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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皎皎依稀可见他松开的衣衫领口,那轻微鼓动的肌肉轮廓,浑身上下都带着强势的雄性气息。
    “司延,你在哪呢?怎么还不过来找我啊?我都要吓死了。”
    外面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宫女的焦急追赶,“公主,您别着急,他人府邸不可乱闯。”
    “我是公主,这天下都是我父皇的,我找个人都不行吗?”
    云皎皎意识到外面的人就是当今公主燕明月,那个废了她名字的新公主。
    云皎皎眸光发凉,心底的厌恶骤然让她生出些报复心思,这心思刚刚冒尖,她的裙带上忽然落了一只大手!
    云皎皎腰身一麻,警告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司延收到她警告的目光,却眉梢微扬,下一瞬用力扯开她的裙带,
    云皎皎一惊,身上衣物骤然松散开,接着衣襟领口一下子被拉开,露出大片细腻如羊脂玉般的雪肤,骤然压低的惊呼声还是在惊吓之余脱口而出。
    近乎是同时,房门被“砰”的一声撞开!
    “司……”燕明月话出口就听到了屋内女子又媚又软的惊呼声。
    而屋内红纱暖帐之中,人影浮动,燕明月霎时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之后慌忙抬袖遮住视线,“司延?”
    云皎皎红着眼睛,抵在男人胸膛之上的手,没有丝毫威慑力,反倒显得欲拒还迎,想拉扯住松散衣物却最终被男人扣紧拽了起来,被反剪着双手,坐进了他的怀里。
    无声的对峙只留下床笫摩挲声,听得燕明月面红耳赤,气得跺了跺脚,“你太过分了吧!我在那里吓得半死,你却……”
    燕明月欲言又止,咬了咬唇,“大胆贱婢!本宫来侯府做客,你还敢勾引主子,这么缺男人吗?!信不信本宫把你发卖进青楼!”
    云皎皎从小到大还没被这么骂过,气血上涌,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望着司延轻叫了一声,“侯爷。”
    这像是能掐出水来的“侯爷”,不仅司延,燕明月和婢女都愣在了原地。
    司延眸色暗沉,反剪着她的双手,牢牢盯着她。
    云皎皎潋滟如水的桃花眸沁出绯红,故意又挑拨离间的一句,“公主果真如侯爷所说一般,好凶啊,妾身害怕。”
    艹。
    司延盯着她,攥着她手腕的手越收越紧。
    外面燕明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司延你们?好啊,你个小浪蹄子!你……”
    燕明月说着就要冲进去,被宫女生生拦下,“公主!”
    “别拦我!”
    “明月。”燕淞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
    “皇兄!”燕明月指着床榻方向,“他们……”
    燕淞严肃道,“这般不懂事,出去!”
    燕明月咬了咬唇,甩袖离开了屋子。
    云皎皎蓦的安分下来,手心沁出一层薄汗,她衣衫半退坐在司延的怀里,司延宽大的玄色长袍将她牢牢包裹住,余留白皙肩颈若隐若现。
    燕淞回身,多看了一眼床榻方向,视线被红纱遮挡大半,隐约能看到坐着的司延和他怀里的美人。
    燕淞也时常这样做,因此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小妹年纪轻无礼,不要见怪。”
    “多谢太子殿下谅解 。”
    “说来孤有一事需要帮忙,孤在你这看到了一位身着月白衣裙的女子,像极了我父皇寻找多年的故人。不知侯爷是否可以叫来你院子里所有女子,给我看一看。”
    司延外衣裹在云皎皎身上,略微起身掀开了床幔一角,“既是太子殿下所需,当然可以。”
    云皎皎躲了躲外面人的视线,而后床幔很快落下将她遮住。
    纱帐快速的起落间,燕淞抬眼间瞥见了红艳纱帐里娇弱无依、白玉凝脂的人影。
    司延淡淡吩咐着,“卫轲,去把府苑里所有女子叫来,给太子殿下相看。”
    “是。”
    卫轲下去,不一会儿就将府苑里所有人女子都叫来给弓全相看。
    司延吩咐完,发觉燕淞的视线还在纱帐里面的云皎皎身上,司延沉吟着,“怎么,殿下也要看看我的宠妾?”
    司延说着,大手便作势要掀开纱帐。
    第12章
    云皎皎惊得大气不敢喘一口气,踹了司延一脚。
    燕淞笑道,“不妥,改日等她穿上衣服,孤再看也不迟。”
    司延早就断定燕淞不会看,无非是先开口打消燕淞的疑虑,也存了几分报复她大胆行径的心思。
    他的手落下来探进纱帐,借着床幔遮掩,直接捏住了云皎皎踢过来的足踝!
    “怎么见了太子不吭声了?刚刚不是玩得挺开心?”
    尾椎窜起酥痒,云皎皎咬着唇浑身一抖,却又抽不出来。
    这话落在旁人耳中就是闺阁调笑话,全然不会多想。
    只有云皎皎知道他在报复自己,紧张得要死。
    偏巧这个时候她又听见了顾钦的声音。
    顾钦跟随侍卫过来,是担心云皎皎会被燕淞发现,却也不知道云皎皎藏到哪里了。
    顾钦到门口,只扫了一眼屋内衣衫不整的司延,便知礼数的收回视线。
    心下不屑,能问他要妻子的男人,能有多么洁身自好。
    云皎皎下意识的拉了拉衣服,升起异样的背德感,顾钦永远也不会猜到自己担心的妻子,偏偏就在别人床榻上、丈夫眼皮底下被混账亵玩。
    外面弓全的声音响起,“殿下,这有一个月白衣衫的姑娘。”
    云皎皎一愣。
    弓全将人带过来,让她行礼参拜燕淞。
    “太子殿下恕罪,今日在清梅园见太子威仪不凡,便不敢上前跪拜才逃跑,引得殿下如此大费周章的寻找奴婢,奴婢该死。”
    是春桃的声音!
    燕淞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上前勾起了春桃的下巴,眼底带过玩味,“……这般姿色,死了不可惜?”
    “虽有姿色,但并不像月族人。”弓全凝眉,“怕是老奴看错了。”
    “无妨。”燕淞虽不如得了月族人高兴,但能得个美人也算是没白忙一场,“送不得父皇,还留不得东宫吗哈哈哈,你可愿与我回东宫?”
    春桃心下一喜,故作讶异,而后多看了一眼后面的顾钦,存了些其他心思。
    她妄图在顾钦脸上看到久久不纳她的懊悔、不舍和凄苦,“容奴婢问下奴婢的主子。”
    燕淞回头,又看见了那个侯府客卿,“你是她主子?”
    “是。”顾钦面色平静拱手行礼,心下却万分庆幸在此处的不是云皎皎,“能被太子殿下看上是她的福气,日后去了东宫,好生服侍殿下。”
    春桃难以置信的顿了片刻,脸上的期许无影无踪。
    她虽不指望顾钦忤逆太子,留她下来,但顾钦竟也没有丝毫留恋挽留她几日的意思。
    春桃像是硬生生被打了一巴掌,顷刻间认清自己在顾钦心里的身份地位,而后俯身道,“奴婢谨遵大人教诲。”
    燕淞开怀大笑,“赏!”
    顾钦躬身,“谢殿下。”
    云皎皎竖着耳朵警惕的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外面人都散干净了,脚踝敏感处忽然被捏了一下,“不想走?”
    云皎皎浑身一激灵,条件反射的抽回来。
    司延慢条斯理道,“又怕了?刚刚是谁……”
    “你既说帮你解决个麻烦,眼下那麻烦一时半刻都不会缠着你了。”云皎皎打断他的话,穿好被他弄散的衣服,将他外衫扔回他身上,“我们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沾着少女甜香的外衫扔进怀里,司延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搭着,“你跟我可谈不了互不相欠。”
    云皎皎脚步微顿,以为是他在说他们依仗他在安京立足的事情。
    这是不争的事实。
    云皎皎撑在床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司延,“那我们谈个交易。”
    今早徘徊在脑海中的念头又再次浮现出来,被动处境之下,她要摆脱任人宰割的风险,就要掌握主动权。
    司延掀起眼帘,眼底看不清情绪,“你觉得我需要跟你做交易?”
    “质子新封武云侯是天下独一份,但新帝以仁慈闻世,登基不见血腥只让你铲除余党,所以我猜他稳住朝纲后,首先需要清除的污点,”云皎皎靠近了些,“是你。”
    云皎皎纤细修长的手指搭上他的膝盖,轻软嗓音配上剪水桃花眸,多了些蛊惑意味,“你这武云侯的位置想坐的久,或者你还想要更高的权势,我可以帮你。”
    她搭上他膝盖的手腕突然间被男人擒住,骤然将她拉近,可司延却一动不动的审视着她,“小公主聪明是聪明,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何帮我?”
    云皎皎眼睫轻颤了下,片刻后便镇定下来,“我是忘了过去的事情,但燕程登基沿用前朝规程和官员,我是前朝皇室独女,与前朝太子同一个先生,朝廷规则与内部官员制衡,除了……我哥,没人比我再清楚。”
    “比如?”
    “比如,朝廷设禁军,乾坤离三部。乾部掌控前朝京内事务,坤部掌控宫内琐事,离部兼巡宫内外和京内外平衡乾坤两部。表面上他们三部平等,但运行一段时间就会出现阶级链。乾部涉及朝政最是风光,离部监管又说一不二,坤部受两方夹击最弱。但实际上,皇家弱点掌控在坤部,因为那是女眷和孩子们在的地方。你眼下要先留后路,那一定是先安插人手威胁新帝的最弱之处。这是其一。”
    “其二,如果你想更稳妥一些,”云皎皎顿了顿,“三部都安插人手,制造矛盾。禁军一乱,燕程就会需要你。如果燕程不需要你了,你就乱他。”
    司延不动声色的听她说完,先是沉默了许久,而后拖腔带调的笑了,“你有没有觉得,你对新帝的走狗说祸乱朝纲这种话,是在质疑走狗的忠心啊,走狗听了可不高兴。”
    他有意无意的强调着“走狗”两字,那是云皎皎见他的第一句话。
    云皎皎:“……”
    有病。
    云皎皎看着他,硬生生憋出一句, “那你可真是个优秀的走狗。”
    云皎皎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谈判是因为质疑“走狗的忠心”而失败。
    她搞不懂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人总有很在乎的东西,那是他们的弱点。
    有人在意金钱,用金钱拿捏最是简单。有人在意权势,那用权势控制他。她以为司延会是后者,才会无所不用其极爬上侯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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