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说话。江浔有意不让顾瑾珩看他的左手腕。
“宝宝,左手拿出来,我给你擦擦。”顾瑾珩哄着他,安抚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但是江浔并不愿意。他可没忘,当初刚来没多久,顾瑾珩发现他自残,可是发了好大的脾气。
江浔把搭在身前的左手,直接藏到背后了。
他不动还好。他这么一动,顾瑾珩就知道江浔有事瞒着他。
又是左手。
两年前的记忆涌现在顾瑾珩的脑海里。
他把江浔的左手拽出来,翻看着他的手腕。
果不其然。手腕上布满了熟悉的掐痕,还有两三道划痕。
“怎么回事……怎么又开始掐自己了?”颤抖的声音彰显着顾瑾珩恐慌。
江浔明明已经将近两年没有自残过了。为什么又开始了呢?
难道就因为昨天吗?但是昨天也是因为江浔不吃饭,他才会冷脸的。
江浔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顾瑾珩。
顾瑾珩抚摸着江浔的手腕,滚烫的眼泪滴在了江浔的手上。
他的情绪终究还是崩溃了。
最近顾瑾珩被工作搞得焦头烂额。一年多前,他清理了公司里的臭虫。但是最近又有人开始搞鬼了。
虽然不是搞什么大事,但是癞蛤蟆不咬人,却膈应人。每一个项目,总是有那么一两个“愚钝”员工,把项目搞得一团糟。
顾氏最近,也因为这些人,在业内难得的,受到质疑。
顾瑾珩最近就是在忙着找借口处理掉这些“癞蛤蟆”。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江浔又不听话,恰好碰上了他的霉头。
他一个没忍住,就把火气都撒在了江浔身上。
现在江浔因为他,又开始自残。
内疚、自责……顾瑾珩抱着江浔,放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江浔被顾瑾珩紧紧抱着,源源不断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领。
江浔第一次见顾瑾珩崩溃。
平时一个雷厉风行的总裁,却抱着他嚎啕大哭。
“别哭了。我只是没忍住,没事的。”江浔抬起手,擦拭着顾瑾珩的眼泪。
他直起身,亲了亲顾瑾珩的脸颊、鼻尖、额头。又释放了信息素。
顾瑾珩抱着江浔发泄了一番,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了情绪。
虽然不哭了,但是还在抽泣。由于哭得太投入,手都麻了。
他的眼眶通红,即使手麻了,也不放开江浔。
“好了好了,不许哭了。今天还需要去公司吗?不用的话就抱着我睡一觉吧。”
经过早上这么一折腾,两人都很疲惫。本来还是需要去公司的,但是顾瑾珩这个状态,怕是去了也没什么用。
而且,他已经把自己这些天,制定好的清人计划,都发给严竞帆了。
只要不出错,在早上的会议之后,就能处理掉这批“癞蛤蟆”。
“不想去……”顾瑾珩抽泣着,抱着江浔不撒手。
江浔也觉得,顾瑾珩现在根本不能去工作。
于是乎,顾凛先生又要去代班了。
刚从外地回来没多久的顾凛,大早上就接到江浔的电话。
“喂爸,这两天您有时间吗?可能需要您去公司帮忙代个班。瑾珩突然不舒服,没精力去上班。”
江浔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玩着顾瑾珩的衣领。第一次给顾凛打电话,还是请求他去代班。他有点紧张,不知道能不能行。
还在被窝里抱着老婆的顾凛,无奈地叹了口气。
“瑾珩怎么了?没事儿吧?”蒋芸亭从被窝里探出头,朝着手机嚷嚷。
“没事,就是着凉了。不要紧。”顾瑾珩还在小声啜泣,被江浔捂住了嘴。
顾凛和蒋芸亭都听到了细小的啜泣声,但是只有一两声。他们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家儿子的声音。
“哦……行。我让你爸去公司。”话刚说完,蒋芸亭就把电话挂了。
“老顾,你听到什么声儿没?”蒋芸亭把手机撇到枕头旁边,抬起头看着顾凛。
“嗯……不会真的是老四那小子的声儿吧?!!”顾凛呆住,不敢相信。
先不说自家儿子的身体素质有多好。即使是真的着凉了,也不至于哭吧?!!
“八九不离十了。小浔在跟我们说话,他们那儿只有他和老四,没别人了。”
这老俩口,就像是对暗号一样,在被窝里嘀咕了好一会儿,蒋芸亭才把顾凛赶下床。
“你快起床。咱儿子都哭了你还想躺床上享受。快去上班。”
无奈,顾凛只好去洗漱换衣服吃早饭,去公司当那个可怜的代班人。
蒋芸亭也没再睡,想着去趟老四家,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哭了。
生病着凉是次要,哭没哭是首要的。
这个答案对蒋芸亭来说非常重要。
电话挂断之后,江浔的注意力又回到顾瑾珩身上。
“今天别去公司了。在家休息。爸已经答应去代班了。正好你趁着今天放松放松。”
江浔rua着顾瑾珩的头发,像是抚摸巨型犬一样,顺着他的背,挠挠他的下巴。
顾瑾珩抱着江浔,任由江浔摆弄。
刚刚发泄过的顾瑾珩,现在身心俱疲,倍感困倦。