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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奚桃无话可说,也不反击,老老实实换了衣服出来,把湿了的校服放他沙发上,“一会走了提醒我拿,晚上晒了明天还要穿呢。”
    “嗯。”严端着污水盆和毛巾出来,看到她后眯了眯眼,把盆放客厅桌上,丢了浴巾过来推她往卧室走,“回去换衣服。”
    “干嘛。”谢奚桃低头审视自己,严涿身高186,衬衣穿在她身上刚没过臀部,在小腿靠上的位置,因为水撒的面积大,她索性把校服裤也脱了。
    好在冬天校服够厚,内衣裤没有湿。
    她光裸着腿蹬着他的拖鞋,但是纵观全身,又哪里都没露。
    “你怎么那么保守,我在你家啊,怕什么。”她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严涿滞了下。
    此时的谢奚桃,全身上下就穿着一件他的衬衣,这件衬衣他贴身穿着在北京参加了各种摄影展,彼时他怎么也想不到,手指隔着薄薄一层棉质衣料落在劲瘦肩膀上时,手心会冒出酥麻的热。
    掌心下的谢奚桃,单纯无辜地看着他,一脸的人畜无害,薄薄的白色衬衣下,粉色蕾丝若隐若现,相隔距离较远的扣子间,起伏撑起一丝薄薄张开的空隙,衬衣的冷白与皮肤奶白交织,还有那边缘深处的弧线消失在腿根,光滑白皙修长的双腿在衬衣下摆中显得更加漂亮动人。
    越无害,越危险。
    “回去。”
    “别推我啊。”谢奚桃来不及反抗,被他直接抱起放到了阳台外面。
    “啊……”谢奚桃低喊了声,下意识抓紧衬衣下摆,发现严涿的手穿过衬衣下摆压着衣角抱着她的小腿,是护得严实的将她丢了出去。
    谢奚桃可怜说:“……冷死了。”
    “换衣服去。”
    “我不想洗啊,给你干活,还让我搭两套衣服……”
    “明天拿过来我洗。”
    “那好吧,你这样愿意的话。”谢奚桃嘴抿得可怜,笑眼里却是闪过一丝雀跃,转身动作利索地就翻进了自家阳台,严涿头偏向一边,天色已黑周围静悄悄没有响动,轻吐了口气。他捏了捏鼻梁转身回卧室,经过行李箱轻蹬了一脚,又转身回来把行李箱拉上塞进衣柜角落。
    回到卧室的谢奚桃,停在全身镜前,透明镜子里,奶白手臂露在白色衬衣下,男士衣摆浅浅没过臀部,双腿修长,光裸的脚蹬着一双人字拖,粉||||||白色脚趾干净的动来动去。她低头轻嗅了下衬衣领口,什么味道也没有,甚至连洗衣液的味道也没有,干干净净,带着阳光空气的干燥,是她很熟悉的严涿衣服的味道。
    片刻,一声狡黠轻笑在房间响起。
    镜子里,单纯无害的女孩笑意里勾着几分蔫坏。
    第6章 自行车
    谢奚桃换上自己的睡衣,又拿着他的衬衣过去,两人一起把被单被套都换了,严涿把换下的都丢进洗衣机,两人动作熟练地一起翻了两个阳台到谢奚桃卧室。
    翻阳台是两人的常规操作,直线距离不超过三米,阳台也不高,要是走正门,他们得硬生生在两个楼之间绕一大圈。
    谢奚桃接着做作业,严涿拿电脑过来。
    前一段时间他刚在网上接了个碎活,是个短视频的后期特效制作,没什么太大难度,用个ae就能完成,就是需要用到不少插件,还得一帧帧做些效果,后面还有些需要c4d的建模,时间定的紧,但价格不菲。刚好最近在北京他看中了一台新出的机子,小一万,他口袋空空,得攒几个单子才能拿下,有这个大单,没太犹豫就答应了。
    谢奚桃对他熟练操作ps、pe、ae、c4d见怪不怪,严涿初中就琢磨些修图、剪辑、动画软件,后来玩摄影疯魔,买了一堆摄影机子,以前的基本活也没丢。按他的话来说,摄影剪辑一家,以后要是想做自媒体,多练习这些不吃亏,是挣钱也是攒经验。
    她做题,他就用另一半桌子做特效。
    卷子铺了半张桌子,谢奚桃做到快十一点才把所有作业搞定,然后圈出不会的或者经典的题推给严涿,严涿合上电脑,拿起她的笔拽过草稿纸,半小时后搞完所有题开始给她讲。
    昏黄灯光下,两人讨论着问题,窗外黑魆魆夜幕里月光如洗,皎洁如缎,安静的给小区披上一层细碎银辉。
    谢奚桃听完,自己又拿着再去做一遍,过十二点后她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严涿在她旁边做着特效,纹丝未动,只偶尔头也不抬抽张纸过来递给她。
    谢奚桃擦擦眼角的水,接着埋头做题。
    快一点,将难点又做了一边的谢奚桃总算放下笔,确定之后再碰到同类型的题她不会抓瞎。
    “好困……”在严涿做题时她已经进卫生间洗漱过,放下笔后她眼神发飘的往床边走,人往床上倒,跟着拉上被子盖住自己,“我先睡了。”
    “嗯。”严涿合上了电脑。
    跳窗前,他脚步顿了下,目光撇过空空如也的晾衣杆,没什么表情的收回目光翻墙回去了。
    翌日,谢奚桃在甜香味中醒来,睁开眼,严涿坐在她桌前,跟前依旧摆着个电脑,熟练地操着鼠标在干活。旁边是个餐盘,另一边她的卷子整齐的摞在一处。
    谢奚桃看了眼表,揉着眼睛又闭上,“你多睡会啊。”
    “六个多小时,够了。”
    谢奚桃也习惯了他这品性,不爱睡觉,有空没空眯个几小时就能精神抖擞的起床搞钱。她可不行,在床上又磨蹭了十分钟才缓缓起来洗漱,回来后被子整齐叠在床头,谢奚桃擦着脸上的水:“涿哥回来了就是好,你不在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不习惯就因为没人给你叠被子?”
    谢奚桃摸摸鼻子,“咱也不能这么说,不过……我妈老说你娇生惯养我。”
    昨晚谢奚桃给李珠打招呼说今天不用给她做早饭,话没说完李珠就说:“你别使唤人严涿,刚回来让他多休息几天。”
    谢奚桃:“我妈说让我别欺负你,涿哥,你说我敢吗,这种事上初中我就不干了。”
    “英雄气短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谢奚桃义愤填膺,吃着他做的早餐拍他的马屁。
    谢奚桃校服湿了没干,只得里面穿个衣服,外面不伦不类的套夏天的校服,不过裤子还行,宽松材质,穿着厚打底裤也看不出来,严涿看不下去,把他的校服丢给她。
    谢奚桃接过来穿,一边问:“你穿什么?”
    每天校门口都有检查着装和迟到的。
    严涿拽了他阳台挂着的她的校服丢给她,“帮我拿着。”
    “还没干啊。”谢奚桃讶罕,也不知道昨晚回去后他什么时候去洗的,袖口摸着还湿得厉害。
    “没事,就一会。”严涿拿过她的书包,率先出门去骑车。
    谢奚桃没办法,也只能抱着她的校服上车。
    严涿的自行车是初二那年买的,那时候两人在北华中学,离家也不远,但是那块没有地铁只有公交,谢奚桃坐了一年多都没适应,每次下车都恶心想吐。
    她提议严涿,“要不我们早点出发,走路上学吧。”
    小区里走着上学的人也不少。
    严涿瞥她,“你想走?”
    谢奚桃不是什么爱运动的人,中午有时间就只想多瘫一会。
    “可是坐公交好烦。”
    每天上下学车上都挤满了人,能抢到一张凳子还好些,她坐在凳子上,严涿挡在她旁边,她靠着他的腿睡得昏昏沉沉,鼻子边是他干燥衣服味会舒服些。有时候两人都站着,司机一个急刹车带着一车人都往前栽,严涿每次都能手疾眼快把她揽到跟前,两胳膊圈着她让她不至于摇头晃脑,即便如此,几个刹车下来她还是晕得够呛。
    再一个周一,她起了个大早,喊严涿早点走,结果她飞速换上衣服出门,往日早早靠在阳台等他的人竟然还在家烙饼。
    “还做什么早餐啊,快赶不上了。”谢奚桃起不来,只能割舍吃饭时间,看到他还磨磨唧唧忍不住催他。
    严涿不紧不慢地翻着手里煎饼锅,“钥匙在桌上,你先去把车推出来,我马上好。”
    谢奚桃拿起他桌上放的两个水煮蛋往包里塞,“……推车?什么车?”
    “自行车,不然你还真天天拎着两条腿跑啊。”
    “你买了自行车?”谢奚桃双眼瞪大,满脸喜悦,她早就想骑车去上学了,但是李珠说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过了新鲜劲车肯定被她闲置在家。
    谢奚桃这种黑历史太多,无力反驳,一直没能有辆车。
    “你怎么不给我说一下就买车了,也叫我好去参考参考啊。”
    她不再看严涿摊饼,拿了鞋柜上的钥匙就出去了,走到单元楼车库前就看到一辆崭新的天蓝色自行车,28寸大小,有前后座,两个少年人坐刚刚好,只是没山地车看上去那么帅气。
    严涿出来,她接过饼,把包递给他,抱着他的腰坐上后座,充满新奇,“你怎么没买辆赛车?”
    班里骑车的男生,都是骑赛车。
    严涿挑眉:“我买赛车你坐车把?”
    “你不是因为我才买的吧。”谢奚桃头往前伸看他侧脸,乖巧眨眨眼:“涿哥我以后再不气你了。”
    “呵。”严涿拍她脑壳,“坐好。”
    这俩自行车买了将近五年,严涿载着她从北华骑到了璋合,下雨时两人狼狈的挤在上面共用一个雨衣,下雪时严涿下车在厚厚积雪中推车,谢奚桃坐在后座脚滑着积雪给他加油,自行车就在摇摇晃晃的打滑中行进着。
    两人到的不晚,璋合一中不硬性规定走读学生上早读,七点半了教室人才到一半。
    斜侧方,李欣歌回头看她,有气无力,两个黑眼圈明晃晃挂在眼下,比昨天还夸张,活像是被人吸了精气神,“桃子……”
    谢奚桃:“你怎么回事?”
    李欣歌朝她撅噘嘴,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谢奚桃:“……”
    她刚要为她这看片后遗症说上几句,就见一直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软趴趴的李欣歌猛地坐起来,两眼放光,从她的肩侧往后看去,刚才还像一滩烂泥的人现在满血复活。
    谢奚桃顿了下,往后看,正对上一双黑魆魆的眼睛,带着尖锐锋利,与她对上。随后他丢了书包,抽开凳子往那一坐,大喇喇的说:“早啊。”
    谢奚桃看着他眼角的白色创可贴,点点头,“早。”
    严涿听到动静,偏头朝她看了眼。
    谢奚桃:“你的水杯呢,早上饼有点咸了。”
    严涿:“你的杯呢?”
    谢奚桃:“落家了。”
    严涿把杯给她,“晚上回去先把水杯放包里。”
    “记不住,到家你再说,要不明天我还用……”她正说话,后背有笔戳脊背的动静,一下一下,敲木鱼一般让人难以忽视。
    她转头,翟向渺说:“要早读?”
    谢奚桃嘴抽了抽,“对。”
    “什么早读?”
    “看你哪门弱,读什么都可以。”高考都剩一百多天了,学校也不强制性要求每天背什么,都是自己哪个不行,重点背什么,但显然眼前这位不知道自己哪门弱,又或者弱的太平均。
    他目光落到她书上,“我生物弱。”
    谢奚桃盖上自己的生物书,“然后呢?”
    “没拿书。”
    “那你背包……”
    他拉开斜挎包,放着几卷医用纱布和一瓶功能型饮料,此外竟然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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