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定就是待定,不接受讨价还价。”
“行呵,好姑娘值得等待。注意要提速了!”
蓝巍站起来猛蹬。
自行车直接起飞。
杨思情揪紧他的衣服尖叫欢呼。
七十年代,纯真的年代。
作者有话说:
这章比较短,下章写长些。
第二十二章 藏不住了
◎世界上有三样东西藏不住:三急,喷嚏,爱情。◎
回到军院, 杨思情让蓝巍载着她去警卫室,她要跟人家说一声老黄今晚住在她那里,不然人家以为老黄又被谁抓走欺负。
今晚干部房唯一的访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史云走后, 老黄趴回到地板上听肚子在唱空城计。
过道上的杨思情还没走到门口, 房里的它就闻到杨思情身上的两种肉味,一种是她的人肉味, 一种是烤肉味。
兴奋地窜起来跑到门后,挺起两只前爪搭在门板上扒拉扒拉地刨门:老来伴怎么知道我晚上护家有功, 这么神奇的吗?
你要感谢自己不会说人话,可以直呼杨姐“老来伴”而不被她斩首示众。
门开。
门外的杨思情金光四射,光源出自她提在手下的一大包用油纸包裹的烤肉。
老黄围着油纸包打转,窜上窜下,伸鼻子去拱,尾巴螺旋桨似地疯狂摇摆。
杨思情笑骂:“狗鼻子。”打开油纸包放在小客厅地板上, “给, 一大包呢,别说我出去吃香喝辣没想着你这条老东西。”
蓝巍看老黄半眯着眼吃得狼吞虎咽,哈哈哈地问:“你看它吃东西的样子眼不眼熟?”
杨思情张口就要说“眼熟什么”, 及时领悟过来他又在给自己挖坑,心里骂他无聊:“是挺眼熟的,不就是你晚上吃烤肉的样子。”
蓝巍的小陷阱被识破,愕然一下,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捧住她的脸蛋rua啊rua啊rua:“脑回路都被我训练灵敏了, 好样的。”
她的脸蛋严重变形, 喜感大增, 他越看越喜欢,要不把她娶回家玩一辈子,他决不罢休。
杨思情大着舌头:“放开,我喊一二三了,一、二……”
蓝巍放开,出其不意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发出一声好像第一次抱女人的喟叹:“你抱起来跟看起来一样,软软的,香香的,像热汤里的年糕。”
给我咬一口……他没勇气说,感觉一说,自己会像个欲求不满的怪蜀黍。
杨思情也闻到来自他身上铺天盖地的“气态春.药”的味道,路上抱他的腰,也感觉他的腰很劲道很好抱。
她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受到了来自兵哥哥身上胸肌、腹肌、肱二头肌的强烈冲击。
“蓝巍,我严重怀疑你是因为我晚上待定了你的交往请求,开始改变作战策略,利用你带有腐朽色彩的肉.体腐蚀我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没那么复杂,就三个字——美男计。”
一个到30岁还是处男的男人,体内蕴含的阳气是很充沛的。
蓝巍因此没敢多抱她,适当抱一抱就放开了她,担心等下他中美人计的速度比她中美男计的速度还快,然后犯原则性错误。
杨思情抬手拍在他的肩头上,正经地、凝重地承诺:“蓝巍同志,我会反复琢磨你今晚劝我看开点的话,你的苦口婆心不会白说的。”
蓝巍也抬手拍在她这个小矮子的肩头上,正经地、凝重地嘱咐:“别让我待定太久,我时刻准备着向组织打恋爱报告。”
杨思情黑人问号脸:“打恋爱报告?”
蓝巍科普:“军人谈恋爱要打恋爱报告,结婚要打结婚报告,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跟军人婚恋的。”
“搞了半天,你能不能跟我谈恋爱不是我说了算,是组织说了算。”
“主要还是你说了算。”
杨思情露出想笑又憋着笑的小模样:“时间晚了,你回家吧,我洗洗也要睡了。”
“以后每晚睡前都要想想今晚我的苦口婆心。我明早去食堂打好早饭过来,你想吃什么?”
“炒肝,还有你早上买的红糖麻花。”
……
西院蓝家,史云跟蓝贵、蓝军一起坐在客厅沙发看工人阶级艰苦奋斗题材的电视剧,但她屁股长了钉子,总也坐不住,频频伸长脖子往大门张望。
蓝军翘着腿,手插在腿里,盯着电视屏幕说:“阿云,你不如去门口迎迎小巍。你这一晚上抓心挠肝的,我看着都替你难受。”
史云想想,一拍大腿:“去就去,反正我也不爱看这种乡下苦逼根儿进城打工的破电视剧。”
她未出阁的年月里,住的是上海洋房,听的是法国靡靡之音,去电影院看的是美国《魂断蓝桥》,还酷爱苏联爱情小说,集浪漫的小资情调臭毛病于一身。
蓝军不高兴了,板下脸:“你说话注意点影响!”
“我在自己家里说话,注意什么影响?除非你去组织上举报我瞧不起工人阶级。”史云从沙发上抬屁股走人。
蓝军在她背后说:“你那张嘴能不能有个把门的?我当初就该让你去挑大粪改造。”
史云边走边回头嗲他:“你舍得吗你。”
五十多岁的人还动不动就摆出小姑娘作派,自己的老爹也坐在旁边,蓝军真想掩面遮羞。
偏偏蓝贵这时候问:“阿军,你跟小云说什么啊?”
他耳背,别人说话要大点声才听得见。
蓝军自信响亮地:“她说这电视剧真好看。”
蓝贵嫌弃:“好看什么呀,婆婆妈妈的家长里短,我还是喜欢看打仗剿匪的片子。”
蓝军:“……”爱看不看!
蓝巍骑着自行车往家赶,远远看到自己的妈大冷的晚上抱胸佝偻着背,在庭院里走来走去。
他刹车跨下来,推开铁门牵车进去,开她玩笑:“妈,您终于被爸赶出来了。”
史云冷得哆哆嗦嗦:“你爸他敢!我问你,你一天到晚不着家,干吗去了?”
“我不是跟您说了,跟战友出去吃烤肉。”蓝巍支好车,将哆哆嗦嗦的她搂在咯吱窝下,一起进屋。
还敢跟老娘打马虎眼。
史云故意不马上拆换他,拽起他的衣服闻了闻,然后甩掉:“我是闻到了一股很大的孜然味,但我还闻到了一小股女人的脂香味。”
蓝巍做贼心虚,拿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哪有女人的味道,您闻错了。”
三岁看老,史云对比他现在的表情和他小时候做坏事时撒谎的表情,一毛一样。
“妈跟你说啊,世界上有三样东西藏不住:三急,喷嚏,爱情。”
“妈,您太哲学了!”蓝巍没听出亲妈话中的玄机,商业夸完了就问,“妈,咱家有电视机、收音机、洗衣机的票吗?”
“三机呀,都是大件,你要干什么?”
“我军校有同学要结婚,需要置办彩礼,说要把他手里的票跟我的票交换。”
“什么,你们都进展到谈婚论嫁的阶段啦?!”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腐言腐语。
史云说的“你们”当然是指蓝巍和住他房子的女战友,可蓝巍理解的“你们”就完全歪了。
“妈,您说什么呐,我还能跟男的……”蓝巍顿住后面的话,亲妈能那样说,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妈,您晚上是不是去过我的干部房?”
“你说呢。”史云脸上露出“你可算被我逮住”的神气,“有狗,有女人,加上你自己,好嘛,一家三口的小日子这就算过起来了。就我这个当妈的最傻,死乞白赖给你张罗媳妇。”
“离过一家三口的小日子还差十万八千里地呢。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啊。”
蓝巍没奢望能瞒住家里金屋藏娇多久,毕竟都住在一个军院里头,但这么快就被亲妈侦破却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估计爸也知道军情了,妈心里有事第一个告诉的对象就是爸。
他走去柜子那里把家里装粮票的铁盒子取下来,坐到椅子上打开铁盒翻起里头的票,有合适的就拿出来,他要给杨思情添购大件。
“你瞎翻什么,抄家啊。”史云亲热地坐到他身边,用一种神神秘秘的语气夺命连环问,“你那个女战友叫什么名?哪里人?几岁了?在哪个部队?在部队里担任什么职务?”
真有点地下党接头对暗号的内味。
“她啊,她是仙女啊,您昨晚不是让我去找个仙女吗?”蓝巍敢实话实说,就怕亲妈不信。
“你讨厌~”史云笑着打他一下,“妈昨晚跟你说着玩的,你赶紧跟妈说实话。”
看,不信吧。
“可我没说着玩,我说的是实话。”
“啧,你赶紧的。”
“她叫杨思情,20岁,不是军人,就是外头一个普通姑娘。”
“那她家不在北京?”家要是在北京就不会住儿子的房子。
“她家在……陕西咸阳,来北京打工。”杨思情的真实来历肯定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蓝巍就把杨思情b的背景报给家人。
“啊!打工的!”史云刚刚还嫌弃那部乡下苦逼根儿进城打工的电视剧,好嘛,儿子掉头就给她无缝对接了个电视剧同款儿媳妇。
电视剧她不爱看,不看就好了。
儿媳妇再不爱看,她也得看到自己死翘翘那天。
兹事体大,赶紧捡重要的问。
“儿子,她家里出过反动的亲人没有?咱们家可不能再进一个背景有问题的人扯你政治生涯的后腿。”
“她爹妈早死了,就剩下哥嫂。妈,您问这些都还很早,我们八字还没一撇。您知道她的存在归知道,可别去围追堵截她,我怕她让您给吓跑了。”
蓝巍说这话没在开玩笑,他真的怕史云去缠着杨思情,杨思情会觉得尴尬,从军院搬出去住。
真是的,这么快就被妈发现了,哪怕让他做好巩固军心的工作,迟几天再被发现也好。
“怎么说你妈啊你,你妈是洪水猛兽吗?连围追堵截这种词都用上了,我还不是为了给你的政治生涯保驾护航。”史云翻个白眼,又恳求上他了,“儿子,你就选小卞吧。小卞的老家妈调查得清清楚楚,确实是穷了点,但穷是最不是问题的问题,她家里人的政治背景干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