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澜也激动地点点头,对,纪录片的拍摄很关键,但更重要的是我们在拍摄的时候,也要切实改变这里的环境。
樊澜忽然看见村口的木牌上写着凤鸣村,忍不住笑道:你还真别说,这村子叫凤鸣村,怎么着也得来一首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操作吧?
哈哈哈!
凌寒大笑。
第一天,在施工队抵达之前,樊澜和凌寒便分工合作。
两人从村头到村尾,分别试图说服家里的大人,让小朋友上学。
一天后,樊澜和凌寒站在村口,等候愿意让小孩上学的家长带人来。
可惜,一个人都没有。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再次尝试。
他们甚至自掏腰包,给每家每户大人发钱。
婶婶,只要你答应让孩子来学校上学,我每天都给你们家100块钱,来上几天学,就给几天钱,这比你让孩子帮忙割麦子赚得多多了,成不?
樊澜掏出一张钞票,放在木桌上。
那头戴布巾的中年妇女满脸蜡黄,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樊澜。
她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摸那张钱,唯恐有诈。
你们为啥子要给我钱让娃娃读书嘛。
在妇人眼中,天上就没有掉馅饼儿的事。
而且村里人,其实并不全都淳朴善良。
更多的反而是勾心斗角,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背刺邻居。
谁家被偷了老母鸡,谁家的玉米又少了一片,诸如此类的事情层出不穷。
即便是没读过一天书,也对人性的卑劣有着深刻的了解。
樊澜很难跟妇人解释慈善的概念。
他只能尽可能用毫无修饰的大白话,诉说着自己和凌寒的目的。
并且尽可能地说得商业化一些,以免村里人不相信。
樊澜笑着说道:对,虽然现在我给你们钱,让你们的娃读书,但其实我也有利可图。
樊澜拿出一个摄像机说道:看到没,婶婶,这个叫做摄像机,你们家没有电视,如果你们家有电视的话你就知道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拍纪录片,等我回去把纪录片卖给电视台,能赚大钱,所以我给你这点钱,就是为了投资而已。
这番话倒是更容易令妇人相信。
果不其然,她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说道:哦哦哦,我晓得了,你拿小钱给我们,拍娃娃读书,修希望小学,都是为了作秀哈,然后你好赚大钱。
樊澜并未解释什么,笑着一拍桌子,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奸商模样,说道:对的对的!婶婶,聪明!
妇人点了点头,那我就让娃娃配合你们嘛,说好了哈,娃娃读一天书,你就要给我一天钱,一天100,一分都不能少哈。
不得少,不得少!
樊澜笑得很开心,丝毫不计较自己给人钱还教人知识这种冤大头行为。
第二天。
经过了樊澜和凌寒的不懈努力,五十六户人家里面已经有半数人家愿意收钱让孩子读书了。
但还有半数人家的大人嫌钱给的少了,试图坐地起价,甚至有几家商量着一起抬高价格。
凌寒没计较,但也没答应给高价。
不是缺钱,而是民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答应了某一家给高价让他们的孩子读书,那么全村人迟早都会这样要求。
最终价格会被抬到一个很离谱的位置,这是一种畸形的思想,樊澜和凌寒都不打算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反正有半数人家的小朋友愿意上学了,施工队也开始施工了。
凌寒和樊澜就打算先把教室给搞出来,然后慢慢地说服其他家的大人。
毕竟一天不来读书,就损失100块。
前几天他们还能端着。
那么一个月后呢?看着村里其他人已经白挣了3000,这群大人还能坐得住吗?
即便可以,三个月后呢?落后一万。
到时候无论如何都会把孩子送来学校了。
第三天开始,果然陆续有一些固执的家长主动送小朋友来希望小学念书。
樊澜和凌寒照单全收,每家每户给一百块。
七天后,全村的小朋友都来上课了。
樊澜和凌寒每天分工。
上午下午,两个人换着来,每天也不教多了,上午两节课下午两节课,每节课一小时。
中午会带着小朋友们一起睡个午觉。
非人类文娱的公司员工也陆续前来报道,纪录片的拍摄正常进行。
半年后,纪录片的拍摄到了结尾。
凌寒忽然在夜里把樊澜叫醒,脸色苍白地说道:
樊澜,我可能,没有办法再跟你一起教书了。
樊澜震惊道:啥玩意儿?你怎么了?
其实我骗了你,我没有破境。
凌寒气若游丝地说道。
樊澜的目光逐渐惊恐,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