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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想贬低嘲讽余漾几句,谁知道话赶话地说到这里,被余漾一添油加醋,反倒对总裁不利了。
    之前工作时间玩游戏被抓到一次,差点被开除,要不是有人保他,他早就拍屁股滚蛋了,这要是把事再闹大,传到总裁耳朵里,他的工作恐怕真的不保。
    余漾看着保安这副嘴脸,脸上彻底没了笑意,心里也觉得极没意思:“傅居年还真是家大业大,大到在眼皮子底下狐假虎威造谣生事的人都看不到,竟然还让你这种人来做公司门面,是封睿穷到请不起正常人了吗?”
    保安小哥恼羞成怒变了脸色,上手就要来推搡她:“你到底有预约没?没有就滚!”
    只是手还没碰到余漾的肩膀,就被一只横空出现的手挡住。
    众人一看到挡在余漾身前的男人,立马该干啥干啥去,瓜也不敢吃了,戏也不敢看了。
    保安小哥抬头一看,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收回手,低下头结结巴巴道:“傅、傅总!”
    余漾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并没多少意外,刚才余光就瞥到他过来了,那番话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表情一秒切换,她迅速换上笑脸,亲切地唤了一声“傅叔叔”。
    保安小哥一听她叫傅居年叔叔,心就凉了半截,再看傅居年非但没有否认,反而还嗯了一声,就知道自己今天是踢到了钢板上,这份薪资不低的工作怕是被他做到头了。
    不知道傅居年听到了多少,保安小哥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他急忙跑到余漾身前,连鞠躬带道歉:“对不起女士!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您!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
    余漾也不看他,不咸不淡地说道:“那种话我也不是没听过,犯不上跟你生气,不过你抹黑自己东家倒是挺有一手,反正今天在这,丢脸的不是我。”
    保安的行为无异于打傅居年的脸,所以丢脸的是谁,可想而知。
    一听这话,他彻底僵在那里。
    前台经理姗姗来迟,到了跟前看到傅居年的表情,心也凉得透透的,他来封睿工作五年,还没见过总裁脸色这么难看过。
    傅居年发火大多都是不动声色的,就因为没有雷霆之势,才会显得更加压抑沉闷,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降下一道闷雷,劈得人外焦里嫩。
    经理赶紧道:“这件事是我的疏忽,您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
    不管怎么说,先把责任揽下再说。
    谁知傅居年话都没让他说完。
    他沉着脸,周身是低冷的气压,不留情面:“不用处理了,你和他,直接到人事部走离职程序,工资该算多少算多少,不会少你们一分钱。”
    这一下,别说保安了,经理的脸也直接由青变红,他愕然抬头:“傅总?”
    他不理解,为什么连他也被解雇了!
    傅居年却没再看他,而是转身跟余漾道:“过来。”
    说完就走。
    余漾摘下墨镜,乖乖跟上,身后有争执和吵闹声,不过很快在周密的处理下归于沉寂。
    傅居年把周密留下来处理这件事,因此上楼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总裁的专属电梯里,两人分别站在两边,余漾瞥着傅居年脸色,终于知道公司的人为什么在他出现后都噤若寒蝉,表现得那么害怕了。
    他不说话时,的确挺吓人的。
    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频频惹他生气的余漾这会儿反而不害怕了。
    余漾小步挪过去,手臂几乎挨着傅居年的西装,她抬头看他,双眼浸润着明亮的水铜色,满眼好奇:“你为什么连经理也解雇了呀,他做错了什么?”
    傅居年垂眸看了她一眼,复又抬头,看着前面的数字按钮。
    隔了半晌,才开口。
    “你跟保安争吵时,他在一旁看戏。”
    这句解释让余漾惊讶了一下,她当时只顾得嘲讽狗眼看人低的保安,没在意看戏的那帮人。
    作为前台经理,他提前赶到却不尽快处理纠纷,让人在大堂看笑话,自然是他的失职。
    如果被有心人发到网上,舆论发酵一下,封睿也会跟着有影响。
    傅居年这么处理不算偏颇。
    叮咚一声,楼层到了,电梯门打开。
    这一层都是傅居年的办公室,他走出去,余漾也跟上。
    “看样子你听了很久啊,那个保安说的是真的吗?每天都有像我这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来骚扰你吗?”余漾跟他一直到办公桌前,像是故意气他一样,问一些不着四六的问题。
    傅居年坐到椅子上,仿佛也知道她的意图似的,并不回答她。
    余漾看着四周的环境,像傅居年这个人一样,他的工作环境充满压抑和无趣,艺术品不少,情趣却丁点都没有,刻板地摆放在置物架上。
    她一边四下转着,一边自说自话:“现在我有点懂外界对你的传言了,我可能对你是有点误会……”
    不愧是高岭之花,由内而外散发着老古董般的无趣,她现在有点理解黎欢说的那些话了。
    但是这种人设,是装出来的,还是人本身就这样,仍亟待研究。
    傅居年终于开口,打断她的碎碎念:“你来到底什么事?”
    一张嘴就像在下逐客令。
    余漾回过身,走到他办公桌前,双手按在桌面边缘,向前一倾:“我当然是来给你送东西的,你忘了?”
    傅居年望向她,眸色淡淡。
    隔了很久,他才道:“已经过去一周了。”
    这话听来就有趣了。
    好像在说,都已经过去一周了,我已经忘了,又好像在说,已经一周了,你怎么才来。
    余漾自然自动理解成后者。
    她双眼睁大,微露惊讶,反问他:“你等不及了呀?”
    “你要是等不及,可以在微信上联系我啊,不要这么端着,端着多累啊。”
    余漾笑着从包里掏出他落在洗手间的那块腕表,从前面递给他。
    傅居年没有接,在她的调侃下,脸色似乎又冷了一度,声音里也没多少情绪。
    “放下吧,你可以走了。”
    余漾手顿在那里,愣了半晌:“就没了?”
    傅居年抬眸,漆黑的眼里是理所应当的表情:“你想有什么?”
    那语气仿佛是在说,别得寸进尺。
    余漾早料到会是这样,她绕过办公桌走到他身边,义正辞严道:“我给你送手表,你是不是得感谢我?”
    傅居年不置可否。
    余漾加重了语气:“你们公司的人欺负我,你是不是得给我赔礼道歉?”
    白送过来的借口,不用白不用。
    这次傅居年没有沉默,他转过椅子面向她,手肘搭在扶手上,表情还是淡淡的:“你想要我怎么感谢,怎么赔礼?”
    余漾盯了他一会儿,突然弯腰凑过来。
    傅居年太阳穴的青筋跳了一跳。
    她忽然挨得特别近,浅色眼眸像晕开了神秘花纹,如猫瞳一般,慑人心魄,又引人痴迷。
    人挨着近,气息也凑近了。
    只在一呼一吸间就纠缠在一起。
    平湖落子,涟漪泛滥。
    余漾盯着他,撒娇似地试探道:“请我吃顿晚饭就可以,好不好?”
    傅居年眼眸一闪。
    兜了这么大圈子,最后就为了让他请顿饭?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晌过后,点头应了:“可以。”
    余漾把手表推过去,笑得像只小狐狸:“傅叔叔下次可不要再把随身物品随意丢在外面了。”
    说完,也不等傅居年回应,拎起包,边向外走边回头提醒他:“就今晚,过时我要加码!”
    余漾出去时正好跟周密碰上,两个人从门口擦身而过。
    人干净利落地走了,达到目的就溜,一点不拖泥带水。
    周密进来,就看到老板颇为无奈地掐着眉心,似在发愁。
    最近公司没有难缠的项目,傅总家里也一向都好。
    那只能是为刚才的余小姐发愁了。
    周密脸上是一贯的表情,开始给他说明楼下那件事的处理结果:“保安钱旭多是储家亲戚,走后门进来的,之前就接过几次投诉,本来要开除来着,但因为储家人说情,没有直接辞退,只是罚了工资。这次是您发话,估计储家人也不会说什么。公司承诺会将补偿金按入职时间全数发给他们,周经理那边倒是没什么怨言,甘愿认罚,但钱旭多走的时候,不是很情愿。”
    周密一连说了很多,傅居年不知听还是没听,隔了会儿,他问道:“晚上有什么安排?”
    周密快速回答:“跟裕华科技的王总有个合作要谈,八点,在gk。”
    “推了。”
    “好的。”
    周密下意识应了,应完后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公式化的脸上终于出现点别样的情绪:“您确定要推?”
    “推了,问他能不能另改时间,如果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周密知道他说的“不行就算了”指的是合作就算了,内心有一万个不理解。
    放人鸽子的事,傅居年从没做过,尤其工作上。
    当年他出来创业,家里本来就不同意,所以在创业初期,傅家没有给傅居年任何支持,全靠他自己摸着石头过河,自己闯出来了一片天下。
    也因此,傅居年在他眼里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
    他做事严谨,雷厉风行,滴水不漏,没有仗着自己傅家人的身份坐吃山空,认真对待工作上的每一件事,不仅对别人高要求,对自己也严格到苛刻。
    周密忍不住问了一句:“您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傅居年已经开始工作了,头也不抬地道:“晚饭。”
    周密心想,那一定是顿特别的晚饭。
    所以,该不会,晚饭的对象,就是余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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