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你有问题吗?」鹤熙见蔷薇忧愁的脸色问。
蔷薇摇头,用叉子插起一块苹果。
「说谎。」鹤熙立刻做出判断,蔷薇心虚,转头和凉冰互望一眼。
「凯熙……」
「她在睡觉。」鹤熙马上回答。
这时,蔷薇突然怕起鹤熙,如果说凯莎有黑道老大门面的气势与震慑力,那取人性命的关键其实是鹤熙?凯莎是看似在攻击的坚实防守,而鹤熙是在假装防备中做出致命一击。要成为黑道家族的一员,果然不简单。蔷薇在脑中上演了很多戏,但她最恐惧的剧情,莫过建所说-凉冰白天好好的出门工作,晚上却横死街头。
「你们不怕哪天凯熙被仇家当成人质绑架或……」
「或遭到不测。」鹤熙帮蔷薇说完,蔷薇低头。
鹤熙不避讳谈这种事,因为当她跟凯莎决定要有孩子的时候,已经想过这种情况至少上千次,还为此吵架数百次。鹤熙想要一个孩子,想当妈妈,这是她人生中很重要的心愿之一,凯莎起初是反对,最后也同意她了。虽然日子因此过得战战兢兢,但如果有孩子,她们可以过得更快乐幸福,凯莎愿意为她的爱人努力,用尽全力。
「蔷薇,我跟你说一个故事。」鹤熙放下叉子,表情严肃,蔷薇洗耳恭听。
「很久以前,有一对姊妹,她们住在乡下的村落,过着普通的生活,也没做什么坏事。但有一天,妹妹被一群男生欺负了。那晚天色很黑,妹妹被几个男孩拖去野外,妹妹没看清那些男孩的模样。妹妹很晚了还没回家,姊姊担心就出去找她,发现妹妹的时候,她乱七八糟,身上都是泥土跟草,姊姊一看就知道了,问妹妹是谁做的,妹妹神情恍惚说不知道,姊姊没再问,带妹妹回家,拿了一把大剪刀,姊姊想起出门找妹妹前,看见村口有四个男孩从森林走回来,每一个她都认识。那些男孩的家,姊姊一个一个去拜访,大半夜的,姊姊就在妹妹面前,剪下那些男孩的头发,发疯似的,那些男孩每个都吓哭了,姊姊从此以后被村子的人视为疯子,没人敢娶。后来姊姊给一个有钱的老男人娶去当四房,条件是给家里生活费,姊姊出嫁那一天,她坐船离开,妹妹在码头边望着,哭得很难过,姊姊站在船头,对妹妹大喊:『记得随身带刀子!』。」
这故事很沉重,蔷薇听的是悲愤交加,咬牙切齿说:「鹤熙,你不要告诉我这是真人真事。」
「蔷薇,我不知道这故事是不是真人真事,因为我身边没有这样的一对姊妹,但你不得不相信也许这世上有类似的人,过着类似这样的人生。不过这个故事给我最大的啟发,不是让我因此变成同性恋,或是厌恨男性。而是我知道我不可能保护我的女儿或我心爱的人一辈子,但我可以教她自我保护、自我拯救,将来有一天,不管这个世界的恶意来得多兇猛、多残暴,永远都击不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