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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听南领着祁岩经过吧台的时候,酒保向她打了一个手势,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比自己高出不少的男孩说道:“我去趟厕所,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你不会想丢下我不管吧。”祁岩扯住她的衣角,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
    她顺势将他拉到吧台前,按在椅子上坐下,对酒保说道:“一杯牛奶,顺便帮我照看一下他。”
    “喂!你什么意思啊?!”祁岩不爽,这是明里暗里嘲讽他幼稚么?
    他单手撑着头,眼睁睁地望着梁听南穿过人群消失在拐弯口,不自觉地想到她刚刚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酒保将平日里难得点一次的“隐藏款”端上,因为是梁听南特地叮嘱要关照的客人,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祁岩眯起眼睛:“……”
    “…额……您的牛奶好了,请慢用。”酒保手一抖,差点将牛奶晃出。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q uy ushu w u.c om
    没意思。
    被踢到的地方隐约有些发热,似乎还能感受到疼痛。
    祁岩扭头继续盯着梁听南消失的方向,某个女人肯定不能当他的后妈,这还没和他爸结婚呢,都敢教训他了。
    另一边,灯光昏暗的通道内,这里不只有梁听南和贺殊,四处还散落着一对又一对举止亲昵的男男女女。
    酒精和荷尔蒙的作用下,让不少人点燃了心中的欲望之火。
    贺殊将梁听南堵在角落里,舞台上的dj打着极具节奏感的碟,在这个场景里就算两人贴得极近也不突兀,路过的人还有冲他们吹口哨、调笑的。
    贺殊垂下眼眸,幽暗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任务进展到哪里了,你该不会是当他们的老师当上瘾了吧?”
    “好像今天是你向我透露的信息吧,你不说,我怎么会来。”梁听南伸出食指抵在他的胸口,稍稍用力将他往后推,歪头一笑:“怎么,被甩了?”
    男人只有被甩了才会想起前任。
    “我后悔了。”贺殊轻轻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扫在了梁听南的心头,他缓缓握住她的指尖,温热的掌心差点将她灼烧。
    后悔什么,梁听南根本不敢细想,她害怕是自作多情,更害怕被玩弄感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强装镇定,用力抽出手指,贺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手按住他的胸口,推着他撞上了侧面的墙。
    “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而且没什么好后悔的,不是么。”
    “南……”贺殊薄唇轻启。
    “嘘。”她抬手用指腹按住了他的唇瓣,这样仰头看他的姿势太熟悉了,曾经无数次从这个角度去看他的眼睛,明明那么熟悉的人,此刻却有些陌生:“别说话。”
    “……”
    梁听南转身离开的时候,隐约听到贺殊的声音:任务只是任务……
    她当然知道,不管是任务还是任务对象都不需要投入过多的感情,但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了,不需要他再来一遍遍的提醒。
    通道的拐角处,祁岩双手插兜一个人靠墙站着,半张脸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出情绪。
    “你是这里的常客。”他的语气肯定,眼神越过她看向通道的深处,随后又落回她的脸上:“你和这里的经理很熟。”
    “怎么,有谁规定老师不能进入娱乐场所么,现在是下班时间。”梁听南经过祁岩身旁的时候没有停留:“他是我前男友。”
    电梯门关上,瞬间整个世界安静了不少,两人面对面站着,梁听南的视线自然而然瞥见了祁岩脖颈上的伤口。
    刚刚在里面光线不好,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刚刚被贺殊那么一打岔,她当下的心情有些烦躁,不能借酒消愁,那必须用其他的方式发泄出来。
    梁听南看了一眼时间:“玩个游戏么。”
    “什么?”
    “从现在开始,忘记我是你的老师,只记住我的名字,梁。”她拢起头发,快速扎了一个低马尾,冲他挑了一下眉毛:“脖子,想报复么。”
    电梯下降的速度很快,面板上的数字还在快速地跳动,没有几秒钟就要到达1楼。
    祁岩定定地看着她,短暂的沉默后,在电梯即将开门的瞬间,他说:
    “想。”
    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祁岩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要么就是酒喝多了。不然他怎么会和梁听南将晚上的那帮人堵在没有监控的小巷子里爆揍了一顿,挥动拳头的她简直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疯狂、野性、危险。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平日里她对他是有多么的“手下留情”。
    跟着她爬上一栋烂尾楼,最后在天台边坐下,两人手里还拿着刚从便利店买来的啤酒。
    “今天没有月亮。”梁听南仰头,厚厚的云层挡住了月光,他们的脚下是一片黑暗,而远处却是灯火通明。
    祁岩将目光从她的侧颜挪开,学着她仰头,云在流动,月光一点点透过边缘露了出来:“等会儿就有了。”
    两人默契的没有开口,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直到月亮清晰地挂在天边。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谁都有秘密。”
    梁听南转头,好奇地问:“你也有?”
    祁岩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月光下的她漂亮得不像是来自这个世界,在今天之前,他从未这样近地观察过她。
    他好像知道为什么祁振锐会对她另眼相看了。
    “…嗯……”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冒烟,即使猛灌了几口啤酒也没有用,沙哑着嗓音说道:“如果祁振锐死了,我会把他的骨灰和我妈的埋在一起。”
    “所以你针对我,是觉得我要把你的父亲抢走?”
    祁岩扭头不再看她,声音毫无情感,像是在讲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一个男人在妻子去世后没多久就和工作上的女人暧昧不清,谁都说这个男人会娶她……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他的妻子才刚刚离开……”
    “这个女人很聪明,语言能力也不错,总能在工作上帮到他……”
    梁听南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所以祁岩觉得她就是这个女人?
    她沉默,通过这几句话已经能大致猜出前因后果了:
    贺殊派去的人因为任务使然不得不接近祁振锐,恰巧任职英语相关的岗位,流言蜚语就这么传出来到了祁岩的耳朵里。他开始“叛逆”,抵触英语这门学科,祁振锐不得不重新给他找英语老师,正好碰上她面试。
    祁岩:“…怎么不说话了。”
    他的眼睛幽深,仿佛能看透她面具之下最真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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