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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级是个年近四十的干练美女,算是老太太一手栽培出来的心腹,所以跟陆江尧除了工作关系外,私交也不错。
    她前段时间接受了男友的求婚,视频拍的正是他们一起去婚管所登记的全过程。因为后面还要在婚礼上播出,所以俩人特意请了个摄影师专门负责拍摄。
    专业人士的装备清晰度自然不能和普通手机同日而语,运镜方式也很特别,不止拍了这对新人,还把不少背景板过客也加了进去。
    美女同事群发了她的新婚消息,身为老板的陆江尧出于人情世故,决定去对方的社媒账号上点几个赞,再评论一番,毕竟他们早就加了好友,他的号这几天也一直在提醒美女同事有动态更新。
    谁知这礼貌性的一看居然就让他看到了连北兮和霍修文的身影。
    和旁人喜气洋洋的笑脸相比,这俩人的表情明明白白诠释了他们绝不可能是来结婚的。
    不是结婚,那就只能是离婚了……乍然从脑海间蹦出来的念头硬控了陆江尧好几秒,半晌,他才慌里慌张地找到干练女同事的号,截图询问对方婚管所是否同样处理离婚事宜。
    他没有隐瞒,老实交代画面里的女子是他的前女友,明明之前已经宣布结婚了,为什么现在又会和传说中的丈夫出现在这里?
    女同事好心地向他科普了一番当地的婚姻制度,陆江尧左耳进右耳出,只记住了她最后一句结论:
    如果不是来结婚的,那就只可能是来谈离婚的。
    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陆江尧喜不自禁,忙不迭地谢过女同事后,就开始筹划起要怎么追回连北兮。
    是的,在亲眼见证过她的一段新恋情和婚姻后,陆江尧总算肯直视自己的内心,承认他始终忘不了连北兮,依然想跟她在一起。
    以前的他碍于自尊心,迟迟不愿主动联系对方,现在他想通了,什么脸面和骄傲,都比不上爱人一个微笑和拥抱。
    因此眼下他得先想个办法同连北兮自然恢复邦交,然后再循序渐进,慢慢把对方重新哄回来。
    陆江尧可没忘了当初俩人在一起时,她的态度时常若即若离,但保持低调的姿态却是始终不变的。
    那时的他只是个光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连北兮在公众场合都恨不得和他划出一百米的警戒线来……如今的他比过去拿得出手多了,按照她的性子,怕不是得视他为洪水猛兽!
    想到这里,陆江尧心理又不平衡了。连北兮凭什么不愿公开承认他是自己的男朋友?殷爵风和霍修文哪个不比他这个首富小儿子更有名气?她都不担心与他们牵扯在一起会影响自己,为什么要排斥别人知道她和他在谈恋爱呢?
    难道……他从头到尾都误会连北兮了,她忌讳的不是他身上“首富公子光环”太重,而是他除了会投胎,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如今的他倒是一点都不虚,毕竟这几年他也算做出了点成绩,只是追人的计策就得重新调整了。
    陆江尧越想越复杂,只觉得当初和连北兮交往的整个过程都透着一丝违和,那些他曾经笃定的事现在看起来似乎又不是那么确定了。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两天他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陆江尧仿佛附身在另一个也叫“陆江尧”的男人身上,跟随对方的视角跳跃着经历了某些场景——
    比如油腻地出言调戏一个名叫“连北兮”的女孩,然后把她当成了自己爱而不得的替身;比如痴恋安染,迟迟看不清自己的心究竟落在了谁身上……
    他看得上火又憋屈,完全不知道这个“陆江尧”有什么毛病,真的会有人搞不清自己到底喜欢谁吗?
    好不容易画面重新陷入黑暗,陆江尧以为自己要醒了,没想到下一秒光线又亮了起来,然后……连北兮就骤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对方真实得可怕,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依稀可见。要知道,他不是没梦见过连北兮,却从来没有哪一次是这种4k高清版。
    紧跟着他又发现了更多的不对劲——
    连北兮的年纪瞧着比现在要小,状态比较像刚认识他那阵;而他自己,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处能动的,嘴巴也不例外,什么音都发不出来……
    陆江尧只能眼睁睁注视着连北兮一步步向“他”走过来,表情无比复杂,他在心里偷偷分析了半天,也只读懂了其中浓浓的无奈和厌烦。
    他心头一沉,忽然就觉得酸涩起来——
    为什么在他的梦里,连北兮还是这么一副不待见他的模样?
    直到他瞧见连北兮越靠越近,跟着一手……拿起了“他”?
    怎么回事,难道他已经不是人了吗?
    所以,她方才脸上的嫌弃其实并非针对“陆江尧”这个人?
    陆江尧正要为自己这一发现释怀和高兴时,猛地又察觉到有哪里不对——
    等一下,那他现下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不是人,又能通过人的视角看世界……他该不会是某个觉醒的器灵吧?看多了玄幻小说的陆江尧立刻脑洞大开,自己给自己安排起新身份来。
    更神奇的是,虽然连北兮只有一双眼睛盯在“他”身上,他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她在“读”什么,心里又在想什么。
    毫无悬念,她“读”的自然是他刚刚“亲身”体验过的几个场景。该说不说,她神情里每一次的细微变化对陆江尧而言都是脚趾扣地般的折磨,仿佛他又再次切身羞耻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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