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涂之前给我亲一下,看看我教得怎么样。”
“……”
他还说。
林薏感觉更羞愤了,想到那些在他的半哄半骗下沦陷的事,更不想理他了。
不过他也没再继续逗她,这次是真心的,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薏薏,亲我一下吧。”
他的手指顺势捻过一缕在她胸前垂落的长发,在指尖缠绕几圈,又松开,低声再次诱她沉沦,“老婆,亲我一下好不好。”
他这样说话谁能忍得住。
林薏转过身就去亲他,其实他接吻的时候很认真也很乖,他的手掌搂在她的腰,低着头回应和接触都满是眷恋,等他亲吻结束,他气息略不稳地低着眼看着她,又再次低下来亲了亲她潋滟水润的唇,等到呼吸平稳了一些,他才俯身再次把她抱进怀里,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他的爱意一直都很满,满到只要去看他的眼睛,他的一颗心,就全都能够看得见。
不过她学这些也不完全是为自己那点好奇,他们还有漫长的以后要一起度过,她总要为他做些什么。他的行业不同于寻常,但是她也要适应和融入。
有时候他工作回来,一天下来有些疲惫,换了鞋进来在沙发上歇一会儿。在她的面前,他从不避讳他的疲倦。
林薏去给他倒了杯热水,然后去梳妆台那边拿了卸妆的工具过来,坐在旁边给他卸妆。他很乖,闭着眼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她摆弄,搂着她的腰,无所谓会不会被她下手没轻没重弄疼。
曾经有过弄疼他的经历,他也只是皱一下眉,睁开眼依然很乖地望着她,开口只是说,薏薏,疼。
他没有更多的话,却让人无端心软,导致她后来每次都小心翼翼,生怕他会不舒服。
给他卸完了妆,他去换衣服洗澡,她趁这个时候去厨房给他做点吃的东西。
她的厨艺比不上他,但她做什么他都不挑剔,他会好好的吃完。她去洗碗,他有时候还要忙着回别人信息说工作的事,有时候不忙,被她撵回房间休息。
等她洗完了碗回来,刚躺下就被他抱进怀里。
不同于他平时温热又可靠的怀抱,在这种时候他反倒更像是依赖的那一个,埋在她的肩颈里,声音很轻地说:“喜欢薏薏。”
他太容易讨好,也太容易满足,她给他的照顾远远比不上他,就连这些也都是从他那里学来,可只是这么一点好就换来大狗狗所有的忠心。
其实她知道,直到现在,仍然有一些不太友好的言论认为她跟周嘉也不太相配,除去网络环境复杂,还有一些人是他圈子里认识的人。
似乎许多人都认为像他这样众星捧月一般的人,跟他在一起的人应该是个跟他一样光彩夺目的人,他太耀眼,少一分鲜亮都不该入得了他的眼。其中也不乏仍然不死心的漂亮女星,她也见过,对方打扮得艳丽漂亮,如同一朵盛放的玫瑰,看她的眼神没有多么把她放在眼里,似乎觉得她不过是运气好,只要有更耀眼的人出现,就会夺走他的视线。
但她从来都很放心周嘉也。
他有着一颗细腻但脆弱的心,还有一双明亮却柔软的眼睛,他张扬不驯,可他其实需要被人捧在手心。
而这些,在他那张看似肆意妄为的外表下,很少有人看见,其实他是个幼稚的小鬼,要哄,要疼,要夸,要领情他给你的好,要永远看向他,要把他放在柔软的手掌心,他会撒娇,会委屈,会小心翼翼的向你求证你会永远爱他,不然他会很难过。
一个笨蛋小鬼。
有时候他工作行程很多,要很晚才能回家,他有东西放在家里忘了带去,明明可以让助理开车来一趟拿过去,再不济可以在平台上叫个跑腿,可他在电话里非要强调着,薏薏,你帮我送过来吧,我助理等会儿走不开。
不过他也不是全然没有分寸的人,能叫她来的时候,大多是她可以出现的场合。
节目录制完,他在化妆间卸妆,林薏就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看他从镜头前闪闪发光的大明星变回要抱着她撒娇的大狗狗周嘉也。
他察觉到她的视线,把脸往她面前一凑,用着理所当然的平常口吻又开始撒娇,“薏薏,帮我卸一下妆好不好。”
她故意装作不懂,说道:“你又不是不会。”
结果他好理直气壮,“就是不会。”
“我都是你教的,你怎么不会。”
“有薏薏在我就不会。”
你看,这是什么理直气壮的幼稚小鬼。
林薏忍着笑,拿过化妆台上的东西开始给他卸妆,他闭着眼仰着脑袋好乖地坐在那里,唇角是隐隐有着心满意足的弧度。如果是在家,他还会伸手搂着她的腰,把依赖和占有欲融合得毫无冲突。
那位曾经喜欢在晚上借着工作用甜嗓给他发语音的女艺人就是在这个时候敲门进来,她的手里拿着零食,说着是特意带过来的,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声音依然很甜,只是在进门看到林薏的一瞬,那甜甜的嗓音有片刻的停顿,而后依然是客气礼貌的语气,只不过看她的眼神没有多么放在眼里,递过来的包装精美的纸袋仍然是递给周嘉也。
他不为所动,没有要接的意思,可是跟在他旁边耳濡目染也知道不该给对方难堪,在这样无数双眼睛都透露的圈子里,最忌讳的就是得罪人,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人放大。
他只是把主导权让给了她。
林薏替周嘉也接过来,他才在这个时候回对方谢谢,给对方一种明显的感觉,在两个人之中,似乎是她才占主导。
女艺人这个时候才正眼打量着她,客气说了句就离开了化妆间,没有了来时那显然想要再攀谈几句的意图。
化妆间的门再次关上,林薏瞪他一眼,言下之意是你看你到处招蜂引蝶。
周嘉也一脸无辜,“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
她故意很凶,“你还想做什么。”
“什么都没想。”他伸手环住她的腰,仰着头的眼睛又柔又亮,“想等工作结束被薏薏带回家。”
有时候也不是没有和周嘉也吵过架,生活中的琐事很多,她不耐烦的时候恰好撞上他也在心情不好,语气里的耐心不足,突然就让人更烦躁。
只是这样倒也还好,偏偏他那边一个接一个的信息,他不能不回。
对方也没有说什么不合适的话题,理智上也知道这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可看着这些信息占用掉他的很多时间,在那一瞬间莫名觉得他离自己很远,即使是亲密的爱,也无法填平两个世界之间的沟壑。
她的消极情绪一旦起来就很难回收,她没再生气,也没再坐在他旁边,站起身回了房间,等他打完电话回头发现她不在旁边,进了卧室找她。
刚刚才闹过不愉快,他的语气也还有点生硬,问她,“你还在生气吗。”
她原本不想理他,可是静了会儿,她摇了摇头。
周嘉也见她有了回应,肯搭理自己了,轻轻在她旁边躺下,试探着去抱她,见她没有抗拒,他才手臂收紧将她抱进怀里,呼吸埋进她肩颈里。他闷着声求和,“刚刚是我语气不好,我下次不这样了。”
她一直不说话,他就一直这样像小孩子守护自己最心爱的珍藏一样,满腔的在意和害怕失去,怕再惹她更不高兴,连每个举动都带着试探。
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她理自己,他示好的轻吻着她脖子的皮肤,见她没有抵触,他才继续讨好的吻下去。碰到她的唇,他很轻的吻了一下,伸手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再次开口,比刚刚更要害怕的求和,“薏薏,你别不理我。”
他的声音轻到让人心疼,在他再次亲她的时候,她终于抵不过,吸了吸泛酸的鼻子,伸手推着他的脸,哑着声音开口:“别亲了,烦不烦。”
她终于没再不理他,他浑身的紧绷不安在这一刻被唤醒,连忙握过她推自己的手,“是我烦。”
她看着周嘉也一双眼睛带着湿润的柔软,目光却始终盯着她不肯放,他的棱角分明在这一刻仿佛全都不存在,只是一个害怕惹她不高兴的笨小孩,平常那些哄她的手段全都变为不知所措。他的手指上戴着戒指,握着她手的时候就能感觉到。
沟壑好像永远不会存在。
因为在他的眼睛里,永远能够看得见自己。
林薏心软得难过不下去,亲了亲他的眼睛,“对不起,我也不该发脾气。”
那双本该明亮好看的眼睛始终凝着她,小心的读着她的情绪,生怕再次没能读懂,语气仍然很轻的向她确认,“你还生我气吗?”
她摇头,“没有,我刚刚,其实更怕会失去你。”
“不会。”他终于再难忍受的把她紧紧抱进怀里,不再克制自己的委屈和难过。
她想去牵他的手,他有所察觉,连忙主动去握住她,他的手掌宽大温热,有他在的任何时候都会感到可靠安稳,那是她相信人生会越来越好,看得到天亮的太阳。
他感觉得到她的手抚着自己戴着戒指的手指,指腹的触觉仿佛牵连着心脏触动,他安静着感受来自她的求证,同时自己心底的不安也渐渐平息消弭。
这好像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
他戴着的戒指能让她感觉到他的在意,可是,他的安全感也同样来自归属,有时候只是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就会想到家里有人在等,于是所有的疲惫都变得柔和。就像此时,他感觉得到她向他传达的在意,他才会彻底安心。
她轻抚着他手指上的戒指,他方才所有的不安终于安放下来,声音也柔软到了极点,“老婆,你要永远喜欢我。”
闻言,她笑了一下,她总能看穿他的心意,抬头望向那双柔和凝着她的眼,“好啊。”
他抿着唇,似乎还觉得不够。
林薏亲了亲他,他眼睫轻眨了一下,而后俯身把她抱进怀里,再次闷着声强调,“永远都要喜欢我。”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明明什么都一副自信张扬的样子,学什么都快,做什么都能游刃有余,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输赢都无所谓。
他的脑子转得很快,能有无数种办法让你听话求饶。
可是,剥开这一层一层外壳,他的心柔软到碰一下就会蜷缩起来,连表达爱意都变得像没有安全感的求证。
不是我喜欢你,也不是我会永远喜欢你。
而是,你要好好对我,你要一直喜欢我,你以后都要陪着我,不要不理我,要永远喜欢我。
她刚刚的负面情绪也消散,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发稍,忍不住笑:“周嘉也,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其他认识你的人要是知道你这样肯定会笑你。”
他仍然紧紧抱着她,声音闷着说:“我有老婆。”
“怎么了?”
“我老婆会喜欢我。”
她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揉着他的头发,“好,永远喜欢你。”
第99章 人间雪/11
入冬后,林薏跟着周嘉也回了一趟南苔。
是周嘉也的高中班主任的寿辰,班长组织了能联系得上的同学重聚,其中自然有周嘉也,他本就在班上人缘极好,跟同学也基本上都有联系,只不过都知道他现在的工作身份不同寻常,也怕他不方便来,所以大多也没有指望。
但他是个很在乎情意的人,特意挪出了时间,赶回了一趟南苔。
他们班主任的寿辰排场很大,几十年教学桃李满天下,前来贺寿的学生很多,这几天周嘉也的朋友圈里热闹,几乎都是高中同学在发回南苔给老师贺寿的事。
十几年同学没怎么见面,这几天组织着聚会四处游山玩水,吃饭唱k。
高二分班以后,他的同学她都不认识,但是看着他的聊天记录也知道,他的人缘极好,明星的身份并没有变为隔阂,这几天找他的人很多,问他忙完没有,来不来,谁谁谁都来了,十几年没见变得超级漂亮,谁谁谁都结婚了,现在当老板,车特别帅,刚刚回了趟学校打了场球碰了碰,少了你没那味儿。
他一路行程赶得很紧,为了这趟回南苔,紧凑挪出来的时间,熬了几个大夜,所以这一路困倦都在补眠。
在她面前,他从不避讳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一路上都靠着她的肩膀在睡。
他的头发柔软,随着车辆颠簸,时而拂过脖子的皮肤,柔得像天鹅乖顺的羽绒。可他睡得平静,他戴着口罩和帽子,遮住了那张招摇的脸,入冬后的外套很厚,他把手也伸进她的袖子里,掩在衣袖里握着她的手,睡得格外安稳。
小县城里转车很吵,孩子哭叫吵闹不停,手机外放看着短视频,扯着嗓门大声的打电话,这一路就没消停过。可是他睡得很安心,脑袋静静地靠在她的肩膀上,这一路像个很乖的小朋友,只要她在旁边就无所谓这趟车会开往哪里。
除了她感觉肩膀被压得有点酸了,她轻轻挪了挪,想换个坐姿,但是这个时候她稍微一动他就醒了。
他只露在帽子和口罩外的一双眼睛刚刚睁开,还带着点困倦的迷茫,迟钝的缓慢眨了眨眼睛,声音也有点低哑,“到了吗?”
她实话实说,“肩膀酸。”
周嘉也还在困,哦了一声,坐了起来,顶着困倦的脸给她揉着肩膀。由于还在睡意,他说话和举动都柔软得像一块白糖糕,声音也轻,问她:“好点了吗?”
她点头,问道:“你刚刚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