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道因端详着远斐的面庞,恬静温和。
“她的妈妈就是扮演郡主的那位演员?”
“没错。”
比起蒋华容,周书君更喜欢远斐。
蒋华容的光华像一柄出鞘的剑,锋芒锐利,无可比拟。
一般的老师站在蒋华容这个高中生面前,像保姆,也像管家。
而远斐就像温润的玉,看不出家世,毫无架子。
听出周书君语气里对蒋华容的欣赏,乔道因顿了顿,很不屑。
“会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蒋老头我认识,他更偏爱他的儿子做蒋氏继承人。”
圣诞节。
学生会策划了校园活动方案,以红白为主色调。
但在一众圣诞老人和小鹿的装扮里,混进了一堆巫师和晴天娃娃。
“一群蠢货破坏了我们的圣诞之夜。”一个学生会理事长发现后抱怨着。
“想一想明天我们的活动报道里,必须出现这些可笑的身影。”
“11年级的新生这样不懂规矩吗?”
“会长,我看这个乔一是故意跟你作对,她在原来的学校就很有名,什么东西都要争,我看她是看上了你学生会会长的位子,专程跟我们叫板的。”
面对学生会中其他人的提议。
蒋华容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把这个低一级的学妹的挑衅放在眼里。
周书君对学生中的暗中角力是并不知情的。
在她看来,学生们都是可爱的,都是聪明的。
周书君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看上去风平浪静的班级,在现代化的建筑里活动,内里却有着比封建王朝更森严的等级体系。
周书君只觉得乔道因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孩子,很积极地融入学校生活,参与各类活动。
“学期末学生会要换届了,我在公告栏看到很多你的海报,你人气很高哦。”周书君笑眯眯对乔道因说。
毕竟学生会会长竞选激烈,学生中出挑的人有很多,乔道因几乎是以碾压级的人气和呼声对这个位置稳操胜券。
乔道因对此并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似乎会长的位置对她来说本来就是探囊取物一样。
“怎么感觉你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太容易了,”乔道因坐在周书君的办公上晃着腿,“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的对手会是蒋华容。”
“你还真是……争强好胜。”周书君把桌上的饮料递给乔,“蒋华容提前毕业,马上会去美利坚留学。”
“那可惜了。”乔道因语气充满遗憾。
遗憾始终没有跟蒋华容正面较量的机会。
“你为什么不去围棋社看看?”
“围棋社?那不是远斐组织的社团吗?”
乔道因对于跟远斐竞争毫无兴趣,远斐是那样性子温吞的老好人,太过无趣。
“蒋华容有时会去围棋社帮忙,你或许能遇到她。”
“围棋社几点结束?”
周书君抬起手腕,看了表盘上的指针。
“十五分钟后结束。”
“我去看看。”
乔道因从桌上跳下来,表现得风轻云淡,但揣在制服兜里的手已经紧紧地攥成了拳。
她不想承认自己很重视蒋华容这个对手,那是下位者的视角。
乔道因溜到围棋社,说是想凑个热闹。
其他社员都在练习,只有远斐落单,于是远斐主动跟她下了一盘。
远斐是职业二段棋手,在社团内从无败绩。
因此社员们纷纷放下手上的棋子,跑去围观她们的对弈。
更多的是想看到乔道因的落败,鼎鼎大名的汤普琳女士的外孙女,区区11年级的新生,气焰太盛,是该锉一锉她的锐气。
不多时,两人对弈陷入胶着。
围观的社团们窃窃私语。
“我感觉我的脑子不够用了。”
“你看得出来谁会赢吗?”
“肯定是社长!”
“我看未必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不留神,目光没落在棋盘上一秒,下一瞬,就听得棋盘被打翻了。
黑白棋子散落一地。
乔道因打翻了棋盘,不知是失手还是刻意。
刚才战况如何也无从考证。
“喂,你是故意的吗?”
“真好笑,输不起就别来下围棋了。”
“自己是个什么水平心里清楚,不自量力要挑战社长,却又做出这样的事。”
“小学妹,对我们理事长客气一点,如果我们的学生会要交到你这样的人手里,我真不敢想象德赫的未来。”
众人嗤嗤笑着。
乔道因也笑。
远斐顿了顿,抬头告诉其他人:“刚才,是我输了。”
短短几个字,让形势陡然逆转。
刚才还在暗骂乔道因的几人,立刻闭了嘴不说话了。
远斐是职业棋手,是二段。
在社团里是无敌的存在。
没想到半路杀出的这个11年级的学妹实力如此恐怖。
把她们这些如何练习都不开窍的老学姐衬得灰头土脸,倒像是溪流里的石头,又冷又硬。
乔道因还是端坐着,礼貌称赞远斐的棋艺。
“是社长让我。”乔道因话锋一转,“社长这个年纪就到职业二段,已经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