋黄鸡丝粥,旁边还有黑松露和煎蛋,真是中西结合了。
    可是这些菜在他口中有些淡薄无味。
    吃过饭后洗了个澡,微凉的水冲刷在白皙的皮肤上,水流的温度早已没了昨晚那般温暖,柔嫩的皮肤上面遍布着吻痕,满是淤青。
    roger这个人,昨晚在酒吧初见时,外表看上去挺温柔,行为也颇绅士,怎么床上就有点……有点……算了,也还正常,挺照顾对方的。
    季真言这么悻悻的想着,倒是有一件事,昨天晚上他跟roger闹出的动静不小,蒋宸会知道吗?
    妈的,太草率了!都是那杯酒的错。
    衣服很快就在烘干机里甩干了,他穿好衣服对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
    看见关上的门,大妈惋惜地摇了摇头。
    又是一个倒霉蛋。
    他的车停在昨天那个酒吧外面了,不过好在这套公寓和酒吧的距离不远,季真言回了酒吧开上车准备回学校,点火的时候却犹豫了。
    心里堵得慌,说不出来是哪里的原因,总之就是很不痛快。
    靠在座椅上深吸了一口气,转道去了唐人街。
    几个小时后,一位金发碧眼的美男踩着夕阳的微光走进唐人街的一个小咖啡馆,掠过服务生的询问径直上楼去了。
    一开门就被烟味熏得直咳嗽,烟雾缭绕下的季真言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修长如玉的手指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他微微瞥了一眼来人,修长的睫毛便又垂了下去。
    亨利越过一地的烟头走过去。
    季真言拿起桌子上还剩的半包华子,“来一根?”
    亨利连忙嫌弃地摆了摆手,指着桌子上的几个空烟盒,“你抽的不是烟,是命啊?这么抽!”
    季真言叹了口气,像个历经风霜的老者,感慨道:“抽烟解愁啊。”
    “你愁什么?今天的课题研究和课外活动都没有看见你,你愁的又不是学分?”亨利一脸嫌弃。
    “学分要是修完了我就得回国了,我舍不得啊。”
    “行了,干嘛多愁善感,到底什么事啊?”亨利皱眉问道,季真言猛地吸了一口烟,顿时被呛得直咳嗽,虽然没呛到流眼泪,却有些喘不过气,亨利赶紧扶着他的肩膀问:“你怎么了?”
    “肺疼……”季真言喘着气艰难地说。
    “这么抽还肺疼,没抽死都算你命大,琼斯教授一直不让你抽烟,好好的嗓子都坏了。”
    “我又做不了歌唱家,要嗓子干什么?”昏暗的灯光下,季真言的眼角微微湿润,也不知是不是烟熏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啊?”
    季真言叹了口气,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我想追他,可是不知道怎么追。”
    “男人吗?”亨利单手托着腮帮子问,以季真言的身材样貌,若是喜欢女孩子,很少有女孩子会拒绝。
    “嗯,但是我只知道他的名字,连他的联系方式都不知道,我也没追过男人,不知道该怎么追。”
    “这件事你没跟蒋宸说吧?”亨利一脸担忧。
    “我要是跟他说了我还叫你来干嘛?”季真言没好气的说了一嘴。
    亨利挠了挠头,“嘶,这方面我不太懂,我记得gay圈不是睡过一次基本就能在一起吗?”
    季真言咬着后槽牙说:“要是真的这样,我还找你干什么?”
    亨利一听,海蓝色的眼睛顿时瞪大了,惊讶出声:“你的意思是说,你,你他妈已经跟人家睡了?”
    “酒后乱性罢了。”季真言烦躁的捂着脸。
    亨利没说话,沉默地从烟盒里拿出一根华子点上,像季真言这样跟人家睡了都没在一块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出主意了,显然就是季真言床上做的不周到,没做到人家心坎儿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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