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到尾声时有点卡文,大半夜理顺了,更新完赶紧睡觉zzz
第六十一章 甜头(修)
余漾表情顿住, 一瞬间的反应暴露了她的答案,傅居年也停下,手搭在车门上, 侧身转向她,寻求她的意见:“不方便吗?”
“也不是。”余漾下意识否认, 把手从温暖的兜里伸出来,紧了紧领口, 犹豫半拍道, “就是还有点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但是转念一想, 她公开都公开了, 不想瞒着大家,又不去登门拜访,的确很没有礼貌。
“我去吧!”余漾把拉锁拉到最顶,昂着下巴看他, 重复一遍,“我去。”
傅家父母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而且之前见面老两口都挺喜欢她, 余漾没必要害怕他们。只是觉得跟双方家长见面,进度太快, 她有些措手不及而已。
但是傅居年都跟她回来应付余承志了, 她再过河拆桥,把那边老两口留给傅居年一个人应对, 对他也太不公平了。
傅居年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 面色不变, 收回刚才的话:“没关系, 如果你不愿意, 可以不去。”
“没有不愿意。”余漾缩着脖子, 风越来越凉了,她吸吸鼻子,跟他摆手,“说去就去,你就别墨迹了,快上车吧,拜拜!”
傅居年停顿一瞬,忽然关上车门,从车前绕过来,余漾见他渐渐走近,神情错愕,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被他紧紧拥入怀里,隔绝了秋夜的风霜寒冷。
余漾鼻尖贴在他胸前,脸上涌上一层温暖,他动作太突然,她尚未反应过来,懵懵地靠在他怀里,小声问:“怎么了……我不是说我去了么……”
这是在大门口,两边偶尔有路过的行人,傍晚天色昏沉,路灯刚好在这时亮起,投在两人身上,在地面落成一道难舍难分的影子。
他的爱欲如山海般汹涌奔来,在一个平常且短暂的分别时刻。
耳边有咚咚的声音,不知是谁的心在跳动。
傅居年抱了她很长一会儿,不说话,只是暖和她的身子,很久很久,才轻轻抚着她头发,在她耳边温柔安抚:“我会提前跟我父母说清楚,如果他们有任何问题和看法,我会去解决,你有什么其他担心的,可以跟我讲。”
余漾的声音闷在他的怀抱里:“你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跟在傅居年身后,她可以坐享其成,他总是能把一切都安排得刚好,让她完全安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
“你怎么还不松手?”
余漾被抱得呼吸有些困难了,挣了挣身子,从他怀里扬起脑袋,夜色缭绕,琥珀色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更深的颜色,眼底带着笑意。
傅居年低头看她,眉头微沉,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余漾不明所以,但也没挣脱,任他抱着,隔了很久才听他说:“不跟我回家吗?”
他的嗓音在风里有些失真,但距离太近,几乎是贴着脸颊传入耳中,低沉中带着一丝蛊惑,暗示的意味十足,轻而易举撩得她春心微漾。
尾音在耳畔萦绕不去,心头热呼呼的,又有些痒,像是穿透土壤滋生的藤蔓,一株株往上攀爬,枝条缠绕住手脚,又甘愿被这么束缚。
压下身上奇妙的感觉,她寻到几分理智,故作镇定地看着他:“不行,余承志让我今天在家住。”
傅居年低眉,深邃的眼里流淌着碎金一样的灯光,情浓难却,露出微微的失望,他没说话,俯身将她拥得更紧,头也埋在她颈窝里。
“那就再抱一会儿。”他说。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然在他嘴里听出几分可怜。
明明才在他家里住了两晚,一丁点儿都没歇着,余漾也是怕了他这阔别三年的想念,想要回家来躲一躲,结果这人真的能摒弃从前的矜持内敛,明目张胆地勾引她诱惑她,如果不是见过他床上另一幅面孔,她真的会被他骗到。
“漾漾,你还在外面干什么呢——”
也许是过了太久,余承志在里面等得有些担心了,就出来看看,门一开,声音也跟着传来,下一秒戛然而止。
门口车前,傅居年正抱着他宝贝女儿,紧紧相拥。
余承志呼吸一滞,赶紧别开眼去,脸也扭曲成一团,扶着胸口……难受啊,心绞痛。
“外边冷,还不回来吗?”他咳了两声,对着空气说。
傅居年和余漾被余承志打断,第一时间都没有推开对方,余漾回头看了一眼,转过头跟傅居年道:“我明天回趟学校办手续,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傅居年回答,“我陪你去吧。”
“好,那你路上小心。”余漾从他怀里钻出来,跟他挥手。
傅居年看着她,眼底带着淡淡的笑:“回去吧,外面冷。”
“嗯!”余漾也没迟疑,瑟缩着身子跑回去,到门口停了一下,跟余承志道:“别在这傻站着了,进来吧!”
说完跑进去。
后面也响起引擎声,眨眼间车子也很快绝尘而去。
就剩余承志自己一脸气急败坏地站在风口里,被无视就算了,还没人哄他,亲闺女不向着他,准女婿他又惹不起。
这日子没法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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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洗漱过后,上床又刷了会儿微博,不知道是不是傅居年在暗中操作,和她有关的热搜已经全撤干净了,有媒体把视线重新拉回案情本身,现在广场上更多人讨论的还是臣幕抛尸案这一宗社会新闻,而不是个人八卦,网友们终于还是把关注点都聚焦到正事上来。
余漾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退出了微博,给温柒打了个电话。
前段时间温柒去海城做了一个骨科的手术,将近一个月了,余漾想问问她近况,电话刚通,还不等她说话,那边先开口了:“你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怎么了,你在等我电话吗?”
“你说呢?网上掀起那么大风浪,我又不敢问你,怕你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和精力跟我说清楚事情原委。”温柒听出余漾语气并不着急,问她,“到底是什么回事,傅居年有什么麻烦吗?”
余漾叹了口气:“事情就说来话长了……但是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不用担心,他的事他自己能应付得过来,也不会牵连我,你就把自己的伤养好就行。”
涉及到警方侦破凶案的具体事宜,余漾不好跟她多说,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两句。温柒也知道这不是什么能打听的事儿,不再多问,只要确认余漾安然无恙就行。
正事聊完,又开始聊私事。
“你才回国多久,这么快就跟他复合了,还发了那条微博,我看到时还以为是谁把你号盗了呢。”温柒调侃她,说着说着又担心起来,“但你们这么高调,不会惹来什么麻烦吗,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
余漾摸了摸头,笑得一脸甜蜜:“我这不是看他表现好嘛,给他一点甜头,他不跟我记仇,还处处为我着想,我觉得公开也没什么,男欢女爱正常交往,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吧。”
温柒顿了片刻,轻轻“嗯”了一声,对她道:“他对你好就好。”
余漾坐在床边,将头发上的发圈拆开,抬着眼看着天花板,认真想了想,开口道:“其实我无所谓谁对我好还是不好,自从爷爷走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就想开了,如果没人对我好,我就对加倍对自己好,如果有人对我好,我就回报一些,但是也不会忘了爱自己。”
反正就是自己最重要。
她起身披上衣服,走到阳台前,手扶栏杆,安静地看着远处的灯火,眼中倒映着璀璨星河,心境澄明。
事到如今,她已经可以坦诚的面对自己从前的幼稚。
“我跟父母没缘分,长这么大没享受过正常的父爱和母爱,所以可能有时候,越是缺什么越想要什么,越是得不到什么越在意什么,后果就是把自己过得憋屈别扭,一边感觉别人不大可能真正爱我,一边故意表现得对任何人和事都不屑一顾,其实心里很难过。”
温柒问:“所以你现在改变了吗?”
“嗯,我觉得是这样的,突然就想通了,然后发现日子还不错,对未来也有了期待。”
温柒笑了笑:“是傅居年让你变成这样的吗?”
余漾震惊地抬了抬眉,失笑否认:“当然不是!”
她回到房间里,把窗子合上,在书桌前坐下,轻轻地抚了抚摆在笔筒旁边的照片:“我觉得我能从这个病里走出来,多亏了我爷爷,傅居年虽然也帮了我一点点小忙,但爷爷的存在才是我没长歪的主要原因。”
她趴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低声感慨:“有时候人生里仅仅只出现过这么一个人就足够了……”
温柒没有回应,呼吸声证明她还握着手机在听。
这一个人很重要很重要,他可能无法改变客观存在的现实,但只要给予一点点支撑,就会给人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温柒很清楚那种感觉。
她们从医院认识,因为各自的病挣扎于自己的痛苦里,人生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很多缺憾无法挽救,就像她明明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却遭逢变故父母双亡,就像余漾明明父母俱在却从没享受过父母正常的关爱。
但也不必因为这些缺憾,将心门封锁,说不定后面会遇到更好的人,遇上更好、更值得珍视的爱,来填补这些遗憾。
温柒自己的未来如何,她并不清晰,但这一刻,她由衷地为余漾感到开心。
没有人比她更希望她奔赴更好的生活,离那些把人折磨得面目全非的负面情绪远一些,彻底告别她的病,走向下一个人生阶段。
“说不定到时候要吃你喜糖了。”
余漾走回到床上,往后一躺,玩笑话并没走心:“我还是先老老实实毕业吧。”
两人笑过,挂了电话,余漾看着天花板,大脑空空的,什么都没想,躺着躺着,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问题,问题来得猝不及防,就好像一条急脾气的疯狗砰地把心门撞开,然后晃头晃脑地问:“嗨嗨!傅居年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她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枕着一条手臂,另一只手划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看。
“在干什么呢……”
她低喃出声。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震起来,余漾吓了一大跳,炸着毛从床上弹起,手机掉到腿上,她慌忙捞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正好是她刚刚想过的人。
心头有种异样的感觉,很难形容。
像是一种莫大的满足感在心头放大。
她把手机放到耳边接听,第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等着那边出声,很快就传来男人好听的嗓音。
“睡了吗?”
隔着电话,她分辨不出他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能透过声音语气想象。但是有时候,想象比亲身体验更自由,自由的同时,也会加倍身体的化学反应。
耳根一阵灼热,她掀开被子钻到被窝里,只留了床头一盏灯,闷闷地回应:“嗯……快睡了。”
被子的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传入手机,贴着耳侧蹭过,一些容易在平时被忽略的细节,瞬间在此刻放大,傅居年眯起眼眸,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听着那边的动静,手指夹着烟,抽完最后一口,前倾身子,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怎么不说话呀?”余漾半天没等到声音,催促道。
傅居年摁烟的手一顿,低声道:“不是说快睡了么……”
余漾心里骂了句大木头,气急败坏:“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紧接着就听那边说:“想你了。”
他嗓音低沉,毫不避讳,“想听听你的声音。”
气音钻入耳,引起她全身一阵麻,酥酥痒痒的感觉从脚底如电流一样传到头顶,很久都不曾褪去。她抵不住傅居年用最禁欲的声音说这样的话,像是刻意挑战她的自控力一般,露骨撩人。手心里渐渐攥出了汗,她从被窝里钻出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强作冷静说:“我们才分开几个小时。”
“很久了。”他说完,顿了一下,强调,“我觉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