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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众人以为时大小姐会继续抬价,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
    时之湄:“……”
    时涧最鼎盛的时候,自己也没挥霍无度到四百万买一条项链。
    何况现在。
    她在心里劝自己说算了。
    主持人例行询价。
    “400万一次——”
    “苏域出手向来没数。”隋瑗感觉出她的失落,柔声安慰道,“我家还有一条蓝色的,改天拿给你。”
    时之湄露一个笑,“拍卖嘛,重在参与。”
    “400万两次——”
    本来,参加晚宴的人应该是苏域的妈妈容蕴。
    她忽然身体不适,没法出席。
    苏域被临时通知过来救场,进门时刚好听到压轴拍品的报价。
    ——比去年妈妈那副画还低。
    这个价格,隋姨应该会觉得面上无光。
    他当机立断,出手直接拉高近一倍,然后等待别人抬价。
    那边却没再出声。
    苏域举目望去。
    女人坐姿优雅,栗色卷发拨到一侧,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珍珠耳环随她动作晃出优雅的弧线。
    十年没见,愈发妩媚动人。
    “400万三次——”
    “成交——”
    周围掌声响起。
    苏域这才回神,重新将目光移回台上。
    -
    拍卖结束还有场酒会。
    此时,众人簇拥的主角已经换成了苏域。
    时之湄独自走到香槟塔旁边拿酒,看着另一边的热闹,自我安慰说正好。
    她也怕别人来问为什么不继续抬价。
    找不到借口又不想实话说没钱。
    在场谁能想到这里有个被自己爸爸要求卖身换流动资金的人呢?
    香槟塔一共九层,底下打着灯,流光溢彩,玻璃壁面上依稀映出男人清俊挺拔的身影。
    苏域正在应付上前攀谈的人。
    他气质雍容,谈吐得宜,这个角度看过去好像一幅画。
    想到这人刚四百万拍了一条项链,时之湄又默默在心里补充——
    ——还是世界级名画。
    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自己能领这种男人回家,时运生应该不会再安排其他相亲对象。
    时之湄被这个莫名的念头吓到,冷静一想又觉得可行性很高。
    不只可以推掉时运生安排的联姻,还能跟帅哥谈恋爱打发时间。
    何乐而不为?
    时之湄稍微调整一下心情,捏紧手里的高脚杯,穿过香槟塔,朝苏域走去。
    应付完一干人等,苏域终于找到机会,过来跟隋瑗替自己妈妈转达歉意。
    “我妈一定要我当面跟隋姨说声抱歉,她今天身体实在不舒服。”
    朋友临时爽约,隋瑗不可能没有情绪。
    幸好苏域及时赶到,拍出今晚的最高价,给足了她这个主办人面子。
    隋瑗便也懒得计较,还关切地询问:“哪里不舒服啊?有没有请医生看看?”
    “还是老毛病,胃疼,医生刚才去家里看过了,说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那就在家好好休息,你回去转告她,别把今晚的事情放在心上,晚宴明年还有。”
    顺利完成任务,苏域又说:“对了,隋姨,我公司还有点事,等会儿可能要先走。”
    “你有事就去忙,不用顾及我。”
    正说着话,隋瑗余光扫到近处徘徊的时之湄,伸手招呼她。
    “小湄,过来。”
    时之湄好似刚看到他们,娉婷袅袅地走到两人跟前。
    “刚才就想介绍你们两个年轻人认识。”
    隋瑗闪开身,让两人面对面站着。
    “小湄,苏域我刚才跟你介绍过,苏域,这是我外甥女,叫时之湄,前不久刚回国。”
    时之湄抬眼看向苏域,唇边笑容丝丝抽开,“你好呀。”
    离得近一些才发现苏域瞳色是很浅的棕色,眉骨偏高,无形中给人一种距离感。
    苏域反应有点平淡,“时小姐好。”
    酒会临近尾声,不时有人来跟隋瑗辞行。
    “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我出去看看。”隋瑗又跟时之湄说,“我刚把你联系方式给了家里的司机,等会儿他送你回家。”
    隋瑗年逾半百,忙了一整晚,脸上早有倦色。
    时之湄还记得自己拍项链时差点让姨妈下不来台的事,忙体贴她说:“姨妈不用管我,您今天这么辛苦,司机应该先送你回去休息才对。”
    隋瑗欣慰地笑笑,“知道你贴心,但这边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你一个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好。”
    “那也应该让司机在这儿等着。”
    时之湄偏头,语气熟稔地问站在她们旁边的男人。
    “苏域,你什么时候走啊?”
    她打了一记直球,明示想让苏域送自己回家。
    苏域瞥了她一眼,脸上看不出情绪。
    “苏域,你刚才不是还说有事要提前走吗?”
    隋瑗不忍看自己外甥女失望,主动出面打圆场。
    “你顺便帮隋姨把我外甥女送回家,行吗?”
    长辈开口,自然不好拒绝。
    尤其在今晚自己妈妈还临时放了人家鸽子情况下。
    苏域缓缓地吐出一个“好”。
    -
    时之湄长得漂亮,家境又好,从来只有男人追她的份儿,她从没有这样主动地跟人示好。
    以往的经历让时之湄想当然地认为——
    ——只要自己放下姿态,就没有搞不定的男人。
    刚才自己已经释放出信号,从晚会大厅到酒店门口,她静等苏域回应,等来的却是沉默。
    令人不安的沉默。
    不应该啊。
    时之湄对自己的外貌向来很有信心,男人见了自己不说是晕头转向吧,肯定不会是无动于衷。
    她试探性地落后几步,苏域好似没有觉察到,自顾自地走出酒店大门。
    离开酒店灯光,男人西装革履的背影跟夜色逐渐融为一体。
    愈发难以捉摸。
    时之湄带着疑惑,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苏域跟司机张叔介绍说:“这是隋瑗隋董的外甥女,姓时,先送她回家。”
    “时小姐您好。”张叔问,“您住在哪里啊?”
    “我住在风和雅筑。”
    话音刚落,苏域偏头,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张叔从后视镜捕捉到他细微的动作,轻声问:“苏总?”
    苏域淡声吩咐说:“先去风和雅筑。”
    然后又是沉默。
    时之湄咬了下嘴唇,照理说,确定他对自己没有兴趣,两人关系应该止步于此,可偏偏自己现在很需要他当幌子。
    也就不介意再主动一次。
    时之湄开口,故作好奇地问:“你名字里的yu是玉石的玉吗?”
    “是疆域的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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