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姑娘给韩氏使眼色,出事后她就没说什么话,真是够呆……
“大嫂别伤心了,等侄女进门还有我。我定然视她如亲生女儿。”韩氏道。
韩夫人不想理她,真的就没理她。
“这样吧,将五哥儿的名字,记在老二媳妇名下。日后就是嫡子。与四哥儿一样。”固国公道。
“公爹这……”韩氏一惊。
“闭嘴!还不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教子无方?若不是这样,我就该先打断他的腿。你还敢多话?”固国公怒道。
韩氏忙道:“公爹说的是。”
这一来,韩大人两口子倒是略舒服些。就算是记名嫡子到底不是真的嫡子,那也比庶出的尊贵些了。
还只好固国公是真的解决问题,并没有仗着他们国公府以势压人就好。
事情定下后,即使是夜深了,韩家人也不肯留,执意回府了。
直到很晚了,沈昳才回到了住处。
祝妈妈已经候着许久了:“姑娘,没事吧?”
沈昳笑着摇头:“好好的,都累了,睡吧。”
祝妈妈还想说什么,终究点了个头。
“对了,贴身的物件都收好,只怕明日要搜查了。”沈昳道。
“这……”祝妈妈紧张起来。
“别紧张,咱们有什么怕查的?只是贴身的东西放好免得到时候出了乱子就是了。”沈昳道。
“是。”祝妈妈叹口气:“今日之事太险了……”
“祝妈妈,你不该知道今日之事的。你没去啊。”沈昳道。
祝妈妈一愣随即点头:“嗯,我不知道,睡吧姑娘。”
祝妈妈确实没有去,她只是做了一件事,叫送酒的丫头将韩二姑娘以及六姑娘还几个姑娘的酒换了罢了。
几个小姑娘,烈酒入喉,如何不醉?
而那个送酒的姑娘,是沈昳在府中唯一能用的一个人。
栗氏活着的时候,给过她钱,叫她给自己的爹看病。
其余的事,就是左姨娘的人办的。
不过,左姨娘的丫头花娘的装扮,是沈昳给她弄的。
只需一身婆子的衣裳,一个头套,再将脸上揉搓些颜料画出些褶皱来。
不必太近,低着头,叫人看着是个婆子就是了。
醉酒的韩二姑娘再喝几口加着迷药的凉茶,怎么都得昏迷一阵子。
再把那个想要立功的丫头哄去找五公子就是了。
她想立功,想跟主子,就势必不会与人说起这些话。一个人去找了。
五公子对自己的妹子是真心疼爱,一说是不好的事,自然也不会惊动旁人,一个人就去了。
需要左姨娘配合的,就是出一个人。
因为沈昳信得过繁星,所以繁星不能做这件事。今日身边必须是繁星。
而也是出事之前,繁星就去照顾六姑娘了,喝多了的六姑娘一个人不成。
这样,比跟在自己身边更好。
毕竟,韩氏总要怀疑自己的,这样更多人见过繁星是最好不过。
祝妈妈也非在自己住处,而是沈昳走后,就被叫去膳房帮忙了。
更是多人看见她在膳房忙了一天。
这个计划至今,应该是成功了。
沈昳安心的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西院传话不必请安,哪里都不许去。
沈昳吃过简单的早膳后,果然就见一群人来了。
“四姑娘,今日府中有事,你这小院要查一查。”说话的是苗氏跟前的妈妈,还算客气。
沈昳点头:“好,那就查吧,我……我出去还是看着?”
“姑娘随意就是了。”这位张妈妈会做人,不像是孙妈妈那么倨傲。
沈昳就退在门口。
张妈妈笑道:“慢些翻检,都是姑娘家的东西。”
几个婆子都应了。手脚果然慢下来了。
还有一个婆子问话,后头有个丫头记录,主要是问这院中人昨日行踪。
这一件一件,都要对上才可以。
沈昳坐在廊下听着,心想府中动作不慢,可惜一个不存在的人,找也没用。
忙了一整日,也算将这国公府翻遍了。
张妈妈她们走的时候,沈昳客气的送一下。
黄昏时候,正院里,众人回来回禀:“老夫人,夫人,二夫人,都查清楚了。有几个说不清楚行踪的,可严查之下,是偷懒赌博的。就是二夫人那边有个丫头……昨儿趁乱跟小厮胡闹来着。别的都没什么问题。”张妈妈道。
韩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可真丢人。
老夫人白了她一眼才道:“那个丫头审问的如何了?”
“回老太太,实在审问不出什么了,她只是听那婆子说三姑娘出了事,就急着去找五公子。”张妈妈道。
“那三姑娘那查的如何?”
“回老太太,三姑娘那也是没问题,三姑娘那一日都有客人,没出事。也没走开过呀。”
“那四姑娘呢?”韩氏忽然问。
“这,四姑娘昨儿是没客人。不过她一直都在啊。后来没人与她说话,她就坐在湖边一处亭子里喝茶。人来人往的,也一直有人瞧着呢。至于她那个丫头,从出事之前就一直陪着六姑娘了。六姑娘不胜酒力,她自己的丫头岁数小,有些扶不住。”张妈妈说道。
其余的妈妈们也是点头。
“那周姨娘那有什么动静?”韩氏是绝对怀疑周姨娘的。
“回二夫人,周姨娘招呼娘家人,也没离开过啊。她那的婆子也叫韩家人认了,也不是。”
第0014章 婚事还是自己努力好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竟还能飞天遁地了?”老太太怒道。
可她怒成什么样,这件事就是这么蹊跷。
过后也只找到了韩二姑娘的衣裳,就在竹韵阁床底下呢。
至于花娘穿过的衣裳依旧还在假山洞里,一时间,只顾着找人的沈家人,也不会去搜查那里。
一连七八日,眼看是越来越没机会找到人。
而沈家倒是正式请了族中老幼,将五公子正式记在了韩氏名下,就成了嫡子。
对此,二老爷沈青书乐见其成,他反正就俩儿子。都是嫡子更好。
周姨娘母子经过最初的惧怕后,如今也是欢喜,这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呀。
花园中,左姨娘和沈昳对面坐着:“姑娘忙了半晌,是为她人做了嫁衣裳啊。如今人家皆大欢喜,你我可算是白费心了。”
“姨娘此言差矣。好戏才开始,怎么姨娘倒是不想看了?”沈昳笑道。
“还有什么好戏?”左姨娘不解。
“找不到幕后黑手,不管沈家怎么样,韩氏就不会死心。周氏母子占尽好处,韩氏岂会坐视不理?且不说她们两个人如何争斗。此事难看,婚事只怕今年就得办了,拖久了夜长梦多,更不好看。等这位韩家姑娘进了门,对上她那亲姑母,是亲近还是怨恨?”
“好戏多着呢。这韩二姑娘不是什么好性子的,到时候只怕跟咱们家那位尊贵的五姑娘之间,还有的闹。”
左姨娘深吸一口气:“四姑娘心机可算深沉了。”
“不都是被逼的?我原本只是这宁京城里一个家中还算小有积蓄的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朝家破人亡。姨娘知道我有个哥哥吧?那一年,腊月二十九,第二天就是除夕了。我那一向文弱只会念书的哥哥只是出门买个东西。就死了。”
“最后判定,他是与人斗殴,竟是没抓住凶徒。斗殴,明明是被活活打死的。那一年,我的父亲‘行商’在外。”沈昳嗤笑一声。
“等到过了十五他才回来。我娘痛不欲生,可仅仅过了两个月,国公府就有人来找……”
“那时候,我和我娘才知道,我娘只是个外室。就连当年的婚书都是假的……我们……我们都认命了。假的就假的,我娘求他。求他放过我们吧。叫我们娘俩离开京城都可以。可是他呢,叫我娘别闹。说府里知道了,就不能这样了。过去是纵容我娘。”
“纵容。要不是他假作行商欺骗,我娘怎么会甘心为人外室呢?我娘哭求,跪拜,我也跟着哭求跪拜。可是没用,他一声不吭,我们还是被带进这府里。”
“进府后,我娘就被丢去那个院子。自此后,我爹就不来了。您知道么,他不来的理由是不忍见我娘哭泣。哈。只是我们母女过的什么日子呀。我娘死后,他来见我,说不见我们是为了叫夫人忘记我们。可忘记了吗?我娘因为我哥哥的死,因为他的欺骗,一病不起。熬了不到四年就过世了。姨娘您说,我恨不恨?”
左姨娘擦泪:“你哥哥……”
“姨娘想想,会那么巧?我哥哥就不可能与人斗殴。我真的恨,当年我们真的觉得就此了断,我们娘俩过也好啊。可是他们不肯放过啊。既然他们这样执着,我怎么好叫他们失望?姨娘你说,我日日夜夜想着都是仇恨,能没心机?”沈昳问。
左姨娘擦了泪深吸一口气:“这些事,都是老爷造成的。你放心,日后你要是还做什么,只要我能做,你我一起。”
沈昳深吸一口气起身一福身:“多谢姨娘了。”
最姨娘不好在这里多呆, 于是不多时就走了。
沈昳坐在那,看着远处的湖面,平复心情。
她说的都是真话。
她真的好恨。
她带着前世记忆而来,却从未怀疑过沈青书,只当行商的人就这样。经常一两个月不在京城的。
可以想见,其实一开始沈青书很喜欢栗氏。因为那时候大多数时间他都与栗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