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琛哑然失笑,都这个时候了,这小姑娘还不安分,真想憋死他么,他斜斜地靠在枕上,伸出长臂揽过她的肩,让她像只小猫咪一样趴在自己的胸膛上,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想问什么?”
其实她知道他很爱她,可她就是想问,就是想听他亲口对她说那些甜滋滋的情话,她永远都听不腻的。
她嘟着嘴道:“你都还没告诉我,你有多喜欢我?”
果然是小女孩的心性,才会满怀期待地问他这样的问题,她就是想听他说甜言蜜语了。那么有多喜欢她?答案有很多,其中一个便是,他会满足她的任何小心思,包括一遍遍地说情话给她听。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烟烟,你就是我的旧林和故渊,是我此生的向往,是我的人间烟火。”
这座紫禁城三百多年了,它古老而又宏伟,却也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寂寞。他生在这座围城里面,继承了国祚,凡事皆为江山社稷计,如果没有她,他不过是这座围城里的一个活着的祖宗,一个穿着龙袍的圣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后变成挂在太庙的一幅挂像,史书记载的一行行为政功绩的墨字。
可是,因为有了她,他拥有了不同,这座寂寥沉闷的围城有了烟火的气息,他看见云间炊烟袅袅,万家灯火馨亮温暖,青青的麦苗儿在田垄中自由生长,绿水桃红,莺啼燕舞,都是最鲜美生动的,他胸腔里的心脏在为她跳动,日子活泛起来了,每一天都变得有期待。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你就是我的旧林和故渊,是我此生的向往,是我的人间烟火。她真的好喜欢他的回答,她甜甜地笑了一下,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和他一块儿坠入了漫天红霞的云彩里了。
全文完
第97章 |番外1
洞房里好似吹过一阵又一阵的春风, 满室的喜红如灼灼燃烧的火。炕桌上的一对龙凤喜烛微微摇曳,隐约可听见灯花爆了又爆的哔哔剥剥的声音,还有玉钏儿一下下地碰在床棱上时清脆悦耳的声音, 床帐子里轻轻重重的喘气声。
一夜痴缠,她终于做了他的姑娘,整个儿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了。她也才知道男人原来是这样儿的, 她几次悄悄地捂住了眼睛。
不过, 她心里总还有些小小的委屈,他都不知道多疼惜她一些的……
第二日早晨她还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却被他伸手挠着她的耳垂给捣乱醒了,她扯被子盖住头, 嘟囔道:“别吵, 让我再睡一会……”这个坏人, 昨晚可着劲儿地欺负她,她都要累死了,还不让她多睡一会儿。
看着趴在被子里的一团小小的身影, 聿琛不禁哑然失笑, 若不是大婚次日要去奉先殿行庙见礼, 他也不忍心这么早便唤她起床。
但如今她已经是他的皇后,这些形式上的礼仪总归是要与他一同完成的。
他低下头去, 一手抚着她的发丝, 一手摩挲着她的脸, 凑到她耳边低醇地道:“你忘了, 今晨我们要去奉先殿列祖列宗的神牌前行礼,朕要告诉他们, 朕已经娶了你做大燮国的皇后。”
烟景虽还有些起床气, 但一听到还有这么个重要的礼仪, 她也不敢再赖床了。
她在被窝里不情愿地滚了几下,然后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头上拖着一把长长的青丝,小脸粉雕玉琢,身上只穿了烟粉色的薄绸暗花抹胸和纱裤。
抹胸的带子在白腻的脖子上松松的系着,有些歪了,有句诗叫“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便是形容热闹和曼妙的春色,当然对她来说却不仅仅如此,还有些许青青粉粉的花儿在肌肤上开着。
但她不想在他面前观察这些,她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神色有点萎萎的,她伸了一个懒腰,开始软糊地撒娇,“夫君,我累嘛,你背我下去……”
聿琛轻笑,他的皇后可真是娇气得很,可他偏喜欢这样地宠着她,让她一辈子做个又娇气、又软包的小姑娘。
听她甜软地唤他夫君,实在勾人得很,尤其是已经尝过她的滋味以后,那快意那酣畅,令他欲罢不能,她的一点香气都会让他躁动,这会她再挨近来,聿琛便觉一股邪火窜起,看着她的目光便暗沉了下来,“嗯?你再叫一遍听听。”
烟景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甜甜地道:“夫君、郎君、相公……”
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那么叫他夫君似乎更加可亲,她不喜欢叫他皇上,总觉得皇上代表着江山社稷,是全天下人的皇上,但夫君才是她一个人的,她想与他在这皇宫里过民间夫妻般的日子。
聿琛心头被她的话语勾得发痒,大掌穿过她后脑的发丝,让她抬起头来,他便低头衔住了她的两片嫣红的唇。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内衫上的系带似乎更松了,很有些迷魅的味道。
绵密地吻了一会,他的呼吸已经重了,这才停住,背着她下床,放到梳妆台的椅子上坐了,然后轻轻拍手,很快便有侍候梳洗更衣的女官鱼贯进来,此时方五更刚过。
梳洗更衣完毕后,御前太监便传了早膳进来,不一会儿便有一列御膳房的太监抬着膳桌,捧着黄云缎包着的膳盒,浩浩荡荡地往坤宁宫东暖阁而来。
昨夜只在合卺宴上象征性地吃了一点,加上昨晚折腾了半宿,这会肚子着实有些饿了。
很快膳桌上便摆了十数样的点心甜品、菜肴、细丝酱菜、粥品等,聿琛屏退了殿内的御前和侍膳太监,只他们两个新婚燕尔的帝后在一块儿用膳。
烟景拿调羹轻轻地搅动着面前的红稻米粥,熬得又香又浓,里面还加了几片姜丝,喝了胃里暖乎乎的,想必是聿琛吩咐了御膳房特地加的,知她这几日都忙着大婚出嫁,肯定熬得晚,加上昨晚洞房花烛,云雨许久才歇,胃里难免会受些寒,所以特意加了姜丝进去喝了暖胃。
她的夫君真的好体贴,懂得在这些细微之处关怀呵护着她,甚至还记住了她每月月事的日期和天数。
烟景想起昨晚刚经历的时候她疼得难受,额上冷汗涔涔,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疼,实在是怕了,哭的呜呜咽咽的,蹬了腿想把他踢下去,他按住了她的脚丫子,然后才停住了。
他一点点吻去了她眼角的泪珠,在她耳边说,他想要她想了很久很久了,忍得很辛苦,若今晚不能给他,后天她来了月事,他便又要再忍五日。
然后还抓起她的小手放在他那里,她的手心能感觉到他真的绷得很紧。
她看着他的那个忍得那般难受的样子,眉目深浓得像深海,相信了他的痛苦绝不会比她少,心一下子就软了,才试着放松了下来,咬牙忍过这阵痛,后面才渐渐有了一些舒服欢喜的感觉。
这一晚,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但却是被他折腾到了半夜,外头侍候着的贴身宫女端了热水进来,他亲自帮她清理了身子,之后又拿了药膏替她上药,清凉的药膏缓解了她的疼痛不适,很快她便困倦地睡了过去。
烟景想起他的体贴温存,便有一股甜蜜在周身弥漫开来,甜得每个毛孔都好像浸在蜜里一般。
她嘴角扬起笑意,看着摆在中间的那道熘野鸭丸子,眼中秋波一转,软声道:“夫君,我要吃丸子,给我夹丸子。”
聿琛勾唇一笑,执筷夹了几颗放入她碗里,“知道你饿了,多吃点。”
烟景小咬了几口,食欲好得出奇,觉得世间最好吃的美食不过如此了,也夹了一只熘鲜虾,认真把虾皮剥干净了,再递到他嘴边,“夫君我给你剥虾吃。”
聿琛咬了一口吃了,只觉得满足快意无比,人生的幸福莫过于小娇妻在旁,亲手给他把虾壳一只只地剥掉了,外面天光地亮,四海清宁,百姓安乐。
许是昨晚耗费体力过度,膳桌上的菜肴竟让他们两个吃了大半,最后才吃那道椰汁炖燕窝,烟景吃了几勺,又舀了几勺递到聿琛的嘴边,聿琛都低头吃了,吃完了又转过头去啄她嘴角边沾着的晶莹汤汁。
两人浓情蜜意、如胶似漆地互相喂食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吃完早膳,之后便去梳妆穿戴了。
因为庙见礼是婚后的大礼,所以依然如昨日大婚时一般隆重大妆,戴凤冠,穿翟衣,聿琛亦穿袞冕服。
烟景和聿琛在奉先殿供奉先帝和先皇后及列祖列宗的神牌前拈香和奠酒,然后再行三跪九叩大礼。看着在神牌前正襟危坐,面容端肃的先皇后的画像,却是觉得她看起来好端庄慈爱,心中生出一种无比亲切和尊敬的感觉。
是先皇后,在先帝的手里放了她的娘亲出来,所以她才能来到这个人世间,然后长大后才能遇到世间最好的聿琛,他们很相爱很相爱,才会拥有此刻无比圆满的幸福。
烟景微微转头看向聿琛,却见他也正定定地看着先皇后的画像,温和的目光里还带了几丝欣慰虔敬之色。
在先帝和先皇后的神牌前行礼完毕之后,便又依次到列祖列宗的神牌前行礼,繁复的庙见礼直到中午时分方结束,可把她累得够呛,这才第一天,就得面对这么多繁文缛节的礼仪,当他的皇后真累啊,可谁让她爱惨了他呢,愿意陪他在深宫里头忍受这些她以前最最厌烦的规矩和礼节。
回坤宁宫用了午膳后,烟景便瘫着再也不想动了,在暖阁里补觉恢复体力。聿琛则在乾清宫召见大臣处理政事去了。
这么一睡竟直接睡到了傍晚的掌灯时分,许是聿琛知她太累了,便不许再有任何人和任何事来打扰她的歇觉,都一并先拦下了。
烟景醒来后便吩咐了要沐浴,如今她已经是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成群列队,除了缀儿这个贴身的大宫女,还有另三个贴身的大宫女在身边侍候着,故一吩咐,便有一群的宫女捧着沐浴用具和抬着浴汤鱼贯进来了。
连沐浴都有六个司沐来侍候擦洗了,但烟景实在不习惯有人帮她洗,故等司沐帮她宽衣后,便令她们退下了。
泡澡向来是她舒缓放松的方式,烟景缓缓地蹲进浴桶里,看着如雪的肌肤上遍布着深一道浅一道的暧昧痕迹,分外醒目,她闭上了眼睛,浴桶里水汽氤氲,她的神思也轻轻漾动起来。
他来劲儿的时候,热情狂涌,她无法抵御,甚至被逼退至床角,谁知道他还有如此暴发惊人的一面,她依稀记得,她忍耐不住的时候,也禁不住在肩背上挠了几道。
聿琛到现在这才领略了“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蕴,他在养心殿看折子,竟不住地在走神,一会是她的两条藕臂挂肩,一会是她纤长的笋腿蜷起,一会是她的雪脯如酥,一会是她香汗流枕……好在他刚新婚,政事不多,好不容易应付完,因而不到掌灯时分他便到坤宁宫去了。
那时候烟景方沐浴完毕,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柔密如云的发丝披散开来,将她的娇小的身子都裹了半只。
聿琛进来,摆了摆手,两个梳头的宫女便退下了。烟景在镜中看着他近前,他大掌穿过她脑后的发丝,将她的一把青丝握在手中,揉搓了几下,然后从桌上拿过梳子,帮她梳起发来。
烟景乖巧地任他为她梳头,镜子映出她的双眸水光潋滟。
梳毕,聿琛从怀中掏出一个簪子递给她,“给你选了一支簪子,看看喜欢么?喜欢的话我给你戴上。”
烟景将簪子举在手中看着,是一只翠镶宝石梅花簪,周边嵌着碧玺梅花,中间用宝石、珍珠嵌了许多松鼠、小鹿、兔子、狸猫等可爱的小动物图案,里头还有小机关,簪子可以缩长缩短,把簪子往内缩的时候,那些小动物便会从簪子上凸了出来,活灵活现的,特别奇巧别致,果然是他的手笔。
烟景扬嘴一笑,露出一口雪亮的贝齿,“喜欢,特别特别喜欢。夫君你真好。”
聿琛狭长的双目扬起,“下次再送你更好看的。”
聿琛将她满头的青丝用簪子松松地挽起,乌鸦鸦地堆在颈上,露出一截白腻腻的脖颈,她因刚沐浴完,身上只穿了一件樱粉色的暗花薄绸抹胸和袷裤,外头披了一件轻薄的白色纱衫,肌肤绰约,春光隐隐,身上的甜香幽幽萦萦,直沁人的心腑。
聿琛筋骨酥荡,他的大掌在她雪白滑腻的脖颈上摩挲着,然后滑落至纱衫内,勾画着优美玲珑的曲线。
烟景半咬着唇腻在他的胸膛上,不敢去看他的大掌在胡作非为些什么,她的身子越贴越紧,面晕潮红。
不多时,聿琛眸色晦暗,呼吸变重,他的双手移至她的肋下,将她提抱起来,往床榻方向走去。
烟景知道他想做什么,昨晚还不够么,怎么这么快又想了,她小声提醒他,“夫君,我们还没用晚膳呢……”
聿琛双目幽幽闪光,勾唇一笑,“你饿了?等下好好喂饱你。”
这时西洋自鸣钟叮叮当当地敲了十几下,她转头看向外边,“夫君,外头的灯现在才开始亮呢……就就要安寝了么……”
“春宵苦短。”
烟景又嘀咕了,“可是……可是我那儿还有一点点疼的……”
“嗯?我会轻点的,你这小狐狸太勾人了,夫君我已沉迷在你的女色中不能自拔了……”
呃呃,可是……
烟景还要再说什么,却已经仰面被他压倒在了床上,腰间一凉,系带已经让他抽开了,接下来的话便没机会说了。
迷乱之中,他俯在她耳畔道:“喜不喜欢这样的打架……”
“嗯……”
“要不要再换个招式?”
“嗯……”
“聿家门派的功夫厉不厉害……”
“嗯……”
这个坏人,诱她说了好多羞人的话,把她脸皮都臊没了。他怎么可以这般不要脸!
这个大骗子,明明说会轻点的,可还是那么凶,第二回她被弄哭了,用脚踢了他几下,之后又在他肩上捶了捶,他道歉了又哄了她好久,她才不哭了。
完事后,聿琛销魂得很,浑身通泰,总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看她一副疲累的样子,好歹是忍住了。
之后他抱她出来在浴房里一同沐浴,在那儿又忍不住要了一回,用完晚膳没多时,又被他抱在床上来了几回。
烟景好累好累,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眼角还挂着泪,有点儿委屈,他怎么这么上头,这么不知餍足,前一两回她还是舒服欢喜的,后来就只剩下累了。
烟景想她的夫君大概是要把这十几年来从未发过的情都发在她身上了……简直像头横冲直撞的公牛和荒原里的饿狼!她不行了,她好后悔自己平时偷懒没运动,如今打起架来,她处处落于下风,被他碾压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再一看他还那么强健有力的样子,她便有些不平,凭什么!凭什么!
算了,看在他是积聚了十几年才爆发的份上,还是再忍耐一两天,反正她的月事也快来了,到时候他再想撒野也不能了。
烟景窝在他的怀里,小脸红潮未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眨着眼睛好奇地道:“夫君,你如今这么勤快,你说我现在会不会肚子里已经怀上宝宝了呀。”
聿琛坏笑,“你想生?那夫君我再努力一把完成你的心愿。”
烟景一听赶紧缩在被窝里,“别……夫君你已经很努力了,我……我投降了。”
聿琛看她这样子不禁哑然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过了一会,她又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如果真有了我会很欢喜,因为我想给夫君生宝宝。”
聿琛这回不笑了,颇为郑重其事地道:“生宝宝很疼的,你不怕?”
“不怕……若能给夫君生个很像夫君的宝宝,再疼都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