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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你这个经过国家培训的口才,恐怕我脸上长十张嘴也说不过你。”
    “哈哈哈,长十张嘴可不行,我会亲不过来。哎呀,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下场当然是被羞恼的杨思情报以一顿粉拳,边打边骂他讨厌。
    等笑闹够了,陆军大院也到了。
    杨思情这一被拐进去,今生就再也没能出来过,听一辈子嘹亮的起床号,彻底治好她的晚期赖床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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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瞧把她给能的
    ◎为了房子,要不要考虑跟我结个婚?◎
    北京的军区大院主要集中在海淀区,海淀区又主要集中在复兴路,这一局面直到五十年后也没有改变。
    吉普车在军院东营门的哨岗前停下,蓝巍解开安全带:“你在车里等我,我拿出入证给执勤哨兵检查。”
    许是受到军院威严肃穆的气氛感染,杨思情脸上的嘻嘻哈哈一扫而光,特严肃端正地点点头,像个小战士。
    把蓝巍乐得呀,都要以为她在一本正经地搞笑。
    哨兵走下站台,与蓝巍互相行了军礼,接过他的出入证查看,再矮下头打量副座上的姑娘:“车里坐的是谁?”
    蓝巍就还是拿晚上回答派出所所长的话回答哨兵:“是未婚妻。”
    哨兵没有轻易放行,走到副座车窗边上,敲敲窗玻璃。
    杨思情赶紧摇下窗玻璃,紧张地盯着持枪哨兵,亮晶晶的大眼中充满敬畏之情。
    哨兵年纪也不大,被她看得腼腆起来,行个军礼:“同志你好,请把你的身份证明给我看一下。”
    杨思情赶紧掏出杨思情b之前在供销社工作的证明给哨兵看。
    七十年代还没有推行身份证制度,能够证明一个人身份的东西就是工作证、户口本、工作单位的证明开据,农村人则由生产大队开证明。
    杨思情b是偷跑来北京的“盲流”,得到柜姐的工作后就让供销社给她开了张能够证明她身份的工作证明,这样她走遍全国都能挺直腰杆。
    可惜工作证明只是个皮囊,改变不了她农村人的里子,该嫌弃她农村血统的照样嫌弃,比如刘老师。
    这张工作证明现在落到她的替身手中。
    虽然被供销社炒了鱿鱼,不过这张证明应该还能顶一段时间。
    杨思情在七十年代是第一次用那个b的身份示人,又是在军院这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心里虚得慌。
    好在哨兵很快归还她的工作证明并放行,否则再盘查久一点,她准会因为表情管理不当而露出马脚。
    蓝巍上车,把车从庄严、高挑、气派的营门开进去。
    外头街面上的路灯很少,都是隔一段老远的距离才有一颗昏黄的灯泡照明,有些街头巷尾天黑之后直接就是黑灯瞎火。
    但军院里头沿途立着根根霓虹灯,照得四周很亮堂。
    杨思情两只爪子搭着窗台,在车里吊高了眼领略这个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显得陌生而神秘的世界。
    进来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气势恢宏,再一个感觉就是“大”,地表面积大,建筑物大,处处显得干净整洁,绿化也非常好,绕山绕水的,目测这里面的物质生活条件比外面先进许多。
    这么说吧,军院是七十年代除了街上的茅厕,第二个让她大开眼界的地方。
    emmm,这个比喻味儿真大。
    蓝巍抿唇笑看一眼副座上的“刘姥姥”,一手操作方向盘,一手伸过去碰碰她的肩膀。
    杨思情回眸,一脸喜色:“这地儿真棒,我总算有点回家的感觉。”
    希望明早你被起床号吹醒的时候,也能说得出“这地儿真棒”。
    “回家的感觉,这么高的评价啊。”蓝巍跟她一样喜滋滋的,“院里住的都是军人和军人家属,比较封闭,一般不对外人开放。周边的生活配套很完整,食堂、商店、医院等等都有,你不想出去,可以一辈子活在院里。”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啦,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虽然我平时对军政方面不感兴趣。”从杨思情神采飞扬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她有些喜形得意了,“对了,你父母的房子离你的干部房远吗?”
    “我爸妈住在西院,我要带你去的是东院的干部单元楼,不过我们都叫它‘单身楼’,楼里住的都是单身干部。将来我结婚了,可以申请家属楼的家属房,那房子可比单身干部住的房子大多了。怎么样,”蓝巍不失时机地给她灌迷魂汤,“为了房子,要不要考虑跟我结个婚?”
    杨思情没好气地眯起眼看他:“我又发现你一个优点,思想超前。”
    现代也是一大票人为了房子结婚离婚的。
    说到房子,倒提醒她了,反正她搞不来创业,要不要把那十万块钱拿去买房投资得了。几年后改革开放,房价随着经济一下子飙上去,十年时间应该可以涨不少钱。
    “哦~又发现了我一个优点,这么说我在你心里还有其他很多优点,说出来让我‘骄傲使人退步’一下。”
    杨思情哼切呸:“美得你。”呸完翻个清新脱俗有质感的小白眼,啧啧啧,瞧把她给能的。
    打情骂俏间干部单元楼就到了。
    蓝巍先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副座车门牵她下车,再从车后座拿出她的行李。
    杨思情借着夜灯张望这栋红砖建筑物和周边景物,指着眼前枝繁叶茂、在夜风中摇曳的树,问蓝巍:“这是什么树?”
    “核桃树,从新疆运回来的优良品种。可惜你来晚了两个月,今年结的核桃已经被摘完了,你等明年吧。”
    杨思情嘴上蛮应一声,心里头说:住到明年我就得给你当老婆,就为摘个核桃,我至于嘛我。
    “走,上楼。”蓝巍一手提一包行李,身后再领着一只美娇娘,两人前后脚从楼道口上楼。
    在这种深更半夜背景的烘托下,他们的形象像不像贾琏偷偷用小轿抬着尤二姐从后门进贾府?
    放心,杨姐的颜值就是跟尤二姐pk,那也是绝对很扛打的。
    房子在三楼,蓝巍掏钥匙开门,往边上退一步:“你先进去。寒舍,不要嫌弃。”
    杨思情进去,环顾着房子说:“你让我不要嫌弃就是在骂我,我凭什么嫌弃呀,感恩戴德还来不及。”
    蓝巍关上门:“那你用以身相许来报恩。”
    杨思情回头嗔骂:“不许趁火打劫。”继续看房子。
    蓝巍就站在那里望着她露出老父亲式的亲切微笑,像耶稣,后脑勺挂着一圈圣洁光环。
    白天他一下飞机就让接自己的军车绕道去中关村宾馆,问前台,前台说她前天已经退房走了。又问前台她有没有留下什么,前台说没有。又又问前台半个月前有没有一个小战士给她送信,前台说有。
    她有收到信,但不接受自己在信中想和她进一步发展的提议。
    他无法用语言阐述那一瞬间的失落,回家后闷闷不乐到晚上。
    哪想柳暗花明又一村,前方传来捷报,没过几小时,她人就像变戏法一样站在了自己的房子里。
    她这一晚上过得鸡飞狗跳,自己又何尝不是,心情大起大落的!
    这厢蓝巍脸上花团锦簇,已成“望妻石”;那厢杨思情在房子里窜进窜出,没留意到他的精神状态。
    房子是二居室,面积不大不小,进门就是小客厅,小客厅左手边是厨房,厨房一头通向小阳台,另一头通向卫浴间,有两间睡房,家具俱全。
    正如蓝巍说的,房子他还真没怎么住,没有人气和烟火气,只是桌上有些花生壳和剩下半瓶的白酒。
    像这种八成新又五脏俱全的房子,就是放在五十年后的北京租房市场,一个月房租也要大几千上万块。
    她要是没穿越,一个刚大学毕业的穷鬼,想在北京住这样的房子,还得跟人合租呢。
    杨思情非常知足,还有超出预期一大截的惊喜。
    “蓝巍,这房子几平呀?”她笑问。
    “80平。”蓝巍把桌上的花生壳扫走,猛然想起,“哦,柜子里没有盖的被褥!你等着,我去西院家里抱一床过来。”
    “没事,我将就一晚……”杨思情话音没落,他人就一阵风般刮走,很快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发动声。
    少了个人,80平的房子变得有160平那么空荡,而她的心,也有点空荡。
    坐下来如释重负地叹一口气,撑着额头陷入沉思: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真实来历告诉蓝巍,不应该隐瞒他?
    杨思情b之前作的妖就算全算到她头上,反正她在这个时代一无所有,光脚不怕穿鞋的,顶多受些有苦说不出的委屈。
    但蓝巍不一样,他是高级军官,有严格的军队纪律约束他的言行。
    今晚他以为毛刚骂的人是她,才不由分说出手教训毛刚。
    好在毛刚后面没真的跑去喊人过来,不然他先动手教训老百姓,事情由地方政府闹到军队,他肯定会受处分的。
    一想到蓝巍有可能会因为杨思情b的那些破事而受到无妄之灾,她心里就怄得要死。
    她可以忍受那些一开始就认识杨思情b的人把她当成杨思情b,但是蓝巍一开始认识的就是原原本本的她,她为什么要撒谎硬骗蓝巍说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把来历告诉蓝巍。
    他被吓跑了,至少不会受到杨思情b那些破事的牵连。
    他没被吓跑,再遇到类似毛刚的情况,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会再像今晚那样冒然替她出头,从而置自己于囹圄之境。
    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他等下回来就跟他坦白从宽!
    结果再坏,总不至于坏到听完就大晚上把她赶出去睡大街吧。
    那倒不至于,蓝团长听完以为你大晚上说单口相声逗他玩的可能性更大。
    酒壮怂人胆,杨思情要干大事了,为给自己鼓气,打开那瓶白酒,扬高脖子就着瓶口咕咚一口。
    妞啊,这可是五十度的高粱酒啊。
    喝完果然被辣得直吐舌头。
    但是壮胆效果显著。
    从肚子里有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变得热乎乎的,充满力量。
    杨思情双颊透出红晕,眼睛发亮地看着瓶身:酒可真是个好东西。
    喝第二口,
    喝第三口,
    感觉天旋地转,
    扑通,
    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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