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刚刚也看到了,确实漂亮,海藻般的发下面是白皙的皮肤,精致小巧的蝴蝶骨。
唯一可惜的就是美人过于迟钝,没发现他老大的近乎灼烧的眼神。
江也对此不置可否,沉默地吞云吐雾。
林骁倒觉得很有意思,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频频观察江也的神情,可惜江也很快恢复如常,毫无破绽可言,仿佛之前的出神是林骁的错觉。
自讨没趣。
赵雾灵挂了电话就觉得无聊,再加上前几天画廊的事情谈得不顺利,于爽看出她心情欠佳,提议两个人玩卡牌游戏,老规矩,输了的喝酒。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差,四五轮下来赵雾灵喝了不少酒。
她确实醉了,脸颊有霞色,无意识地趴在桌子上,没注意到江也刚刚还算克制的视线现在更为赤/裸。
台上的乐队又换了首主打歌,赵雾灵摇摇晃晃地撑着桌子边缘站起来,和于爽说话:“我去趟卫生间。”
昏暗到只能凭彩光辨认的通道,赵雾灵扶着墙壁摸索着走,往外走人流少了一些,声音也小很多。
灯似乎是坏了,越接近卫生间越暗,赵雾灵莫名心悸,小心地寻找亮光,却在转弯处被人猝不及防搂住腰。
昏暗里一切都看不清晰。
赵雾灵反应过来,本能地挣扎,直到腰上的肌肤触碰到冰凉的触感,赵雾灵晕晕乎乎地抬头,挣扎的动作停下,像在仔细辨认。
酒精让她思考变慢,就着江也手臂的力气歪头,看清江也以后口齿有些含糊不清地开口。
“江也,是你。”
赵雾灵头发有些散了,碎发散在耳侧,反而多了些难言的韵味,脸上的皮肤是近乎胭脂的色彩,吊带的布料少得可怜,细细的带子系在脖子上,上面匍匐着樱桃的枝蔓。
江也的手掌在她的背后摩挲,发觉如白瓷般滑腻的质感。
江也声音低哑,反问她:“你希望是谁?”
江也特有的气息混合着烟草,他动作过于强势,赵雾灵身体不自觉地往后躲,后面是冰凉的触感,赵雾灵的背碰到一瞬,很快被江也的手掌隔开。
“我希望...是谁?”赵雾灵喝到没办法思考,喃喃重复,不懂平静话语后的更深含义。
赵雾灵的吊带几乎把整个背部都裸露出来,江也的动作顿了顿,有目的性地移到她胸前,找到想要找到的东西以后放手。
整个动作很快,但赵雾灵还是轻呼出声。
赵雾灵脑子昏昏沉沉,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不过还是勉强发觉江也的“恶劣行径”,伸手推他,脸红得像要烧起来。
“别碰我。”
江也没应答,因为察觉到她抗拒的态度,男性的力量天然就是优势,赵雾灵被他禁锢在怀里,只能被迫仰头。
她今天涂了带细闪的化妆品,肌肤上偶尔会出现极为细腻又折射光影的细闪,像银河,江也低头,用指腹去碰,视线下移,看到赵雾灵的眼睛。
微微上扬的眼睛,水雾蔓延般的清透。
江也的眼神暗下来,莫名,想看她哭泣,想让她因为自己流眼泪。
温度太高,让赵雾灵热得有些敏感,在江也怀里哼哼唧唧地挣扎,喝醉的人说话也没什么逻辑,一会儿让他滚得远远的,下一句却又掺着对不起。
江也卸了力气松开手,撤开一步,重金属乐器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随之而来的侵略感淡了些,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江也贴近赵雾灵的脖颈处,语气像在引诱:“你说什么?”
赵雾灵生理性地掉眼泪,迷迷糊糊重复:“我说……对不起……高中时候……”
她说的断断续续,但江也还是听清了,神情蓦然冷下来,像在审视她,乌眸里涌动情绪。
他知道赵雾灵酒醒后不会记得的。
向来如此,就像高中醉酒后赵雾灵毫无章法亲他的喉结,手指滑到他鼻梁,随口向他许诺余生。
酒醒后什么都不记得,笑嘻嘻地说他幼稚,怎么可能在一起一辈子。
江也俯身,比刚才更不容拒绝的力度,他伸手,指节擒着赵雾灵的下巴,旋即吻上去。
耐心告罄,侵略者享用他的猎物。
江也的身上有淡淡的香烟和酒精的味道,他吻得很用力,像是占有的姿态,在她的唇齿攻城掠地。
赵雾灵醉到没力气,被迫承受他的吻,呼吸间氧气都稀薄,本能地往下滑,被江也戴着腕表的左手搂住腰,勉强支撑,无助地倚在他身上。
乐队还在外面的舞台上歇斯底里,江也恍若未闻,加深这个吻。
江也好长时间没回来,林骁自己摸索到酒吧卫生间附近,还没到门口就看到迫不及待吻在一起的狗男女。
男人高大的身形掩住怀里的风光,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
林骁腹诽几句,不想多管闲事,迈步准备进厕所放水。
等等,狗男女的身形有点眼熟,林骁顿步,带着酒气地眯眼辨认了半天,喃喃自语般地骂了句。
“操,江也你他妈管这叫没意思啊。”
作者有话说:
远远见到老婆的江总:要忍耐,他擅长于此。
近距离见到老婆的江总:亲亲>3<
第5章 纵我
◎所以要等待时机,要一击即中。◎
-你希望是谁?
潮湿又混乱,记忆里还有光影和酒精。
几缕阳光透过玻璃照到赵雾灵的侧脸,她被晒得有些睁不开眼,窝在于爽旁边的懒人沙发里看时尚杂志。
于爽的小家被收拾的明亮又温暖,铺到茶几附近的地毯,投影机旁边花瓶里插着的新鲜花束都显示着主人的用心,地上东西堆了一地,前段时间环京开业,品牌方送了不少礼物,于爽自顾不暇地在梳妆台附近收拾,抽出空隙时间扭头看向赵雾灵,催促她。
“你不是要回你家老宅那边,还不走?”
赵雾灵随手把杂志放在一旁,盘腿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真丝质的抱枕被她抓得有些变形,回忆涌上来让她头痛,赵雾灵语气有些迟疑。
quot;于爽,昨天晚上你找到我的时候旁边还有没有...别的人?quot;
于爽正在仔细挑拣要给助理的东西,边动作边回答,语气带着点埋怨:“没有啊,我说你也是,去个卫生间也能出岔子。”
赵雾灵半天没回消息,于爽担心地找到洗手间附近,发现她在卡座上睡得正香,酒吧就在于爽租的房子附近,于爽费了不少力气才把赵雾灵带回来。
赵雾灵蹙眉,神色还是闷闷不乐,于爽弯腰把抱枕捡起来摆好,疑惑发问:“怎么了灵灵?”
赵雾灵靠在沙发上,声音有些闷地回答:“没什么,可能是做梦吧。”
男人腕表接触的冷感仿佛还残存在皮肤上,真实到还可以回想起细节,赵雾灵仰头靠在沙发上,吸气又呼气,随起伏露出纤细白皙的一截脖颈。
所以,为什么会做那么奇怪的梦?
梦到江也……亲她。
-
赵家的老宅是一幢临近海边的半山别墅,白墙红砖,很素雅别致的色调,之前修路时还故意避开了这一截,安静又祥和。
门口站岗的是跟着赵平北很多年的警卫员,警卫员认出赵雾灵的车牌,车还没到就抬杆。
下车,赵雾灵穿过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花园和喷泉,进门时没见到赵平北和赵平南,应该是在书房处理事情,沈含韵靠着软垫,老宅的佣人捧着的中午的菜样在给她确认。
“就先这样,每人再添一例绿豆百合汤。”
沈含韵抬头吩咐佣人,耳坠上漂亮的红宝石随之轻晃,赵雾灵顺势坐到她身边,没说话,侧着身,下巴轻轻靠在沈含韵的肩附近。
沈含韵年轻时候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举手投足间是岁月难败的古典气质,面对赵雾灵则更多几分疼爱。
玻璃碗里的车厘子拔掉梗喂到唇边,还嫌不够,沈含韵拿手帕帮她擦额角的汗,语气心疼。
“怎么不叫司机去接你,夏天暑热,热坏了又要难受。”
赵雾灵还在想昨晚过于绮丽旖旎的梦境,脸色不太好,没说什么。
沈含韵不赞同地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司机,手扶着在赵雾灵肩膀仔细看她:“是不是最近忙工作的事情累着了,要不要让你爸爸去打个招呼?”
几句话的事情,赵平南的女儿没道理在淮城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赵雾灵笑了笑,打断:“别,还算挺顺利的,千万别让伯父和爸爸掺和。”
赵雾灵站起来,伸手把背着的包放在一边,左右看了看,很快地转移话题:“没什么,堂哥呢?”
沈含韵伸手拢了拢披肩,眼睛望向钟表:“他早晨去了趟山顶别墅,刚刚又说要去见客户,应该就回来了。”
山顶别墅里住着赵明修的母亲,赵雾灵的记忆里大伯母总是很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旁边是偶尔滴滴响的机器和数不清的药瓶,以及,大伯母不被允许离开山顶别墅。
不被医生允许,也不被大伯父允许。
包括家宴,大伯母也不会出席。
沈含韵的注意力被转移到别的地方,继续看菜式,赵雾灵松了口气,佣人递过来准备好的夹板和纸,赵雾灵握着铅笔随意勾勒茶几上玻璃碗里车厘子的形状。
轻微的响动传来,赵明修推门而入,剑眉星目,传统的俊朗长相,赵雾灵露出笑意,起身,几步快走到他身边。
“喏,送你。”赵雾灵随手把手里的纸塞到赵明修怀里。
赵明修顺手脱掉西装外套,弯唇,把纸张拿远了一点观察,赵雾灵只是打了个型,粗糙的线条太过意识流,没得出结论。
“牌子货,几多钱?”刚刚见的客户是港澳来的,赵明修故意学港腔,挑眉问她。
赵雾灵微微上扬的眼睛里藏着坏,语气沉下来,一本正经:“大画家赵雾灵本人的画作原稿,无价之宝。”
赵明修笑得更厉害,伸手要刮她鼻子:“哪有自己说自己是大画家的。”
赵雾灵本能地往后躲,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咬唇,伸手夺回来素描纸,又回到刚刚的位置附近翻找自己的包。
中饭是沈含韵一例一例看过的菜式,避风塘炒蟹和脆皮乳鸽,还有摆盘素雅的素菜,厨师精心烹饪,自然好味道。
饭桌上很安静,赵平北是很端庄坚毅的长相,又身居高位多年,不怒自威。
因为要见向来严厉的伯父,赵雾灵穿得很讲究,方领及膝的黑裙子,淡白珍珠扣,她的绿豆百合汤里加了一小块黄/冰/糖,赵雾灵拿着汤匙搅动。
直到吃完饭才算松了口气,大家一起坐着聊天,电视开着权当作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