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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胖墩离开前还不忘嘱托:“乌库玛嬷,您可是答应保成要帮保成劝劝皇阿玛,还有教训坏女人的啊!”
    路过青璃身边时,小胖墩还奶凶奶凶地瞪了青璃一眼。
    康熙帝看着自己儿子在这儿丢人现眼,当即撂下了手里的茶盏,把小胖墩吓得缩回了苏麻喇姑的怀里。
    青璃被哼了一声、瞪了一眼,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隐忍和委屈之色,实则心里乐翻了天:
    【干得好小胖墩!你对我越没礼貌,你曾祖母越不好意思为难我!】
    看着身边的小傻子被欺负了还能傻乐,康熙帝叹了口气:罢了,心态好未尝不是一大优点。
    等小太子离开正殿后,太皇太后瞥了眼跪在一旁的佟贵妃,眼神又转向康熙帝。
    “皇上,你想必也猜到了佟贵妃为何在此,她是你的贵妃,怎么处置自然由你定夺!”
    佟贵妃听见太皇太后完全不帮她求情,立刻膝行过来,抱着康熙帝的双腿求饶。
    “表哥,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啊,臣妾知错了,以后一定规行矩步!只要能让表哥消气,臣妾回去后就自请禁足、闭宫不出,每日抄经念佛、静思己过。”
    佟贵妃本就是个清丽的美人,今日为了示弱,只着一身带着些许竹叶纹的月白色薄袄,头发简单挽起只用了一支琉璃簪略作点缀。
    莹白如玉的小脸上也未施粉黛,只留点点泪痕。
    可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然而康熙帝却郎心似铁,不曾分给佟贵妃半点眼神。
    “贵妃把处置自己的方法都定在了禁足抄经上面,朕看你不是来请罪的,是来狡辩、脱罪的!”
    小心思被康熙帝摆在了台面上,看着端坐在一旁、嘴角含笑的青璃,佟贵妃羞愤交加,顿时口不择言了起来。
    “表哥,臣妾也是关心你啊,臣妾也是担心你被迷惑,所以才推了一手,企图引起表哥的重视,让你清醒过来啊!”
    佟贵妃这话明里暗里贬低青璃是迷惑君主的妖妃,可同时,她表哥在其中的形象也成了一个会轻易被女人迷惑的昏君。
    青璃抓紧机会打击敌人。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只有昏庸无能的帝王才会沉迷于美色。众所周知,皇上励精图治、英明神武,如皇上这般圣明的君主,怎会如你所言,被女人迷惑。”
    佟贵妃话说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此刻听见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妖精又朝自己身上扣黑锅,更是追悔莫及:“本宫没有!本宫只是……”
    还没等佟贵妃只是出个所以然来,康熙帝就挣脱了她抱着自己双腿的手臂。
    “佟贵妃御下不严且屡教不改,贬为佟妃,禁足承乾宫三个月,禁足期间每日抄写《静心经》十遍。”
    眼见佟妃就要开始哭闹、撒泼,康熙帝挥挥手,四个腰肥腿壮的粗使婆子就进殿来把她强拖了下去。
    佟妃被拖下去时还不依不饶地拉着门框,大喊道:“表哥,你忘了姑姑对你的嘱托吗?姑姑临终前可是让你善待佟家啊!”
    此话一出,整个慈宁宫包括青璃在内都跪了下来,只剩下太皇太后不动声色。
    康熙帝豁然起身,锐利的目光射向佟妃,森冷的语气响起:
    “你不想做佟妃,还可以当佟嫔、佟贵人、佟庶妃!再不济朕还可以把你发还本家,让你当你的佟格格。你自己选!”
    佟妃被康熙帝阴沉的表情看得喘不过气来,也说不出话,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
    “选!”
    随着康熙帝再一次抬高了声音,佟妃软了身子,瘫在地上,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来:“妃,佟妃……”
    康熙帝摆了摆手,粗使婆子们赶紧爬起来馋着佟妃继续向外走去。
    康熙帝却仍觉得心里烧得难受:“梁九功,你去佟府传朕的口谕,佟国维教女不善,身上一应官职都卸下,让他在家好好教导他的几个儿子,别养得跟佟妃一样蠢而不自知!”
    康熙帝发作完了,回过身来扶起青璃,压低的声音几不可闻:“抱歉。”
    青璃知道这是因为他刚刚发火时,自己陪着满宫的人跪了那么一下。
    背着太皇太后对他眨了眨眼睛,表明自己并不在意。
    【我只是跪了一下,佟贵妃却降了一级。】
    【下次有这种大好事,记得还叫我,我能把她跪成庶妃。】
    不管什么事情到了青璃嘴里总能变得有趣,康熙帝勾起了嘴角,梗在心上的那口气也因此散了去。
    太皇太后端坐在上首,将这俩人的眉眼官司看得一清二楚,总觉得刚刚自己应该跟那些奴才一起退出去。
    “皇上既已罚过佟妃了,此事就揭过。”
    太皇太后开口引起二人的注意:“钮祜禄格格,宫里这些不像话的流言你怎么看?”
    正题来了,青璃打起精神:“回太皇太后的话,臣女对此很是气愤!流言不但贬低了太宗爷和先帝爷,更是牵扯到皇上的身上。幕后之人必是想借此乱我大清江山,行反清复明之举啊!”
    【只要我把事情往大了扯,我就是被连累的那一个。】
    青璃此话一出,太皇太后转着佛珠的动作顿了一下,康熙帝更是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想借此掩饰自己的笑意。
    太皇太后只在青璃入宫那一日见过她一面,说了些好好照顾皇后的客套话,在此之前青璃给她留下的印象仅限于过人的美貌。
    今日一见,钮祜禄家的这个格格倒是意外的活泼和有趣,太皇太后有点理解自己一向冷静自持的孙儿为何会栽到她身上了。
    流言只传于宫内,明显是内帷之争,意在剪除钮祜禄家这位深受皇上青睐的格格。可她这么一说,竟给索额图扣上了谋反之罪,同时把自己撇得一清二白。
    “哀家听说流言中多有涉及钮祜禄格格之言,格格可曾觉得委屈?”
    “原来太皇太后是觉得,这些乱臣贼子为了中伤皇上把清清白白的臣女牵扯其中,担心臣女为此伤心抑郁,所以才召臣女过来想要安抚臣女啊!”
    青璃眼泪汪汪,一副感动得不得了的样子。
    “太皇太后实在不必如此,在大清江山面前,臣女的这点清名算得了什么,抓住这些意图颠覆大清江山的臭老鼠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赶紧把索额图给砍了吧!】
    康熙帝还是头一次见皇玛嬷这副被噎得不知该说什么的表情,青璃果然厉害!
    为了青璃赶紧混过去,也为了皇玛嬷的心情着想,康熙帝一本正经地配合着说胡话。
    “还是皇玛嬷想的周到,朕只顾着抓幕后黑手,反而忽略了这点。女儿家的名声何其珍贵,此事确实是朕连累青璃格格了。”
    “幸好皇玛嬷替朕给格格准备了赔礼,格格就不要推辞,快快收下吧,以免朕不得心安啊!”
    青璃朝康熙帝温婉一笑,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太皇太后。
    看着一唱一和骗自己私房的两人。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决定破财消灾,赶紧打发走这两个没脸没皮的,褪下了手中的沉香十八子手串。
    青璃极有眼色地上前一步、双手接过、行礼谢恩,顺手戴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
    看着一点不见外的青璃,太皇太后只能昧着良心说:“格格喜欢哀家给你准备的压惊礼就好!”
    【索额图,这种大好事可以多来几次!】
    【你出力,我拿好处,最后你还会受罪,嘻嘻~】
    看着金色气泡里青璃美滋滋的心声,康熙帝也不得不羡慕这傻孩子的没心没肺。
    “皇玛嬷,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朕就先送青璃格格回坤宁宫了,以免皇后担忧。”
    太皇太后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快走快走!
    作者有话说:
    佟贵妃拔下自己的红宝石戒子,偷偷塞给作者,努力暗示:“作者亲,你看本宫当了这么久的贵妃都没变,读者宝子们可能都觉得没新鲜感了,本宫的位份是不是可以动一动了?
    好像挺有道理的,我这就给你安排~
    第20章
    苏麻喇姑刚哄睡小太子,出了暖阁就看见皇上和钮祜禄格格并肩走出慈宁宫的正殿。
    钮祜禄格格落后半步,皇上时不时扭头跟她说上两句话,阳光下皇上的神色温柔无比,眼角眉梢透出的笑意是如此真切。
    苏麻喇姑不免多看了两眼,等这对壁人走远才进了正殿。
    苏麻喇姑跟太皇太后从小一起长大,陪着她从科尔沁草原到了盛京,又从盛京来了紫禁城。
    二人名义上虽是主仆,实则胜似姐妹,就连皇上幼时都叫过苏麻喇姑“额捏”,如今也是尊称其“嬷嬷”。私下相处时苏麻喇姑也多称太皇太后“格格”。
    看着太皇太后此刻的神色不太对,苏麻喇姑有些担忧:“格格,您这是怎么了?”
    太皇太后笑着拉过苏麻喇姑的手。
    “苏茉儿,你刚才不在真是可惜,皇后的妹妹跟她大相径庭,这姑娘真是有意思极了,玄烨跟她相处久了竟也学会了逗趣!”
    太皇太后得知流言时还面露不虞,苏麻喇姑生怕格格跟皇上闹得不愉快,如今可是松了口气。
    太皇太后自然知道苏茉儿的担忧,毕竟自己当年因为董鄂氏跟亲儿子闹得跟仇人似的。
    不过太皇太后不是会重蹈覆辙之人,她更偏向于吃一堑长一智。
    “只要玄烨在政事上不犯糊涂,后宫如何都随他去吧!哀家这次召她过来,一是想确认下玄烨对她是不是真的上了心,二是好奇她这个人。”
    苏麻喇姑想到在殿外看到的那一幕:“奴婢猜,皇上对这位格格确实有情,这位格格想必是个活泼性子?”
    “不仅活泼,还胆子大、脸皮厚,惯会装模作样!”
    这好像都不是正面的形容词,听起来也不像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听着不像夸赞,但格格似乎还挺喜欢她?”
    “是啊,哀家不过见她一面,就开始好奇下次见这丫头还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
    “她身上有一种跟这深宫格格不入的气息,生机勃勃。可她就算遇到不平事也能处理得干净利落,又矛盾得似乎很适应这深宫。”
    “这样有趣的孩子还有着花容月貌,玄烨被她吸引不足为奇,可她能走到哪一步还得看她自己。”
    苏麻喇姑想起还在呼呼睡大觉的小太子:“格格,那太子这事?”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赫舍里家确实愈发不像话,玄烨处置那些奴才哀家也认同。哀家答应保成劝他皇阿玛,也只是想劝他不要迁怒保成,保成首先是太子,其次才是赫舍里家的外孙。”
    苏麻喇姑好奇: “那皇上怎么说的?”
    “哀家没来得及说这事,也不打算说了。看着玄烨因为佟妃处置了佟国维,哀家就知道说了也无用。再者哀家也是糊涂了,竟也天真了一次。”
    “赫舍里家跟保成怎么分得开呢?他们彼此倚仗、互为依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早已混为一团分不开了。”
    “就如同这次的事情,如果成功,保成会受益。那失败了,难道保成就可以分毫不伤吗?天下哪有只等着收获却不担责任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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