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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了眼赌桌,两边泾渭分明,压赵和的人特别少。她怜惜的摇了摇头,“大家都知道赵公子赢不了,钱姑娘何必往水里撒钱呢!”
    钱扇扇心道,要不是给赵和涨面子,她才不会来当冤大头呢!
    只是在死对头面前输人不输阵,钱扇扇心里怒骂赵和,面上却甜甜一笑,她多年和岳何这群人斗智斗勇,知道什么表情最能气到她们。
    “赵和从小像我兄长一样照顾我,为兄长出钱是应该的。”
    岳何心中一跳,钱扇扇从小就嚣张,怎么会说几句就算了。
    果然,钱扇扇说完,脸上立刻摆出一副怜惜的表情,小声道:“几位姐姐可不能像我这样。诶,我听说姐姐的兄长今年还要在书院接着读书,可是不容易呢!”
    钱扇扇说的隐晦,岳何脸都要青了。
    这其中有些缘故,台州名气最大的书院是白鹿书院,书院素来有规矩,学子必须要在乡试取的名次,如若三次不中,虽说不会被逐出书院,但会交上一笔十分昂贵的束脩。
    岳何家就是这样的情况,他哥哥乡试已经三次不中,从今年开始就要交一笔束脩,交完束脩,家中虽说不会困难,但也不能再肆意的做新衣首饰了。
    终于,岳何一甩衣袖,带着人走了。
    钱扇扇舒心了,开开心心的对着赌桌的人道:“再压十两。”
    “好好好!”
    这帮小娘子最高兴的是赌桌上的人,钱扇扇不管怎么说肯定赔定了。这钱相当于白给。
    钱扇扇不管他人怎么想,自从岳何走后,她就笑眯眯的。
    栗青也跟着笑,“姑娘现在可高兴了。”
    钱扇扇点点头,“也不知岳何怎么想的,净喜欢来找我麻烦。结果每次都是自己被气走。”
    她很是无奈,问栗青:“你说她怎么就不长记性,反而越挫越勇呢!”
    栗青想了想:“兴许是觉得自己能赢回来?就和赵公子一样?”
    听到赵和的名字,钱扇扇脸上没了笑。
    她望着被围栏绕起来的马场,拉着栗青道:“走吧,看看我那二十两怎么没的。”
    马场上一如既往的热闹,赵和正对自己的马说话。
    钱扇扇没过去,她怕自己待会气死。对着自己的马说话,能赢吗?不能。
    栗青指着几步外的高台对钱扇扇道:“姑娘,咱们上去?”
    钱扇扇摇摇头,低声道:“就在这儿吧!等他跑完一场,咱们就去跑马。”
    一炷香后,赵和落败。
    钱扇扇十分平静,对着栗青道:“等会跑完马就拉着赵和去和春楼。不去对不起我二十两银子。”
    栗青看着远处抱着马不撒手,还要再来一局的赵和,眼角一跳。
    “姑娘,咱们下次还来吗?”
    钱扇扇嗤笑:“来什么来,赵和个傻子,别指望我再来给他撑场面!下次再让我听到他要来赛马,我就去和赵叔叔说,他就是闲的,功课少了。趁早滚回书院去!”
    栗青点了点头。
    钱扇扇气冲冲的去马厩找她的红枣。
    红枣是匹枣红色的马,钱扇扇养了五年,每次来马场都带着它。
    她还没到马厩,就看到马厩边上三三两两的围着人,隐隐约约还听见有人说:“可惜了!”
    钱扇扇走上前,刚想问怎么了,就看到她的红枣躺在地上。
    她心中一颤,几步跑过去,跪在地上,红枣平日里连睡觉都是站着的,现在却躺在地上,眼睛一睁一睁,鼻尖呼着气,肚子也略微起伏。
    “红枣、红枣!马夫呢!”
    一旁的人劝道:“姑娘,这是你的马啊!诶,可惜了,我看它啊,是不成了!”
    钱扇扇怒道:“你才不成了!”
    一旁的人被她吓了一跳,“行行行。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啊。”
    罢了,他不和姑娘家计较。
    钱扇扇吸了吸鼻子,压下泪意,冷静道:“对不住,我这匹马从小养到大。”
    她又对栗青道:“去把那个新来的马夫叫来。”
    栗青点点头。
    周赫是被栗青拉来的,他面色黝黑,似乎反应也慢。
    栗青拉着他说:“姑娘的马出事了!”
    周赫慢吞吞抬起头,他找了个好地方晒太阳,听到栗青的话,他先把马车往树荫下赶了赶,栗青被他这动作惊到了。
    “你快点!”
    拉着周赫过来的路上,栗青已经详细说了这匹红枣有多么重要。
    一路上跑的急,等到了马厩,栗青摸了摸额头上的汗。
    周赫却气都不喘,栗青这才发现新来的马夫还挺高,站在人群中很显眼。
    周赫轻松挤进马厩里,听钱扇扇轻声安慰着红枣。
    这时候的她和马车里不同,在马车里说起入赘,她声音轻快肆意。而现在她语调柔和,声音放缓,纤纤玉指在马的头部轻轻滑过,终于有了些婢女口中温婉的样子。
    周赫不经意往下一扫,钱扇扇的衣裙上已经沾上了草屑,现在他信了,她是真在意这匹马。
    “快看看它!”
    周赫的手在马上轻点几下,又摸了摸马的肚子,这匹马气息微弱,马上就要睁不开眼了。
    周赫分出心神想了想,如果他救不回这匹马,这新得来的马夫的身份是不是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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